“呃唔,那可不是吗,在下都吃了两碗了,要有毒我不早死了,不过公主殿下的手艺真真不错!”寈寒一脸贱样的笑笑。
梦夕实在看不惯,捻起指,狠狠掐了他一下,“公主还躺着呢,你不尽一个太医的本分,却还有心在这冒犯公主!”
“别闹。”寈寒正了神色,凤眸微睨,周身发出浅浅凉簿之气。
简直是
判若两人
指尖微颤,一瞬间,梦夕感觉是自己做错了事,怔了一怔。
“我问你,除了这个二公主还食用了什么?”
“喝了药。奴婢只知道这么多了。”梦夕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变得更冷静了。
“药渣。”凤眸流转之际对上了灵动的桃花眼。
梦夕一拍脑门,“等着!”说完风一般的出去了。
余下三人六眼相对,莫锦衡不经意的理理衣衫,撇了寈寒几眼。
这个太医真是个奇人,阴阳不定,但或许是他在伪装。
“呵,不知...少将军在看什么?在下也有几分好奇。”寈寒勾勾嘴角,邪魅之气悄然四散。
被人盯可是件特难受的事,他寈寒再装做不在意却也是会不自在。
“不,只是...”“取...取回来了!”梦夕双颊泛红,喘着粗气,手中放着一个湿漉漉的纸袋。
纸上沾了泥,脏兮兮的。
幽幽的是晰凌投来的嫌弃的目光。虽说他连年征战在外,不介意洁净,但宫中之物理应妥善处置。
寈寒却镇定自若的接了过来,毫无嫌弃之意,在医药箱中翻出镊子,在一堆药渣中翻寻着。
镊子放下时寈寒瞥见莫锦衡满目疑惑。挑眉问“少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
药渣微微泛紫是有些不寻常,但这药材...“寈太医觉得是药有问题?”
“少将军的药方无误,但...是药材出了问题吖。”寈寒凤眸微垂便看见色泽黯淡的白芍药花瓣。
啪!梦夕面带愠色,大力拍了桌面一下,这个节骨眼上两人真是好兴致,还在猜谜,六皇子也不劝阻。
两人交谈之际她在一旁可谓是一心两用,一边细细听着一边观察着笙歌的状态。
她的二公主如今面色苍白,哪似先前同她开玩笑,戏弄她时一般有活力。
心揪在那,也不顾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大肆喧哗着“有完没完,三岁小孩吗?在这猜谜的片刻说不定公主就...”
“哟~小姑娘生气了?”寈寒单挑眉喜笑盈盈的望着,见梦夕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瞬间从心了“哎,莫恼。”
谁知又小姑娘泪光涟涟,直直在眼眶打转,委屈的低下了头,隐隐啜泣。
“那啥!小姑娘,你别难受了,先带我去取药材的地方看看,好让我救治公主啊。”寈寒走到梦夕身侧轻轻抚着她,眼里闪着一丝卑微。
听到这话,梦夕一把抓住寈寒的手腕,带着他直冲向祉浠宫。
“哎,怎么不等我!”晰凌回过神来,两人早已跑远。
叹气之余感到周身丝丝寒气,颤颤巍巍撇过头的望见莫锦衡独自伫立在一旁,两眉微拧思索着什么。
起初晰凌以为是莫哥久经沙场不问红尘俗世但这次终于因笙歌情窦初开了,毕竟自己的姐姐也是有几分姿色的,但听到后面的话,他便意冷心灰。
“六皇子,天色已晚,臣刚从沙场回来,忙活几日还未归家,也未曾向长辈报安,况且再不回去梓潼要怪臣了。”
深知寈寒非俗人,定能救好笙歌,他一个臣子也不好多介入皇室,一来恐落人话柄,引火烧身,二来不愿毁笙歌清誉。
晰凌浑身一颤,哆哆嗦嗦转过身,点点头。
白莲广袖在风中划过的最后一刹,他才回过神。
这几天忙着阿姐的事,脑子一团乱遭,差点忘了他莫哥养在后院的小白莲!
梓潼是莫锦衡幼时以家属身份与大将军莫芶出战西戎,在边境小村中发现的弃婴。
但当时莫家军被西戎四面包围,情势不容乐观。
莫锦衡见他可怜便去求父亲收养这个孩子。莫芶为人直爽,又爱民亲民,自然同意。
但战争让原本富饶的村子一夕间变得荒无人烟,孩子还小,需要奶水,莫锦衡硬是和几个同行护卫乘着天黑冲破西戎防线。
那一夜同行的护卫全死了,血流遍了莫锦衡身后,只有他和怀中死死护着的梓潼单枪匹马重新踏上青雀都的领土。
在临近的村子里,梓潼喝上了奶水,莫锦衡则同当地官员一起上书皇上,请求支援。
大军挥师西去,破了西戎军,擒了西戎三皇子萩狸晔,一举夺走两座城池,西戎才惺惺求和。
此一战是莫锦衡名震青雀都的开端,亦是莫家相信梓潼是莫家的锦鲤。
莫家人宠爱梓潼是以莫锦衡为首,对这个孩子他可谓是十分在乎,而梓潼天性乖巧,又特别聪明,对哥哥莫锦衡是唯命是从,因此在莫家人眼里,梓潼就是的的确确的二少爷。
随着时间流逝,梓潼体态日渐阴柔,浑然不似正常男人般阳刚。莫锦衡认为可能是梓潼根基在婴儿时期受损,便教他识文断字以及音律作画让他远离沙场。
至于为什么晰凌听到他的名字就难受这还要从三年前他进入军营时说起。
虽然西戎求和促进两邦的经济和资源的提高,但他们从五年前便一直蠢蠢欲动。
皇上派晰凌去边境一是锻炼他,二来是震慑西戎,因为随行的士兵有整整五万。
加强防护的边境让西戎军再次安定,晰凌每日只需点兵并将数量上报给莫锦衡,还有治理军队。
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他去报告人数时莫锦衡都在让他的暗卫泗浠念着梓潼的来信,三年!一天也没有断过!!
若单单是普通的书信倒也罢了,可这字字肉麻,令人鄙夷。什么思君啊愁啊望君早归......都是些小娘子的文风。
关键!这少将军还听的津津有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金屋藏娇,知情又不熟知的人还以为他有龙阳之癖。
这梓潼的行为令他作呕,同时也十分疑惑莫锦衡怎么不教道一下?
一抹身影飞速掠过,扑倒在笙歌塌前,放肆大哭,不时还哭诉几句。
晰凌定睛一看,是梦夕,不解之余,看见了倚着门框的寈寒,他发髻散落,凤眸的光彩了却大半。
心咚的一声,晰凌张了张口“阿姐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还舔了舔嘴唇,双手微微颤抖。
“是玉狐笑,剧毒,暂时...暂时没解药。”寈寒长舒一口气,似在惋惜。
毕竟再也喝不到如此美味的莲子羹了。
五雷轰顶般的痛压的晰凌喘不过气,双眼猩红。
“你不是太医嘛?医术不精嘛?玩忽职守嘛?救不活二公主就诛九族!”
被这气势吓到的梦夕回头看了一眼近似发狂的晰凌,接着哭了起来。
而笙歌此刻只感到颈部像有剑划过,一口污血被面纱隔住流到了被单上。
“寈寒!寈太医!公主吐血了你快来!!”
梦夕几乎疯狂般吼着双手不知放哪里合适,只能在空中瞎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