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白月沉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
许是她起身发出了声音,从外面进来一个侍女装扮的人。对她行了个礼,就开口道:“白姑娘,奴婢红烛,是殿下派来照顾姑娘的。”
“三殿下?”,白月沉想了想,自己最近只与楚易山有过接触了,红烛点头称是。
婉拒了红烛的穿衣帮助,白月沉换好衣裳就请见楚易山。
一出门,就可以看见花园。白月沉想她住的屋子应当与正室不远。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到了书房。进了书房,就见楚易山立即起身,从书桌后站起身迎她,“怎么不多休息会?”
楚易山此刻身着丝帛长袍,周身华贵了不少,与牧城时的那个书生模样截然不同,还真所谓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想着过来道谢。”
白月沉很认真的做了个揖,“多谢殿下相救。”
楚易山却笑着扶她起身,“月沉不必如此,当初牧城多靠月沉鼎力相助,如今也算易山回报月沉大恩。不过,月沉为何会晕倒在官道旁边?”
话已至此,白月沉知道楚易山在试探她,也不隐瞒,“与人交手,能力不济受了点伤,随之旧疾复发。本想到城中看大夫,不想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楚易山垂眸点了点头,也不发表看法,“月沉,你的伤若还未痊愈,先在此把伤养好吧。”
白月沉深深地看了楚易山一眼,接受了楚易山的提议。
在此处五日,白月沉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制。
每一天,楚易山都在重复前一天的事情,生活作息十分规律。在府中无姬妾,平日也不玩乐,连她也自叹不如。
这样一个理性的人,若是走上高台,应当是个好皇帝。况且对她也是事无巨细,处处都是照顾。
若说在牧城她还能装作不知,那么此刻她却是怎么也装不下去了。她活了那么多年,楚易山的那点小心思她自然看得出来。
楚易山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陪她聊天,怕她无聊。她不愿意透露的,楚易山也不多问,给足了她自由的空间。
只是他那欲言又止的话,终是没有吐露出来。
她原本想着,要是楚易山说了让她留下。她虽然要利用楚易山达成目的,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但留在他身边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楚易山终究没有开口,他既然现在无法对她真正表露情感,想来也不适合被她掌控。
他是个好人。
下定了决心选择另一个人,白月沉瞬间轻松了许多。
她要一人,为她杀伐众生,为她冲冠一怒,助她收魂。
如今已然很明显,压抑情感的楚易山并不太符合她的要求。
第六日,白月沉主动约楚易山见面。
白月沉走到池塘边,发现楚易山早已等在那里。
一袭紫色长袍,更衬得他身姿傲岸,贵气凌人。那唇边一抹笑,显得有些诱人心魄,只是紧握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月沉叫我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看楚易山这幅模样,白月沉已经认定了楚易山对她有好感。而过往种种都在告诉她,楚易山是一个好人。
她动了恻隐之心,若天下要个皇帝,楚易山比骄奢淫逸的楚离江更适合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况且,楚易山较为理性,难以控制。
白月沉坚定了内心,对着眼前人笑了笑,“我要走了,这些日子,多谢殿下照顾。”
白月沉能感受到楚易山的心情瞬间低落,他却还是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是……回家吗?”
白月沉故意笑得开怀,楚易山是个君子,她若不想留下来,他便不会强求。也正是因为楚易山不强求,她也想明白了楚易山不是个为感情束缚手脚的人,“是啊,要回家了。”
“月沉……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不过,那个时候,你应该不太会想见到我。”
“何出此言?”
“道不同,不相为谋。”,白月沉说完这句话就行了礼,直接出了府邸。
而楚易山在原地,眉头紧锁,似在思考,并未追出去……
——长安山——
白月沉前脚刚到长安山山脚,就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悄悄跟着,“再不出来,我把你腿打断!”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化成人形的白月半从草丛里慢慢的走了出来,“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