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窗外树叶簌簌地落着,窗内只有试纸摩擦在刀面上的声音,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凌晨两点半,周启明戴上手套和口罩,把匕首塞进袖子出门了。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野地里,四周空旷无人,枯黄的野草倔强的想要冒出头来再看看这世间,风呼呼地刮着,如同吊死鬼在嚎叫。夜还很黑很黑,周启明看看时间还早,便在边上找个地方坐下来,直到四点多,一辆黑色轿车往这边驶来。
“喂,小子!你在哪儿呢?”车上的男人四处张望着。
“前面。”周启明站起身来。
破旧的车子停在他旁边,里面只有男人自己,周启明上去坐在副驾驶位置,车座上的皮子已经快掉光了,车里劣迹斑斑,窗户被灰尘蒙的看不清外面。
男人摘掉墨镜,铜铃般的大眼,黝黑的皮肤,耳朵上挂着几个铁圈圈,一颗金牙镶在嘴里,满口臭味的吼着:“小子!钱呢……你怎么……没有拿包……”
周启明冷冷地看他一眼,邪魅的笑让对方咆哮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软绵绵。
“没有钱。”周启明“唰”地抬起手,男人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周启明,他死了,脖子上一个被利器搅动过的口子汩汩地流着鲜红,车窗上开出朵朵梅花。周启明擦擦脸上的血滴,把匕首在已经死去的男人的脸上擦干净。“砰!”关上车门,周启明眼里依然春光明媚,拿着匕首走在回去的路上。天色微亮,风还在刮着,宽阔的马路上,落叶无助地飘荡着,周启明的背影显得十分孤独。回到公寓,周启明清洗干净匕首,烧掉口罩和手套,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中午,警方接到报案,死在车上的男人被当地村民发现。警察勘探现场发现一点痕迹都没有,只得出死者是被钝器刺穿脖子的结论。回到局里调查监控时才发现当晚系统被人入侵,整个城市的监控全部故障,费了好大劲还是没有找到入侵者,线索调查就此断了。
这几天方菲开始认认真真学习,虽然那些东西她都已经学过了,但是为了消磨时间,还是每天准时到。生活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大家也没再一起聚。
林烬一直待在医院,妹妹林婉清情况一直不稳定,身体上的伤在慢慢愈合,但不幸的是她的精神受到极大创伤,除了林烬,看到其他男人就会害怕得发抖,并且一直撕心裂肺地叫,一直哭,直到看不见为止,有时甚至连林烬都害怕。
林烬一次次的崩溃,一次次的感到无助,这几天,他的眼泪总是动不动就往外跑,眼眶一直红着。对于他来说,林婉清就是他的一切,一直以来他把妹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小时候妹妹学走路时摔一下他都心疼的不得了,可现在呢,他让她受到了这样的无法弥补的伤害。
她才刚刚八岁,才会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她今年刚刚上小学,她还什么都不懂,这么大的世界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却被人狠狠地摁进深渊。
林烬他自责,他后悔,他一次一次的骗自己这不过是场噩梦而已,可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林婉清时,他的梦就会碎一地。他发誓要让罪人受到千倍万倍的代价,哪怕这场复仇是要自己拿命去搏。
周末,一大早陈柏舟就骑着小黑摩托车载着覃长庚风风火火地跑到周启明那儿。
“启明星?你在吗?”陈柏舟摁摁门铃。
屋里的周启明正在做早餐,没有听见。
“啪啪啪!”陈柏舟使劲拍拍门。
周启明放下铲子,小跑着去开门。门开了,陈柏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周启明说道:“启明星!你居然穿着围裙,看起来很时尚啊!哈哈哈!”覃长庚掐掐陈柏舟的背,陈柏舟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妥当。连声道歉。
周启明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吗?”
陈柏舟挥挥手,说道:“今天周末,我们出去玩,想邀请你一起去,哦,对了,还有你姐。”陈柏舟又看看周启明,“你是在做早餐吗?”
周启明不好意思的笑了:“嗯。你们进来吧。”
周启明的公寓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整体装修以白色为主,客厅里放着一套浅灰色沙发,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套白瓷杯具,墙上挂着一台电视,墙角放着一个弧形花架,上面放着数盆植物,给房子增添了不少生机,有两间卧室,卧室的装修风格很不一样,一间很以淡粉色为主,一间则和客厅的风格一样,楼上的小阁楼里面放着一些不经常用的东西,但都整整齐齐。
周启明去厨房忙活了,多煎了两个蛋,和两根香肠,包子是不太够了三个人吃,周启明把面包热热一起端上餐桌。
“二位,要不要来吃点,我多做了些。”周启明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吃!必须吃!正好想我们也没吃饭。就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如何。”陈柏舟拉着覃长庚一起坐上餐桌。看着煎蛋和香肠,以及热腾腾的包子和白米粥,陈柏舟感动的稀里哗啦。边吃边说自己如何如何苦,说自己在家里连饭都没人做,成天得出去吃,都快吃出毛病来了,今天好不容易吃到别人家里面的饭,甚是感动。
覃长庚也表示周启明做的饭非常好吃。一锅饭一会儿就被吃的精光,可周启明只吃了一碗。看着他们吃得开心,周启明也乐了,诚意邀请他们以后经常来吃。
收拾完屋子,周启明特意穿上方菲给他买的那件大衣,一出门看到他们两个骑得摩托车,而自己推个自行车,无奈地说道:“我只有自行车。”
陈柏舟看看自己的小摩托,再看看周启明的黑色自行车,说道:“要不我和长庚也骑自行车,我看见你那自行车,我就想起了曾经牛逼的我。”扭头看覃长庚,“你说换不换?”
覃长庚点点头。
“那我去找我姐,你们回去换车,一会儿去那边路口集合。”周启明指指右边的路口。
“二狗,不行。方菲胳膊上有伤,肯定骑不了车。”覃长庚趴在陈柏舟耳边悄悄说。
陈柏舟把摩托车让给周启明,只说:“我想了想,方菲是女孩子,骑自行车太累了,你会骑摩托吗?要是你会的话,就用这个载她。”
周启明感到很意外,连忙拒绝:“我姐骑自行车没问题的,不用麻烦。”
陈柏舟死活都要让他骑,没办法,只好接受了。
周启明来到方菲宿舍楼下,给方菲打电话。
方菲换件袖子比较长的大衣后,涂上口红,美美的出门了。
“呀!小启明,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方菲上来就给周启明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启明举起手,认认真真地回答:“报告菲姐,您的小启明每天都有按时完成想你这件必须完成的任务!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