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看清了那躺在地上的那两道身影穿的正是圣马教会的白色长袍。
两人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随即闯进来的黑手党给乱枪打死,两人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失去了呼吸。
普朗克身旁的酒保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傻了,立刻高声尖叫了起来。
几个黑手党注意到了畏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几人,一把把黑洞洞的枪口立刻举起对准了酒柜后的众人,喷吐出猛烈的火舌。
只听见头顶上传来一系列玻璃碎裂撞击的声音,爆裂开来的玻璃渣散落在普朗克的头顶上。
普朗克按住酒保的头,随手拿起身后的一个银色容器朝前奋力地甩了过去,然后趁机翻身越过吧台,一脚踹在面前其中一个黑手党的脚踝上,起身直接对着此人的下巴来了一记上勾拳。
男子立刻向后仰身倒去,紧接着两把枪口瞬间对准了普朗克,他伸手猛地握住了一人的枪口,迅速朝一旁扭去,只听见“嘭”地一声,子弹蹭着他的手臂瞬间将其身后黑手党举枪的右手臂洞穿,手枪瞬间从手中脱落,普朗克也因为枪口的抖动,整个人一颤。
“啊……”
身后传来痛苦的叫声,男子捂着肩膀上的血洞向后倒去,普朗克一脚踢开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枪,随即挡住了前面气势汹汹而来的一拳,就在这时他余光注意到了刚才被自己打倒在地的男子已经站了起来,令人心悸的黑色枪口悄然对准了自己,而此时普朗克的双手却被面前的男子紧紧锁住,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束黑光突然从纠缠的两人之中穿过,像一道箭矢直接击中了一旁举枪的男子。
“咔嚓”一声,面前的男子也突然松开了双手,随即在普朗克面前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身后那位原本坐在角落中的冷酷男子,手中正高举着沾满鲜血的玻璃碎片。
“赶紧离开这里吧。”
冷峻男子捡起了地上的黑伞,甩了甩上面的血迹,又一脚踹昏了躺在地上刚欲挣扎的黑手党,然后带着普朗克和伙计迅速离开了这家店铺。
三人跑到一个较为安全的街巷后,看着身后并没有黑手党的追兵,才逐渐停下了脚步,酒保扶着围墙急促地喘着粗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总算安全了,多谢你们。”
男子摆了摆手,径直地朝外面走去,普朗克眼瞧这个怪异的男子,悄悄跟在他身后,说道:“多谢,交个朋友怎么样?”
男子神色一顿,低声说道:“没有必要。”
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脚底的步伐更是加快了几分,显然是不想过多的搭理他,普朗克耸了耸肩,有些尴尬。
从刚才男子干净利落的出手来看,对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心里不断滋生的奇怪感觉更是让普朗克有预感,自己一定会和这个人再次见面的。
看着男子匆忙离开的背影,普朗克低声自言道:“我们会认识的。”
普朗克饶了远路回到学校,一路上看到大批身着着灰袍制服的执行官和政府部队正开车朝着圣比托斯大教堂的方向赶去。
进入学校,一把拉开银色的闸门,普朗克顺着阶梯走入地下,昏暗的光线夹杂着拳击手低沉的怒嗬声,亮白色的灯光将这个面积足有两个教室大的地下室照的通亮,略显潮湿的地面中央放置着供学生比斗用的八角笼,整齐的锻炼器材安静地摆放在一旁。
普朗克可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报这门课,不过这一切还要拜霍凡森所赐。
从记忆中得知,选课那天自己被霍凡森关在了空教室里,最后还是管理教室的老师发现了自己,才将自己放了出去,可是已经错过了选课的最佳时机,当他赶到教务大厅的时候,那边只剩下了这个近战搏击课,为了修到学分,他才不得已选了这门课。
不过自己之前可是一节课都没有去过,按照日子算来,已经足足旷了四节课了,今天是他第一天上课。
普朗克扫了一眼,整个地下室就七个学生,老师是博朗大学的罗德教授,今年已经六十一岁了,虽然已过花甲之年,双鬓白发,但是面色却十分红润,显得精气十足,而且手臂两侧饱满精壮的肌肉着实让普朗克有些咋舌羡慕,自己的手臂要是有那一半粗,刚才酒吧中自己就不需要帮忙了。
罗德看见来了一个新面孔,看了眼自己简短的学生名单,就知道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家伙就是旷了自己四节课的普朗克。
“你是普朗克?”
普朗克点了点头,满含抱歉地说道:“罗德先生,关于我之前旷的那些课我想请你听我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了,你今天加练十组基础体能。”
……
地平线混浊的线条将普朗克孑然一身的身影单笔勾勒,独自倚靠着黄昏的斜阳,普朗克脚步微颤着回到家中,如同散架了一般倒在了床上。
乔纳森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家里冷藏柜里还有吃的,你自己热热,不要吃冷的,我今晚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
普朗克闭着眼睛,耷拉着的双腿向下甩了甩,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着客厅的大门被“嘭”地一声关上,普朗克整副骨架子像是被卸在了床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他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普朗克才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柜子像一头饿狼一样搜索着里面的食物。
拿着一包面包的普朗克百般无聊地打开了房间破旧收音机,果然里面在播放关于今天中午发生在圣比托斯教堂的枪击案。
“黑手党和圣马教徒双方都死伤惨重,执法官到场时整个圣托比斯街已经化成了火海,圣托比斯教堂被大火完全吞噬……”
“这黑手党也太嚣张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把圣马教堂的基地给烧了。”
普朗克往嘴里胡乱地塞了几口面包,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时间格上的数字居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41626?”
怎么回事,自己时间格怎么会多出那么多?普朗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可是眼前的数字还依旧清晰地显现在时间格上。
“怎么会这样?”
普朗克这下彻底懵了,他连忙撩起自己的衣袖,这时发现手臂上的红色印记底部被血红色填充了一小部分,他晃动着手臂,感觉这印记就像一个内胆分裂的瓶子,里面装了一些沉甸甸的液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让普朗克困意全无,他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怀表,果然上面的数字也变成了“41626”。
“这,我怎么突然就长寿了?”
普朗克仔细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这必然是自己一天当中的某个行为触发了这一变化,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他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要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圣比托斯街的打斗,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猜想突然浮现在了他脑海,难道是那些死去的人的时间格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又或者说自己手臂上的这个奇怪印记有着吸取他人时间格的能力?
不过这一切现在普朗克还无法证实,但是时间格上多出来的数字还是着实让他兴奋了一下,自己没准还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不过当务之急他需要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普朗克满脸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中央的玻璃吊灯在他眼里晃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