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月有浮云轻纱掩,柔彻古难全。苍悬镇唯一的客栈悄声将灯烛拂灭。三楼处,向殊同关好门后,才敢将床下黑布所缠之物拿出一现。
他伸手一层一层的揭开黑布,先露出来的是只刀柄,素白之上雕有弦月的符记。再揭下去,则是寒意缓泄,乌云之下自有江波暗涌。
“缠久了,是该放你出来透透气了。”
“噌”锐利且短暂一声消匿后,便是寒光疾涌而迸,恍惚间仿佛在房中走过一遭。
“剑上倾柔月,尽逐寒光出,拨云见月来,久违了,广月寒阙……”
向殊同的目光流淌在剑身上,他仿佛变了个人,原本布满霜寒的眼中此刻竟流露出些许的柔和,以及亲切。他轻轻的唤着此剑之名,就如同是在叫自己亲人的名字一样。
忽然间,原本平静若水的刀身上传了“嗡嗡”剑鸣,他猛的将广月寒阙推刀入鞘,随即起身朝窗外望去。
街上很静,除了秋叶抚地声,便再无其他……
第二日,叶涂闺早早的扣响三楼的房门,她轻声道:“阿同,醒了没?”
“嗯,醒了,阿姐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隔壁的谢大娘说想要给出忙农活的老伴送点包子过去,你也知道,谢大娘的腿脚不好。”
“嗯,她老伴李大爷也没少帮咱们的忙,我这便给他送去。”向殊同说完便伸手打开了房门,正欲走。却被叶涂闺拉住了,只见女孩腼腆的笑了笑,说:“阿同,你别忙着去,先把早饭吃了吧,阿姐跟隔壁大娘新学的手艺,想让你来尝尝。”
“好,对了,阿妹呢?”
“涂雯早早的便去私塾了,要晚些回来,你先吃吧。”
向殊同坐在椅子上,伸出筷子夹起了片鸭肉便嚼了起来。
“嗯,好香,鸭肉多汁酱香饱满,这个皮也很脆,好吃。”
叶涂闺听罢欣慰的笑着说:“你喜欢便好,阿同,你吃好东西才能好好做活啊,年纪还小,别太苦了自己。”
向殊同点头说:“嗯,阿姐这般手艺,以后定会寻得一家好郎君,到时候举案齐眉花前月下自不必说。”
“阿姐若是寻了家郎君,那阿同该何去何从呢?”
向殊同愣了一下,便答到:“未曾想过。”
叶涂闺笑言:“没想过就不必再想了,阿姐还要看着你与阿雯一同长大,嫁人的事便不劳多去费心了。”
“阿姐又不是大我许多,我今年十九,阿姐您也就二十左右吧?”向殊同有些不满的撅了撅嘴。
“大一岁也是大,你都管我叫阿姐了,我自然要好些照顾你们的。”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