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阳光从透明的云层洒下,点点如星芒般的亮彩洒落向大地,为万物勾勒出纯金的轮廓。
绯红的桃花,散发出沁人的香气,干净的阳光在绯红的桃花上舒展开纯金色光彩,绿叶在地面上斑驳出流离的光影。
安然将手中的糕点放下,走到绾心身边,说道:“娘娘,你昨天怎么了?”
绾心懒懒地靠在阑干上,眼神慵懒而失落。
“你去折一枝桃花来。”绾心看着湖面,说道。
安然看了一眼水艺,水艺并没有理她,她叹了口气,说道:“娘娘,安然不知道你有什么不痛快,可是安然知道,事情总会解决的,沐离公子他……”
绾心不耐烦地大声说道:“小樱!你去!”
小樱急忙吞下口中的糕点,点了点头,说道:“娘娘,你要大枝的还是小枝的?”
绾心丢下一句话,“随便!”
安然张了张口,还是没再说什么。
小樱折了很大一枝,绾心一把拿了过来,用力地扯下上面的花瓣,那用力的程度让人惊吓,仿佛在出气一样。
小樱很奇怪,看了安然一眼,安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珞眯着眼,阳光下的他就像被簇拥着的天子,似乎太阳的光环天生就该为他存在,甚至为他失色。
安然和小樱叩首,恭敬地说道:“陛下万岁!”
夏珞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你们退下吧!”
“怎么?桃花惹到你了?”夏珞轻笑着说道,“你怎么了?不开心?”
绾心皱了皱眉,歪过头来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要三妻四妾?你有了王后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多女人呢?”
夏珞明显地怔住了,然后苦笑着说道:“你以为这些后宫中的女子是我自己想要的?你以为王后就是我最想要的女人了?王后就是我的妻子了吗?”
绾心想了一下,慢慢说道:“我懂了……你是为了你的天下!”
夏珞深深地看着她,很突然地握住她的手,说道:“是的,那是我梦想的东西……不过,从见你的那天起,我的梦想还有你!”
绾心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真的以为我能和你最初梦想的东西并存吗?你能做到鱼与熊掌兼得吗?”
这一刻,夏珞全身威慑出骇人的气场,那是一代帝王该有的,他说道:“如何不能!”
绾心侧过头,看着湖面,冷冷地抛下一句,“可是我,不想成为你梦想的东西……”
夏珞无所谓地说道:“由不得你!现在你是我的妃子,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王后,我的妻子,这个国家的王后!”
绾心淡淡地看着他,软软地说道:“你就这么自信,这么霸道吗?如果你失败了,你该怎么面对?”
夏珞自信地笑了笑,语气爽朗,说道:“我,永远不会失败!”
绾心正面对着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你最初梦想的东西有了利益冲突,你会保全哪一个?”
夏珞硬硬地说道:“孤两个都要!”
“不是!”绾心皱了皱眉,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让你选择,你是选我?还是你的江山?”
夏珞愣愣地看着她,难以启齿。
绾心斜了斜唇,侧头继续看着湖面,说道:“你不用想了,你肯定选你的江山,就算我重要,你也只会把我排在第二吧。”
不过,幸好她不在意。
夏珞抓紧她的肩膀,让她面对他,他深深地看着她,说道:“我只是暂时回答不了,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的。”
绾心耸了耸肩,想要睁开他的手,余光瞥见朝这里走过来的沐离和霁月,她朝着夏珞轻轻地笑了笑。
“珞……你看一下,我的发簪是不是歪了,我感觉好奇怪。”绾心轻轻地靠近夏珞,制造出暧昧亲密的感觉。
夏珞的心中又快冰凉的地方似乎瞬间邂逅了阳光,他又看见了朝辉般的光芒。
“陛下!”霁月挤了过来,紧贴上夏珞的胸口,故意地蹭了蹭,撒娇地说道:“陛下……你最近都不找我,现在却和离妃姐姐在一起,陛下是不喜欢我了吗?”
绾心闷闷地笑了笑,瞥了一眼沐离,侧头看向湖面,那些桃花的花瓣流淌在湖面上,顺着水流流动。
“陛下,你来嘛,你快点呀……走吧。”霁月把夏珞拖了过去,撒娇地嘟起嘴,看着夏珞,说道:“陛下还是想和离妃姐姐在一起,是吗?”
夏珞彻底无语了,他看一眼绾心,绾心正好看过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说:看我干什么,我又帮不了你……
霁月大声对身后的沐离说道:“你待着,不要跟过来。”
亭子中,只剩下沐离和绾心。
绾心静静地看着湖面,然后,她看了一眼沐离,轻声说道:“晚上来找我。”
其实,她知道,他不会背叛他,她只是控制不了。
因为是他,她放下了姿态,不再坚持一贯的原则。因为是他,她愿意去尝试什么叫至死不渝。因为是他,她相信了从不相信的刻骨铭心。因为是他,她愿意接受所谓的“永远”这一说法。
桃花遮掩处,落英掉落在倾玉和玄女肩上和发上。倾玉本来到书房找王上,正巧看到有苗国送来的信笺,问了王上在哪里,就顺便拿过来给王上。
倾玉眯了眯眼,看着玄女说道:“你看绾心,你觉得她喜欢王上吗?她表现得那么冷淡,不过也是,陛下是她的杀父仇人,玄女……”
玄女的右脸处正好抵着一枝桃花,她脸上露出的红晕一点不比桃花的绯红逊色,她的眼眸中斑驳着星星点点的亮光,不似阳光那么耀眼,却十分明亮。
倾玉疑惑地朝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玄女看得人是幻夜国的那个男子……
倾玉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神揶揄地说道:“玄女……桃花要掉进你的眼睛了,回神!”
“啊!”玄女惊叫一声,脸色窘迫,说道:“师姐!你……”
倾玉敛笑正色,严肃地看着玄女,说道:“我突然觉得,绾心似乎并不喜欢陛下,但是她必须消失,因为陛下十分在乎她……”
玄女疑惑地看着倾玉,倾玉则神秘地笑了笑。
“我需要见一见她身边的宫女,你安排一下。”倾玉说道。
玄女耷拉下脸,无力地说道:“怎么我老是做苦力工作的?”
倾玉转过头,奇怪地“咦”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不是少女怀春了吗?怎么说也应该是最有力的那个呀?”
玄女的脸瞬间憋得透红。
“嗨……”玄女看着沐离,阳光下的他竟然有些耀眼。
沐离慢慢回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说道:“是你啊,怎么?今天有没有撞到人呢?”
玄女低头,轻笑一声,说道:“没有了,只有你,只是你而已。”
沐离勾唇,说道:“你这样说,可是会让人误会的哦。”
玄女迅速看了沐离一眼,然后看向别处,说道:“这样的说法有何不妥吗?难道不对吗?我确实只撞到过你,只有你让我出糗了。”
只有你,让我的脚步停留了。只有你,让我的眼神定住了。只有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并且划下了轨迹。
至深,至切。
沐离扬了扬眉,说道:“难不成你是来灭口的?”
玄女斜了斜唇,说道:“这个想法也挺好的,不过看在你的脸上,我就不灭口了。”
沐离挑眉,神采飞扬,说道:“我的脸?”
玄女眼眸中闪着揶揄的神色,笑着说道:“你那么美的人,谁忍心下杀手啊?”
沐离:“那我真是荣幸了。”
玄女和沐离告别后,脑中反反复复地想着他的样子,想着他的声音,她知道或许这就是爱情。
原来,没有人会逃得过爱情。
月明星稀,霜华重。
沐离和绾心静静地在房中坐了好几个时辰,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时间,变得漫长。
绾心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黑暗中的沐离,缓缓说道:“我为对你乱发脾气,向你道歉。”
沐离慢慢走过来,轻轻抱住绾心,左手轻抚她的黑发,无限轻柔地说道:“傻女人,我怎么会怪你呢?所以不要说道歉的话,我了解你。”
“亦如,你了解我一样。”
沐离轻笑一声,说道:“所以你现在什么都没有问我,因为你了解我,相信我,你知道的,我不会背叛我们的爱情,就算是死。”
绾心的眼眸仿佛顷刻被注入月光的清润,闪动着柔至的光彩。
“可是,我还是生气了。我承认我小气,我小心眼。可是,我就是这样的小女人。”绾心轻轻地将头靠在沐离的胸口。
沐离浅浅一笑,“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小女人。”
绾心“噗哧”一笑,然后说道:“我不会刻意改变什么,但是现在,我愿意为你改变。”
沐离笑着说道:“我没有和你说过关于霁月的事,我说你可以信任她,你也没有丝毫怀疑,现在让我告诉你,她是喜欢我没错,可是我只要你。因为我帮助她的兄长登上王位,她兄长和她都欠我,对付夏珞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