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在王朝的西方,就像名字那样,全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几乎就没有广阔的平原。这里气候潮湿,雨量充沛,土壤肥沃,因此树木生长极为迅速、茂盛。
但是当张让往西边继续走了两天后,感觉到空气中的水分正在慢慢减少,空气变得干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头看了眼太阳,耀眼的白光使得眼睛微微刺痛,让他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走偏了方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是绿意盎然,显得格格不入。
张让感觉体内气息紊乱,吐息不舒畅,就停在树荫下休息。他放开神识,往四面八方延展,周围的环境渐入脑中。没有野兽,没有人类,鸟儿也没有,只有突兀的绿色,匮乏的灵气。
张让似乎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催动天劫之力,双目里面再没有黑白分明的区别,尽是漆黑如墨的颜色,手掌间也是黑色的雷光缭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没有明显的目标,因为他的目标是如此广阔。身体凌空而起,感受到这片空间里面灵气薄弱的位置,体内灵力疯狂涌动,掌间的天劫之力顿时像游龙一样迅疾而出,准确无误地打击在那个枢纽位置。
“哗!”
隐约中听到破碎的声音,张让缓缓落于平地上。周围的阳光逐渐变得黯淡,消退于黑云当中,整个天空突然间群星闪耀,明月高照。鸟兽虫鸣的声音从各处逐渐清晰,就连空气也变得湿润。
“厉害!”
张让听见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转过身望去,全是紧密相挨的粗大树木,抬头往上找,看见三丈的高度的位置,树杈上有位身着红衣少年郎,脸上浓妆艳抹,满脸笑意,正像新婚夜的新郎。
张让拱拱手,笑道:“幻术不错,很强。”
少年嘻嘻一笑,抹地粉白的脸和鲜红的嘴唇显得非常妖异。他突然伸手朝张让指去,指尖光芒大盛,映照着这片树林,瞬间亮如白昼。
张让心头预感到危险到来,急速催动空间之力,瞬间进行转移。然而在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原先站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四周树木全被摧毁成灰,微风拂过,尽是些呛鼻的木屑。
少年再度望向他,眼睛里面没有生气,只有呆滞,指尖白光再起,同时身形飞掠,朝张让奔袭而来。
张让眉头微皱,心生怒意。这少年并不是没有意识,刚刚破灭幻境而出时还有意识,现在为了屠杀自己泯灭人性,或作战斗机器,实在是恶劣。他不再利用空间之力逃避,双目在此化为漆黑,静脉内的灵力翻滚沸腾,周身刹那间变得黯淡无比,迎向少年细嫩的手指。
“轰!”
巨响而过,烟尘弥漫,张让从里面倒飞而出,少年也是后退几步,神情惘然。张让咳嗽两声,眼中的漆黑色开始外涌,流淌下来,化作丝丝雾气,缭绕在他的脸部。
“你竟然能够接下我这一击?人类当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强者?”少年的红衣经此一战,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仅剩的布料也是脏兮兮的,看着张让漆黑的瞳孔,笑道,“即便如此,在我的领域里面没人能够比我更强。”
他撕开上衣,露出里面黄铜色的肌肉,单膝跪地,一掌拍在地上,口中速念咒文,自他为中心,星光向四周散开,所到之处树木尽皆枯萎,当中的灵气迅速被转化,星光猛然增加,弥漫的速度再度加快。
张让捏了捏麻痹的胳膊,不再犹豫,吸收环境中剩余不多的灵气,开展空间之力。
他也有领域,不止一个。最为熟悉的是天劫领域,其次为空间领域,至于时间领域,因为掌握不熟练,则是可有可无。
“滋滋……”
弥散开来的星光与张让创造的空间相触,发出类似烧焦食物的声音。张让心头一紧,感觉到自己的空间变得不稳定,这样自己会有被破碎的空间湮灭的可能。
他转守为攻,极力催动体内剩余不多的灵力,空间瞬间变得稳定,而且慢慢变大,往外扩张。感受到星光的侵蚀能力在慢慢消退,他主动打破空间,将空间碎片再度吸收,放开束缚,体内的天劫之力、空间之力、时间之力全部外放。
藏身在星光黯淡处的少年面色凝重,身形显现,往张让袭去。
然而他这一瞬间感受到自己速度变慢了,对方的速度也变得呆滞缓慢,两人尽都受到时间迟钝的影响。
与此同时,天空中阴云密布,电光闪过,雷声轰鸣,周围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