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山环绕,鹤盘于天之地,有一碧水清湖,碧水清湖岸上有一坐落别致的碧清酒楼。这碧清酒楼本是个无人问津的山野小酒馆,多得那些个喜好遨四方游山水的文人墨客间一传十十传百的美言,才有得今日这酒客络绎不绝的盛况。
这生意现下是一天比一天荼火,酒楼掌柜的最近也正思忖着再将酒楼扩上一扩。反正这一旁的空地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再造上一造,以便招揽更多的酒客,也好赚他一笔。
说干就干,不出半月这碧清酒楼旁原来的一块空地上,又一座楼拔地而起。这两楼分别都各有三层,且两楼间每层都互通无阻。新楼刚布置妥当当日便客满厅房,简直如日中天热闹的不行。
彼时谁也想不到,这碧清酒楼竟来了位身份尊贵的谦谦公子哥。只见那哥儿手持水墨画的宣扇,白衣翩翩,步履从容,身后跟着个文弱小侍从。小二眼力尖儿的紧,看这位哥仪表不凡定然是个万贯之主,忙哈腰上前为其引路。
“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我们店里什么菜色都有,厨子的手艺也了得,那回头客都是满满的。今个也只剩一间房了,不知公子您都喜好些个什么菜呢?”
那公子句话未出,只偏头跟小侍从示意了下,小侍从便已了然,上前一步跟小二答道:“你们这最拿手的菜且都上上来,望记下的是我家公子不喜香菜,切莫放入。”
小二看了看那白衣公子,便又转头对那侍从爽朗一应,“欸!好嘞!二位楼上请。”
“让一让!让一让!嘿嘿!小二!”一身着红衣的少女避开熙熙攘攘的酒桌,叫住了方才正要为那小哥引路的小二。
“给我上一盘碧春笋丝、一盘辣麻炒鸡、一锅土鸡汤,最后再要一坛上好的福梦清。”那红衣少女兴匆匆地点了一通菜,说完笑得格外灿烂地看着小二。
小二一时被看的害羞,挠了挠头,无奈道:“这位姑娘您来晚了一步,我们店今儿个最后一间房已经被我边上这二位捷足先登了,您看您......”
红衣少女脸上的笑意瞬间被一阵失落击散,她的视线移到了那衣着不凡的白衣公子哥身上看了看,心灰灰地低头欲转身离开。
不料那白衣公子哥在此时却开了口,“姑娘若不嫌弃可与我们一同......”
白衣哥话音未落,红衣少女激动地转过身来,高兴得如孩童般又一绽露出笑容来,忙道:“不嫌弃不嫌弃,我超级不嫌弃的!”
白衣哥觉得此女子甚是有趣,脸上不觉也泛起了一丝笑意来。那侍从见自家主人高兴,面上也是一通浅而又浅的笑意。小二看着也是高兴,爽朗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好嘞!三位楼上请。”
红衣少女跺着轻快的步伐,刚踏上台阶没几步,转念思忖了一番,说到底是人家先到的,就这样抢在人家前头进去,未免有些不知礼数。她抬头对那白衣公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道:“嘿嘿…公子您先请。”
白衣哥合起宣扇,又是温润一笑做出一个有请的动作,“请。”
她懒得再请来请去的了,于是便也不再跟他客气,先他一步进了厢房。
“三位今个儿运气真是好,这间厢房是我们这格局最高的,进门就面朝这碧清湖,在这便可一边吃着小酒小菜,一边观赏碧清湖的美景。”
红衣少女东摸摸西看看道:“这间厢房确实雅致,貌似格局都要比别的厢房大上些许。”
白衣小哥看着这灵动活泼的少女,抚了抚手中的扇子又是浅浅一笑,道:“在下看姑娘对这的菜品甚是熟悉,莫非姑娘是这的常客?”
红衣少女笑着摆摆手道:“常客到说不上,只是来过个一两次,觉得这味道确实不错就又来了回,加上这次一共就三回。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确是第一次。”
小二上了茶后退出了厢房,此时房内就剩余下三人。
红衣少女豪爽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道:“那你算来对了!这菜真的超级好吃,呆会你可得好好尝尝。”
“在下苏琴,敢问姑娘芳名?”
苏琴这名和他倒也般配,说话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模样生的也秀气,好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哥啊!
“你我真是有缘的很,我跟你一样,名字也是俩字,我姓白,单名一个锦字。”
苏琴越来越觉得跟这位姑娘很是投缘,便也径自坐了下来和眼前的这位名唤白锦的少女攀谈了起来。
“不知白姑娘年方几许?家住何处?”
呵!这才刚认识竟一下想问出这么多,尽管他愿分她一处用饭,她心里十分感激,但怎可这般轻易就告诉你,万一你要想图谋不轨,那她岂不是很危险。她很是小心的掺了些假,道:“呃...噢我今年一十八了,家住城东外的桥街巷柳州府。”
他知她是在撒谎,城东桥街巷根本就没有什么柳州府,但他并没有当场拆穿她,他想了解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
“白姑娘......”
苏琴刚要说句什么,楼下突然一阵喧闹,白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从位置上弹起,警惕地贴到门边上,小心翼翼地扒开一丝门缝。这一连串的动作,让苏琴也顿觉有几分好奇外面的情况,跟着也贴上前去八卦一番。
只见门缝外往楼下看,竟闯入了七八个身着白衣的蒙面人,他们从头到脚都被白色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半丁别的色彩,亦看不清是男是女。他们环扫了一圈,貌似没找到想找的目标,于是逮着个人就问,且听不清问的是啥,但像是打听到了,这群白衣蒙面人相互对了对眼,齐刷刷的往楼上望去。
白锦一时慌乱,急忙把头从门缝中往后缩回,不料后脑勺直砸到了苏琴的鼻梁上了,苏琴一阵眩晕,直呼:“啊,好痛!”
白锦一时深感歉意,忙不迭的扶着苏琴坐回位置上,“你......你没事吧?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你在我身后,你你你......你鼻子好像流血了。”
一旁的小侍从也慌了,这怎么就见血了?眼下这位可是无比尊贵的主,这有个万一,可就得下去伺候阎王了。
“公子您还好吧,小的这就去打盆冷水给您敷上。”
小侍从刚想拔腿迈出,白锦连忙把他拉住,此时打开门来,岂不暴露了自己,现下绝对不能让他出去。
“别!不用出去打水,.我有办法!”
小侍从对这位莽撞的白姑娘着实不放心,道:“不行,我家主子尊贵着,要是有个万一你可担待不起。”说完又是要推门而出的架势。
白锦拔腿就冲到门的那边去,拦住了小侍从的去路,“求你了相信我,我的办法很管用的!”
苏琴微仰着头,试探地问道:“外面那群人莫非是来寻你的?”
白锦面露为难,别过一边脸去,小侍从向门步步逼近,白锦把门守的更加紧实,“苏大公子~”
苏琴向小侍从招了招手,示意他退下,小侍从面露一丝凝重,看了看白锦,对她虽心有不悦,但也不敢拂了自家主人的意,便也不做声的退到了一边。
“你不是说你的法子很管用吗?且不知是何法子?”苏琴仰着头讲话似有些艰难。
白锦把摆放在一旁的盆景移了过来,好把门给倚住,万一被发现了还能为出逃争取点时间。她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走上前去为他擦拭几近流至唇畔的鼻血,又撕开一小部分的丝帕,一点一点地往鼻内填塞。
“好了,过一会它就不流了,为了更加保险些,你还是仰着点头比较好。”
唉,这公子哥怎么生的如此娇弱,只不过是那么轻轻一碰,脸上竟这般轻易的就挂了彩,现在这副样子确实有些滑稽,白锦不禁暗自笑了笑。
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道:“师姐,这门锁住了。”
糟了,被发现了,此地不宜久留,先溜了,看了看这距离下面碧清湖的高度,心里暗忖,还好这只是二楼,再高一层她怕是就不敢往下跳了。
“苏公子后会有期!”说完白锦没有一丝犹豫地直栽进下面的碧清湖里,可怜她从早到晚滴米未进,饿的慌啊。
那苏琴见她这般不要命,心里被吓了一惊,也不顾仰不仰头的事了,忙不迭地低头往窗下看去,见她跳下去后,还在水里跟自己招了招手,鬼灵地游上了岸。苏琴又是一笑,有趣有趣,当真是个有趣的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