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无生息的来到,几点星光洒进偏殿。照射在身穿华服皮肤白皙的青年身上,将其匀称的身影拉得很长,身旁有一位来回踱着步子的强壮汉子。
“太子殿下。这灵贵太后的架子未免大了一些,这都已经是傍晚了,却没有提及召见的事。这到底是何意?”慕知白停下了脚步幽怨的说道。
“知白。各大帝国都有各大帝国的规矩,太后召见外臣也是有说法的。耐心等着便是。”黄彧雷诺一边翻看手中的古书,一边说道。
“都说黄彧雷诺是黄彧家族近千年来难得的武学奇才,又身经百战。怎么未见其身上有肃杀之气,反倒是书生气很重。”偏殿两位宫女相互窃窃私语地说道。
噔-噔-噔,远处传来一连串急促而又有规律的脚步声。偏殿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位宫女,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赶紧禁声肃立。待到这一行人走到近前时才看清来人,来人正是幽梦谷执事,灵贵太后亲信-楚青筠。
“两个多嘴的丫头,你们是忘了幽梦谷的规矩了吗?胆敢评价幽梦谷贵客,看来平日里对你们管教太过松散了些。来人!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拿下,送到刑司房。”楚青筠略带怒气地说道。
听到楚青筠的训斥,两位宫女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当听到要将她们送至刑司房时,便吓晕了过去。楚青筠的话音刚落,便从队伍中走出四位宫女。经晕倒的两位宫女驾走。楚青筠此间事了,便来到黄彧雷诺近前。
“拜见,黄彧雷诺太子殿下。刚刚让您见笑了,新来的两个丫头不懂规矩,还请您见谅。”楚青筠行了参见大礼,语气平和的说道。但心里却在想,这黄彧雷诺果真与传言不符,怎么看都是书生。但是在来之前灵贵太后却又交待不可轻视。难道真如传言所说,黄彧雷诺是受仙人指点,武学才有超出常人的技艺,看来此人还真得多加注意才行。
“免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黄彧雷诺伸出右手,示意楚青筠平身。
“太子殿下,您称呼我青筠便好。太后让我前来请您到养颐殿相见。噢!对了,太后还交代只让您一人前去。”楚青筠微笑着说道。
“好!青筠姑娘前面带路吧。知白你就在偏殿休息吧。”黄彧雷诺说道。
黄彧雷诺回头看见慕知白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知白放心,初灵与我黄彧乃世交,不必担心。”
养颐殿位于幽梦谷和落霞山之间,在幽梦谷整体建筑的西北角。而偏殿位于幽梦谷整体建筑的东南角。想要从偏殿去养颐殿便得横跨整个幽梦谷。
从偏殿出发,当走到幽梦谷中间的翠景园长廊时,楚青筠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坊间传闻太子殿下乃是武学奇才,经仙人指点,身经百战却无败绩。不知此事是坊间谣传?还是确有其事?”
“哈哈!青筠姑娘谬赞了。我在黄彧时曾听说灵贵太后身边有一得力执事,一直以为此执事应该是武艺才干超群的青年才俊。可一见却是英姿飒爽的女儿身。”黄彧雷诺微笑答道。
“青筠担不得太子殿下赞誉,刚才一问确实是青筠唐突了。”楚青筠行礼道。
楚青筠那里知道黄彧雷诺并不是武痴,而是文武双修。其在文的造就,远远超过了在武的造就。黄彧雷诺又怎么能不知道这是楚青筠的试探之语。
一路无话,楚青筠引领黄彧雷诺再转了两转便来到了养颐殿近前。黄彧雷诺在养颐殿内见了灵贵太后,只不过未见得真容。全程对话都被一层幔帘挡着,全程也都是以国礼和官话应对。只是说了些两国世代交好,今年采购幽梦草数量等琐事。对于幽梦谷官道遇袭一事灵贵太后并未提及,可能与初灵古国不问世事争斗有关。见完初灵太后,黄彧雷诺还是由楚青筠引领回偏殿。
夜晚双月升起,月光洒向大地。霍格大陆的月亮是两个,两个月亮犹如孪生姐妹,交映生辉。黄彧雷诺望向天上的月亮,心绪却不知飘向何处。
“万山有丛林
绿意葱葱
薄雾萦绕山林
氤氤氲氲
千里湿地
小溪回波荡漾
粼粼薰薰
水草丛中、浅溪畔
洁白蝴蝶
身上一点墨
清新淡雅
幽谷有佳人
独望山与月”
一段琴声伴着少女优雅的歌声回荡在幽梦谷中,传到了黄彧雷诺的耳畔。
“幽谷有佳人,独望山与月。好听的曲,好听的词。只是最后一句确实太伤感。不知唱这首曲的女子是谁?又为什么如此的伤感?”黄彧雷诺听见此曲,便情不自禁地起身向外走去。不自觉的觅着这段琴音的出处,一路行去。琴音落下时,黄彧雷诺已然走到了舞阳山的半山腰处,前方不远便是舞阳山的鸾凤亭。
鸾凤亭虽说是一处凉亭,但周围却是用白色的幔帘装饰,鸾凤亭内的景象却看不真切。似乎连风都知道黄彧雷诺的好奇,一阵微风将鸾凤亭的幔帘轻轻掀起。露出一位白衣女子,正在用右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样的场景让黄彧雷诺心生怜悯,出声道:
“有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听见黄彧雷诺的问话,把亭中女子惊的穆然起身,愣愣的看着黄彧雷诺。
“你怎么能看得见我?你又是怎么破开的结界?”亭中白衣女子全身戒备的说道。
“你到底是谁?”白衣女子见黄彧雷诺雷没有回答继续追问道。
其实黄彧雷诺并不是无礼没有回答,而是在见到白衣女子站起身,转头看向他时他便愣住了。因为这位白衣女子并不是别人,而就是今天清晨在山花丛中所见的奇女子。白日还以为是被幽梦草的香气所致,没想到世间真有此等女子。
“姑娘莫怕,我只是听见姑娘的琴音,顺着琴音才来到这里,并无恶意。”黄彧雷诺从震撼中醒悟过来解释道。
未等到黄彧雷诺进一步解释时,白衣女子却凭空消失了。鸾凤亭处只留下黄彧雷诺独自出神,久久不能平静。白衣女子说的那句话一直在黄彧雷诺心中回响,“你怎么能看得见我?你又是怎么破开的结界?”结界?难道那位白衣女子是仙人?看来临行之前父皇与我所说的那件秘闻是真的了。
“诺儿,此次前往初灵幽梦谷采购幽梦草一事,父皇打算派你前去。前些时日密探禀报,幽梦谷舞阳峰天生异象。有凤舞幽梦谷落于舞阳锋,自古只有仙人下世才会有凤舞之象。仙人已经在大陆上消失一千多年了,现如今只有鬼域极个别的术师会点皮毛的仙术。可就这么一点微末的仙术,就让耶其里昂国稳坐霍格大陆第一。近几年耶其里昂国又有动向,应该是要发动战争。我黄彧虽然是霍格大路建造之初就已经立国,可已经和平了这么多年。我担心耶其里昂国这次会对我黄彧进攻,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寻找仙术。此行你是最佳人选,因为你与仙人有缘,兴许这次你去便能得到仙术。”出发前父皇交代的话还一直在耳边萦绕。
沙沙的脚步声在黄彧雷诺身后响起。
“太子殿下,有京城来的密信,殿下请过目。”慕知白说道。
“告诉龙焰军这几天要严加戒备,耶其楚寒接替了暗部司。”黄彧雷诺拆开密信说道。
霍格大路西北部的耶其里昂国暗部司内,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在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双月。听着一位强壮的黑脸大汉陈诉着什么,他的右手紧紧的握了握腰间的狮纹阔剑。眉头锁了起来,开口道:“黄彧雷诺真如传说一样,武功了得。一个回合就把斯塔力打死了,要知道斯塔力的武功可是在大陆上排名靠前的。看来这回的任务有些意思了。”
说话之人便是耶其里昂国的新任暗部司司首大人--耶齐楚寒。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当今耶其里昂国皇帝的亲弟弟。
“希格尔先生,这回还得指望您,随我一同去除了这号称黄彧战神的黄彧雷诺。如果这次行动成功,我答应您这次所取得的仙术同享。您看如何?”耶其楚寒转身看向穿着灰色术师袍,头部笼罩在斗篷内的干枯老者说道。
“如此甚好,我定当尽全力。”干枯老者希格尔沙哑的说道。
耶其楚寒所说的希格尔是鬼域有名的大术师,世间都传希格尔为人怪癖。不知道耶其楚寒怎么说服希格尔为耶其里昂国卖命,想来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幽梦草首采礼还有十五天就要开始了,希格尔先生我们得马上启程。”耶其楚寒开口说道。
希格尔点头示意,再无言语。
幽梦谷在黄彧雷诺到达后,便陆续有其他王朝的人到来。作为霍格大陆第二大势力的黄彧帝国的太子,前来拜见的人定然不少。黄彧雷诺不喜此事便交给慕知白办理,只有极少数帝国的人黄彧雷诺才亲自接见。一时间偏殿便热闹起来,相比于灵贵太后的养颐殿还要热闹几分。
只是在这热闹的背后,有不少势力在暗流涌动。有结交、有营私、有蓄谋见不得天日的勾当。相比较这些暗动作,黄彧雷诺却是清闲。每日都是在看手中的古书,或者夜晚看着双月发呆,心有所想。只不过黄彧雷诺不知道的是,在偏殿的屋顶有一双美眸每天都在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距离幽梦草首采礼还有十天的傍晚,黄彧雷诺独自散步来到鸾凤亭。望着白色幔帘在风中摇曳,发出噗噗的声音。看着看着便摇头笑了笑说道:
“这噗噗之音确实不如琴声优美。”
“哈哈!你个呆子。”黄彧雷诺身后传来嗤笑声。
惊的黄彧雷诺转身看去,不是别人正是白衣女子。黄彧雷诺心想,我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早已达到听无遗漏,怎么没有察觉她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
“这白色幔帘与风合奏的噗噗之音,怎能和我的《玉蝶曲》相比。”白衣女子没有等黄彧雷诺说话,又自顾自的说道:
“这么多年除了唯雅姨娘之外,你是第一个能看得见我的人。那日在此处你突然出现,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白衣女子越过黄彧雷诺,坐在鸾凤亭的琴旁。拨弄两下琴弦又道:
“我还以为你和我是一类人,这几日我一直观察。原来你能看得见我和可以步入这结界,都是你怀中的古玉之功。”
白衣女子说完一伸手,放在黄彧雷诺胸口多年的古玉竟然凭空出现在其手中。白衣女子自顾自的翻看起古玉来。
“噢!对了,我叫鸾梦。”鸾梦抬头看着黄玉雷诺刚要说话便又道:
“你不用自我介绍了,观察你这几天我已经知道你叫黄彧雷诺。你的名字说起来真费劲,不知道怎么就叫了这个名字。”
鸾梦的这一番话犹如竹筒倒豆,期间都没有让黄彧雷诺插上一言半语。黄彧雷诺只能苦笑着站在鸾梦对面,仿佛又找回了上私塾时不听话,让先生训话的场景,着实让黄彧雷诺汗颜。
“喂!这块古玉给你。你可要保管好了,现在世界上很难再找得到了。”鸾梦翻手将古玉递给黄彧雷诺,认真地说道。
“鸾梦姑娘对吧?你可以称呼我为雷诺。”黄彧雷诺接过古玉略带不满地说道。
“好吧!雷大公子。”鸾梦做了一个鬼脸说道。
“你会下棋吗?哦!小雷诺。”鸾梦狡黠的说道。
“会下。”黄彧雷诺自信地说道。
黄彧雷诺心想,整个大陆的棋谱和残局基本都研究过,至今还没有败绩。我怎么能输给看起来比我还小的女子。
估计与鸾梦对弈,是黄彧雷诺这辈子做出最错误的决定。一共与鸾梦对弈了十八盘,无一盘有胜算。还被鸾梦起了一个“赢三子”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