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把你拉开了。”
蒋芸楚听了一言不发，脑子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一只手攥着白愉的衣角，紧紧地攥着。
“楚楚？”
白愉唤她，蒋芸楚回过神“啊”了一声。
“真的，没事吧。”
蒋芸楚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心里确还是觉得心疼的，两只手去搀着白愉的手臂。
白愉心中暗笑她傻瓜，不过是替她挡了一脚球。
自己又结实，其实根本没什么，更何况伤的又不是脚，走路正常又不会有什么问题，哪里需要蒋芸楚扶着。
他家的小姑娘就是天真。
白愉被蒋芸楚抓着手臂的感觉很好，就顺着她，甚至还得寸进尺小声说了一句：“可以抓着手吗？”
蒋芸楚明显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两个人视线对上，最后小姑娘睫毛扑扇几下，垂下眸子。
蒋芸楚抿抿唇，左手还是架在胸前抓着他的手臂，右手慢慢伸下去。
食指不过才轻轻探触到白愉的虎口，就被后者一把紧紧握住手。
他的掌心有薄薄的一层汗。
蒋芸楚突然忆起军训的那个时候。
那天下过雨之后，食堂瓷砖地板很滑。
自己不知是前一晚没睡好还是早上起来做操有些低血糖，走路有点飘飘然。
走到门口的时候，差点就滑倒了。但是身后突然一只有力的胳膊扣住她的胳膊，她站稳之后回头看——是白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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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教室，甚至是一直到座位边，白愉才惺惺松开手。
两个人不张扬，白愉很注意，手轻轻扣着，看着也不过就是蒋芸楚搀扶着他。
小姑娘刚坐下来，上课铃就响了。
老沈进来开始讲课，叨叨叨的，是蒋芸楚听不太懂的外文。
不过几分钟蒋芸楚就开始有些口干舌燥。
上课铃打的太是时候，没来得及去倒杯水。
蒋芸楚晃晃空空的水杯，一只手撑着脑袋咂咂舌。
“渴？”白愉在边上微微俯下身子问她。
“那当然了。”蒋芸楚噘嘴，仰天皱眉。“要不是因为你——”
蒋芸楚本来转过头看白愉，一副要怪罪的嘴脸，又突然停住。
“因为我怎么？”
白愉扬起嘴角，直视着她。
“为什么紧张我？”
“是不是关心我？”
白愉发现蒋芸楚又在抠着指缘，手在课桌下面一把握住她的手。
蒋芸楚条件反射地手往后缩，脑袋也一下低下来，眼睛眨巴眨巴。
手抽不回来啊。
蒋芸楚一紧张就不敢直视白愉。但是白愉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一紧张就会——”
“白愉。”
老沈的声音传过来，白愉和蒋芸楚都猛地抬头，很多同学也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白愉看了看黑板，先前没有听到老沈的问题，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站起来。
“语法填空啊。”前面沈至跟压着声音，很轻很轻提醒白愉。
电子屏上阅读的语法填空的题目显而易见，老沈就剩下最后一个空没有填，白愉几乎5秒钟扫了扫段落，然后说出了答案。
老沈抿抿唇，抬眼看了看白愉，两个人对视，臭小子正冲他笑。
“好了，坐下吧，上课期间不要和同学讲话，专心听讲。”
白愉点点头之后应了一声“好的”，然后拉了拉凳子就坐下来。
蒋芸楚早就偷偷摸摸把自己的位置拉远了，垂着脑袋微微侧向外面。
白愉也不去跟蒋芸楚说话了，时间长了，蒋芸楚也就放下心来了，低着脑袋，头也开始昏昏沉沉。
等到下课铃打响的时候，蒋芸楚听到身边男生拉开凳子起身走掉的声音，才舍得直直抬起头。
桌上摊开的英语课本里面居然插夹着一张纸条。
蒋芸楚慢吞吞把纸条展开来。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美丽的蒋小姐放学之后喝一杯奶茶。无糖珍珠，加一份仙草。”
蒋芸楚看了之后就笑了，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眉眼都是弯弯的。
白愉不过两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男生还特别顺手地把一只粉色的水杯放在蒋芸楚桌子上面。
蒋芸楚伸手把杯子拿在手里，“你怎么老是自说自话顺我杯子。”
“有吗？也没有老是吧。”白愉坐下来，看到回到自己桌面上的纸条。
“怕你忘记下课去倒水，”白愉把纸条捏在手里把玩，透过没有字一面，能微微看见纸条上面的笔迹多出一行。
白愉拉开纸条，他的字下面是蒋芸楚秀气又小的字：看在你今天舍身挡球的份上，那好吧。
白愉几乎和蒋芸楚收到时候的反应一模一样，也笑的很开心，然后把纸条重新顺着折痕叠回去，塞进笔袋里面。
“那放学记得带本笔记本，还是照例讲题。”
“啊？”蒋芸楚猛地回头看他，“不是吧。”
蒋芸楚耸拉着脑袋，心想着勉强回一句“那好吧”。
她没有料到白愉会突然伸手，右手轻轻摸摸她的头。
“会担心我了，嗯？蒋芸楚。”
“你一紧张就会手上小动作不断。”
白愉低头去看蒋芸楚的手，小姑娘轻轻扣着指甲的动作戛然而止。
“上午我不理你，你会不会不开心。”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生气，楚楚。”
“我先向你道歉，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我们以后这样意气用事好吗？”
蒋芸楚觉得自己挺冷静的，但是好像还是听到自己心脏一声一声，又响又快。
蒋芸楚微微张张嘴，想说什么。
“好。”
她好像总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做事情总是很冲动，火气往往上来很快，下去也很快。
但是白愉就好像温水一样，温润又简单。
又是干干净净地向你坦白他的想法，承认他的错误。
她明白自己随便挂断电话确实不好。这一刻的蒋芸楚就好像懵懵懂懂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说，以后不能这样。
可谁又能想到之后的是谁家姑娘怀着小崽脾气愈长，讲讲生气就要挂掉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