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没有头，但心脏也被挖了出来……”杨凡走出了小商店，急匆匆的叫了辆车往家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的把外套扔在床上，打开了电脑，进入邮箱，杨凡下载了下来凌飞雪发给自己的文件。
“残肢，长相未知，身材矮小，最初于10月24日出现在第四队所在的天庆市，在吃掉队员江瑛与叶若兮后逃离。后来天庆，东山等地陆续发现了无头或者无躯体的尸体，也确认为残肢所为。
11月5日，第七队凌飞雪于北汀南部发现一个受重伤的魔族，一路追到风扬后被其逃脱，后通过风扬的遇害者判断这个魔族就是残肢，并定等级为B。
11月14日，在第七队斩杀水鬼时得到关于残肢实力的情报后，决定将残肢等级提升为A。残肢也成为了除魔会设立魔族等级后，第一个到达A等的魔族。”
“这情报也太简洁了。”杨凡叹了口气，翻起了通讯录，除魔会也算细心，把所有队员的联系方式都存进了发给他的手机里，没多久，他找到了一个“第四队魏长灵”的备注，摁下了拨通键。
“谁问的？第七队的？告诉他，无可奉告！”听到杨凡打听死去队员尸体的样子，周珊珊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
“珊珊，告诉也无妨，说不定第七队那小子真的能替小瑛和若兮找到残肢。”一旁的老板椅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可是队长，第七队的人我还是信不过。再说，我们自己的仇，自然要自己报。”周珊珊话是这么说，但已经从电脑里找起了什么。
“昨晚那个魔族的评定已经下来了，勉强到A等，”说着，她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本该显得干练的短发，却因为凌乱而让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没有化妆的脸，即便是有着黑眼圈，但还是掩饰不住芳容，嘴里吐出的一阵阵雾气显然不是因为天冷，而是因为她左手的那支雪茄，“唐奕，莫小天，艾俊尧三人联手都输了，如果残肢真的像除魔会判定的那样，我们整个第四队估计都难以与之抗衡。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第七队，但不得不承认，现在杀得了残肢的，除了总部和第一队，只有他们了。”
“我整理一下，你一会发给那小子。”周珊珊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妥协。
把自己的邮箱发给了魏长灵后，杨凡没有闲着，紧接着在网上搜着关于那晚的新闻，但几乎除了寥寥数语说明了时间地点后，更多的都是谈论人性与夜晚不要晚归之类的。
闭上眼睛，杨凡仔细回忆那天清晨在警戒线外看到的情景，除了没有了头的尸体，和被染红的衣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在心脏处的衣服，在自己的印象中，好像是有些血迹。
“叮。”电脑发出提示音，杨凡快速的打开文件，但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这个烦人的魔族在天庆市，只给那两个可怜的女孩留了个头。
关上邮箱，杨凡又在网上搜寻“无头尸体”，但除了风扬市半个月前的那次事件，剩下的都是些陈年旧事。杨凡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直接靠到了椅子的后背上。
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杨凡还是选择拨通了凌飞雪的电话。
“怎么了？孔雀丢了？”电话那头的凌飞雪有些口齿不清，听起来像是还在睡觉。
“那家伙现在如同蛀虫般黏在我家书房里，一时半会应该丢不了，”杨凡回来时有听见，书房里偶尔的笑声，大概还在看漫画，“能查到残肢杀死人尸体的样子和性别吗？慕夏的事件有些不大对劲。”
“你怎么不问我能不能弄到核弹的设计图？除了第四队被残肢杀的两个人，剩下的情报都是道听途说，大部分无头尸体这种情况，都会为了避免恐慌而封锁消息，也就你们风扬那次是除魔会的人亲眼看见过。”
“你那天也去了现场？”杨凡似乎又抓到了一丝希望。
“是啊，正好路过那，在尸体上感受到了一丝魔族的气息……”
“她们当时心脏还在吗？”杨凡直接打断了凌飞雪的话。
“嗯？”杨凡的话让她有些懵，但还是快速回答了他，“心脏还在啊，我用灵息搜查过，除了头是被灵息砍下的，身体剩下的部位都完好无损……”
“你能肯定那是残肢的灵息？”
“当然了，我当时可是追着这股气息跑了一天，怎么，有什么发现吗？”凌飞雪的声音清楚了些，大概是在交谈中彻底清醒了。
“心脏还在，残肢的灵息……”杨凡的语气无比严肃，“一个假设是残肢只吃女性，但目前并没有太多的案例支撑我的假设，另一个假设是，残肢在吃掉人类脑袋后，便不会再对身体其他部位动手。”
“目前来看好像是这样。”凌飞雪此时也完全清醒了，顺着杨凡的思路思考起来。
“但我今天查到了，那天还死了一个出租车司机，男性，而且除了无头，心脏也被吃掉了。”杨凡说着，拿起了外套走出屋子。
“你接着说。”
“那晚可能有别的魔族，在杀掉了慕夏和司机后，伪装成残肢杀掉的他们。”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魔族杀人如同人类吃饭般习以为常，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凌飞雪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杨凡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无奈，自己也不是什么侦探，如今却要费神的去分析另一个以人类为食的种族，“残肢身上的谜题本就太多了，他和东城的事件有什么关系？那么强悍的实力是怎样被重伤的？他强悍的灵息是因为只吃心脏和脑袋吗？现如今出了残肢，似乎又多了一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家伙。”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还记得考核时那两个魔族吗？”凌飞雪忽然说到。
“长相还记得，名字记不清了。”会想起考试，杨凡更多的还是想起那对母子，和一个让人头疼的小姑娘。
“他们虽然是魔族，但是却拥有长期隐藏在人类中间的能力。”凌飞雪继续讲着，杨凡的也在电话的另一头认真的听着，“那么假设一下，如果你是这么一个魔族，又隐藏在人类中间，你不知道这个城市有没有除魔的人，但有一天城市里忽然出现可以让你背锅的另一个魔族……”
“魔族还在风扬？”杨凡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再假设一下，如果你是这么一个魔族，进食的机会十分难得，你会吃掉什么样的食物？”
“必然是仔细观察后最为可口的……”杨凡已经拿起了床上蓝色的外套，面目狰狞的朝外走去。
“看来你也明白了，如果我猜对了的话，另一个魔族，就在你们班里。喂？喂？”
“孔雀！现在跟我走一趟！”杨凡关上手机后，大力的敲打着书房的门，身上弥漫的杀意甚至吓得神经大条的随风都躲进了厕所。
“啊啊？”这边的孔雀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瘦弱的身体被杨凡这纯粹的杀意吓得不停颤抖。
“去找魔族。”毕竟在家里，说到这儿的杨凡怕被杨二宝听见，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看着还有些懵的孔雀，杨凡也没耐心再去等或者多余的解释，直接抓着她纤细的胳膊就往外走。
“三次元的世界，还真是糟糕啊。”被拖走的孔雀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表情也从刚刚的疑惑，变成了一脸生无可恋。
二十分钟的车程，到达学校后，天的西边已经开始泛红，翘课了许久的杨凡终于又回到了学校，但这次，却不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
“你守在这里，我进去把魔族逼出来。那栋红色大楼的三楼左边第一个窗户就是我们班，你一会盯紧了。”
“你不是跟凌飞雪学会了审判里找魔族的那招吗，直接在外面放不得了。”孔雀终于从被强制拖出来的恐惧中走了出来。
“我可不想被全社会通缉。”
杨凡说完，大步走进了学校。早已熟悉他的门卫也不敢阻拦，任由他一脸冷漠的进去。
虽然已经到了下午最后一个课间，但杨凡的进入还是给整个班级带来了不少的震惊。杨凡离校的这一段时间谣言四起，什么退学参加黑社会了，什么因为慕夏的死打击过大进医院了，什么因为打架斗殴去蹲局子了，更有甚者传言道杨凡造成那晚的惨案，如今已经抓到被枪决了。
丝毫没有理会周围各种各样的眼神，杨凡径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整洁的桌子上已经满是灰尘，随手拍打了两下，带来了一阵尘土飞扬。铃声，也随着杨凡的拍打响了起来，但并没有老师进来，看了眼课程表，原来是自习。
“看来没法连班主任一起检查了。”杨凡叹了口气，一丝无形的灵息，慢慢从自己身体内流露出。
抬起头，被自己放在黑板上侧的镜子清楚的照着每一个人的脸，大多数都因为自己的灵息有些面露难色，但也几个不同的人，比如丝毫不动的司徒凌，比如从震惊到愤怒的楚景泽，比如通过镜子反射看着自己的姚康……
但这些杨凡都不在意，他更在意自己座位前从一开始就闭上了眼睛，然后好像从眼睛上取下了什么的李乘枫。
李乘枫起身了。班里的目光纷纷向他这边投来，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不紧不慢的朝外走去。身为班长的楚景泽这一刻也没有去维护纪律，反而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杨凡没有管太多，而是跟上了这个闭上眼走路都不带磕绊的“人”。
一路走出班级，一路走下楼梯，一路走出校门，李乘枫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看见杨凡出来的孔雀好奇的凑了过来，杨凡只是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跟着面前一眼不发的闭眼少年。
三个就这么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走在最前面的李乘枫才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还以为你要就这么走出风扬。”杨凡冷冷的说道。
“没办法，毕竟人多眼杂嘛。”他笑了笑，终于睁开了双眸，那赤红的眼睛，即便在夕阳下，也红得格外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