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宫思虑片刻道:“宫有二策,请主公定夺,一则可假传潘凤反叛,约定时日起火为号,引袁绍去取城,则二人必起争端。此计难在不易取信袁绍,我等诸人韩馥皆识,若有一生人肯假做往投州牧,为韩馥谋此计,则此事易成。二则可引一只轻兵,乔装后或袭安平,或袭渤海。人马不需许多,千人足矣,不必破城,只杀他几个守城军士即可,最紧要是我军不能落下口实。”
这两个好像都十分可行,陈如龙点头道:“文和以为呢?”
贾诩抱拳道:“军师之策大善!诩愿往说韩馥。”
这老头也是光棍得很,陈如龙手下韩馥不认识的谋士还有别人吗?
“如此,劳烦文和先生,我看,这轻兵也备下,到时看看哪个打不赢了便救一救也好。”
“主公英明!”
“英明个屁,明明是你两个出谋,如何是我英明?这马屁拍得,简直不是你两个的水平。今天先商量到这儿,公台命人准备酒食,为文和接风,再将牛羊等送到各营地,顺便劳军,按每人一斤半肉分,别浪费了。阵亡将士抚恤要特别注意,我意都列为第一等功,至少荣誉要是最高的,要赏赐其家属。我只得黄金三万斤,白银六万斤,珠宝两百箱,你看着多少留点下次发放就行。我去看看匠作营,二位先生再商量商量。哦,对了,此次归来,文和先生是有大功的,眼下还无法以勋爵赐,暂先赏金银等物,我建意鞠义为第一等,子龙、儁义、文和、公台、元皓、正南为第二等,不行你二人再拟个条款。”
“黄金……,三万两……”
陈宫还在震惊,陈如龙已走出门去。
贾诩满脑子问号,自问也算阅人无数,唯独这个主公,简直是一团迷雾,完全看不透,当下便拱手问道:“敢问军师,主公平常便是如此说话?”
陈宫瞄他一眼,笑道:“主公之智,宫自问不及,我与元皓、公与、正南皆犯上之人,唯先生温和,他日若有危难,还请先生周旋。”
这话其实是半指点半教训了,陈宫不是陈如龙,自然不知贾诩之才。
贾诩也是太急,这话音如何听不出来?暗思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差点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公台言重了,主公乃当世明主,自知军师之才。”
不说贾诩和陈宫自去商议功劳赏赐,却说陈如龙自去匠作营,张郃便来报道:“末将已从制弓营调三千人入制刀营,两千人负责制刀,一千人负责马具,已得陌刀三千柄,马具一万五千套。”
日,不会把铁给老子用完了吧?
陈如龙急道:“还剩多少铁?”
张郃吓一大跳,还以为这事干错了,连忙跪下道:“三……三万五千斤,末将善做主张,坏了主公大计,末将知罪,请主公责罚。”
陈如龙忙扶起他道:“儁义勿急,你干得很好,只是以后别一根筋干到底,留点材料,免得急用时没东西了,有备无患嘛。这样,现在所有兵器先停下,请匠人研究一下盾牌,造千枚长盾,千枚手持圆盾,圆盾可考虑外覆一层薄铁,长盾暂时用全木制作,总之,以轻便坚固为目标。另外再研制甲衣,头盔露眼即可,衣甲则前后胸各置一枚精钢护心,暂时想到这么多,去传令吧,铁留一万斤,以备急用,其余全部制作衣甲和盾牌。”
张郃自去传令,陈如龙从匠作营出来时,已是天色将晚,便返回蒲吾主持宴会。
除赵云和田丰在井陉,众文武皆至,便就席间议定诸县令,令田丰代掌井陉政事;令贾诩长子贾穆为行唐县令,执掌行唐以北政事;令陈宫代掌蒲吾并灵寿二县政事;令赵飞为真定县令;令贾诩次子贾访为房子县令,掌房子以南;令其三子贾玑为元氏县令,掌元氏、栾城、高邑、平棘等地。又以贾诩为军师祭酒,位同沮授、审配。
贾诩慌忙推辞,陈如龙道:“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没人么,我常山郡各县总不能长期无人执政吧,也不能百姓有事老往蒲吾跑吧,以前无事是有各部将士相助,加之民政相对还算好,久后必然生事,我相信三位公子治理一县之地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文和诸位公子是占了年纪长些的便宜,诸公若有人选,不论亲疏,均可推荐,我自当唯才是用,望诸位各自尽力,勿生纰漏,否则,我亦不轻饶。另外,诸公也别闲着,多取几房媳妇儿,多生几个儿女,一个常山郡我便无人可用,以后地盘大了,我到哪儿找人去?”
“哈哈哈……”,众人齐声大笑。
陈如龙是铁了心,贾诩推辞不过,只得认领。
待席散,贾诩回到新府,一众家属见其沮丧模样,惊问其故,贾诩道:“主公赐我军师祭酒,二等功勋、并赐诸子县令之职。”
其母喜道:“吾儿与诸孙皆有封赏,何故反而不悦?”
贾诩叹道:“唉!阿母不知,诸子皆入主公掌握也。”
贾母笑道:“吾儿栋梁之才,何人不喜?赏赐也好,禁锢也罢,怎肯轻易放汝离去?如此,吾方视之为明主也。”
贾诩道:“儿与主公从未谋面,儿历来隐忍,声名不显,正不知主公从何得知儿名,此为疑处。”
贾母道:“吾儿何需计较许多?你只好生奉法,自行本分,主公岂会问罪?诸孙儿若不为非作歹,又惧何事?”
贾诩眼睛一亮道:“阿母教训得是,却是孩儿久在董贼麾下,入了彀中,今观主公实非董贼之辈可比,孩儿当一展抱负才是!吾儿谨记,协力尽心,万勿怠慢,早晚勤学,不可生出半点私心,金银等物,主公自不会少,汝等各自严告亲属,严管妻儿,若敢徇私,吾必亲手将汝等献于主公,切记!”
三人齐道:“孩儿遵命!”
次日,常山郡论功行赏,阵亡将士特赐扬威将军,家属世代免赋;赏鞠义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大米十石,加封虎贲朗将;赵云封屯骑校尉、张郃、褚燕、褚英等十个义仁卫百夫长为步兵校尉、田丰、陈宫、贾诩、审配各为军师祭酒,赏金五百,锦缎五十,大米五石。
这个论功,算遍诸侯,绝对是最公平的了,赵云才封个校尉,太史慈更是一样没捞着,这二位可都是陈如龙的兄弟,陈如龙一点没偏心。
金银还在其次,特别是大米这个东西,简直是奢侈品,一般人那里吃得到?赏赐也是丰厚。
赏赐完毕,刚回府中,却好蔡琰来辞行。当日战乱之中灰头土脸,看不出高下,今日洗干净来看时,确是国色天香,难怪当初被胡人抢去十几年,娃都生了两个,董祀还巴巴的凑上去,就是不知那人妻曹为何要放过蔡文姬?简直不科学。
“小姐欲往何处?”
蔡琰道:“别无去处,只得回长安。”
遇到这么个美人儿,要说不起色心,那是太监,就算是太监怕也想亲近。不过此刻陈如龙心里想的主要还是被胡人掳走这个事,对于蔡文姬来说,确实没有比这更惨的了。如此花一般的姑娘,给胡人糟蹋?明知是这个结局,没遇到就算了,遇到了还让人家去跳火坑,别说良心过不过得去,就算是华夏情怀也不允许啊。
一想到这,陈如龙何时也没此刻痛恨这个腐朽的王朝。
倒是不知蔡邕为何要把蔡文姬送给董卓,历史上没说过有这事啊?
“唉!恕我直言,蔡小姐,令尊虽是鸿学大儒,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依在下看来,令尊将蔡小姐送与董贼,实在枉为人父,此乃道德沦丧之最,某平生最痛恨的便是这等人,因兵灾战祸被人掳掠乃是无力,为一己之私主动奉送则是无为、无知、无智、无耻!或许众人皆以为男重女轻,吾却以为男女平等,都是人,不是物品,岂可送来送去?小姐就此隐去也还罢了,若回长安,郿坞诸女已散,董贼自然还要掳掠,到时令尊免不了还要送一回,郿坞诸女是何下场,小姐自知,若再去,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蔡琰哭道:“太守严重了,岂敢议论家父?养育之恩,不可不报,且吾父为著汉史,实不得已而为之,妾并无怨恨。”
“呵呵,为著汉史?便献女?除令尊便无人可修书?天下只令尊识字?著成汉史是为谁?无非名利罢了。”
“太守大人即便于妾有恩,岂可如此污蔑吾父?”
“污蔑?呵呵,当初是你求我救你,老子把好心救你出来,又要回去送死,何必求我救你?老子没见过你这么蠢的,还好意思称才女?从你老爹把你送给董卓那一刻起,你们还有血肉之情?还有什么恩没还?实话告诉你,董贼最多还能蹦达两年,董贼死后,你爹还会去哭董卓,招来杀身之祸,到时京城大乱,南匈奴人反叛,你若被胡人抢去,兄弟家将轮番享用,一夜伺候数条胡狗,其惨状如何,你自己想!我知天机,信不信由你,自己斟酌吧。”
正是:一片丹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欲知蔡琰何去何从,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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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欲行,肃进曰:吾主去,若有急,何人主长沙?坚曰:鄱阳、临川兵将不足,易取,须臾即回,实与伯符练军耳,当无误。肃曰:表在侧,有隙,不可不防。坚不愉曰:汝可做主,慎与吾儿尚香议。言罢自去。
——————《太祖母传》
刘繇被举孝廉,授郎中,任下邑县长,因拒郡守请托而弃官。又被征辟为司空掾属,除授侍御史,不到任,避居淮浦。
——————《三国编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