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门关大雪纷飞,士兵们皆穿棉服,可仍然掩盖不住那冻的浑身发抖的身体。
“将军,这寒门关本就寒冷至极,再加上这场大雪,士兵们都冻的没了知觉,如果再这样下去,估计士兵们会冻死在寒门关啊,将军不如退兵吧!”樊勇进入大营说道。
就见一位眉毛粗浓,鼻正骨全,且双目之神如月亮光泽般爽亮,身材魁梧的将军缓缓转头说道:“樊副将,切莫多说,自老将军镇守寒门关以来从未让匈奴踏进北信疆土一步,本将军上承王恩,下继老将军之志,应当坚守寒门关,绝不退兵。”
樊勇摇了摇头看了看眼前年仅二十岁的李步爻,他心里很清楚自从老将军战死沙场,李步爻就世袭继任晋王与镇北大将军两职,李步爻一心想为自己父亲报仇雪恨,不肯罢兵,可寒门关天气恶劣,不退入中原大陆,恐士兵们大部分皆会丧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宫中传来急令。
一位面目苍白无一丝血色,就连眉毛皆细白细白的,眼中散发出幽暗的邪气,让人不寒而栗,然身着朝服,头戴长冠,腰间佩戴五品上令的人,急匆匆走入营帐。
“李将军,樊副将,二位请听王上口谕!”徐宁说道。
“王上圣安,臣等接旨!”李步爻与樊勇二人跪下说道。
徐宁:“二位将军,王上派咱家来是想告诉二位,匈奴已经停兵了,我们寒门关的将士也要退守中原,以防发生不必要的损失。”
李步爻站起来说道:“父亲的仇,本将军还未能雪耻,怎可先行退兵。”
樊勇见状也连忙站起用手碰了碰李步爻说道:“徐公公,将军尚且年幼,不要与他计较。”
徐宁双手弗了弗衣袖,便避向后背,仰头挺胸话音里还带有一丝傲气说道:“罢了,咱家是奉王上圣旨办事,二位将军听与不听是二位将军自己的事情,如果惹了王上不高兴,那咱家可就不好说了。”
一旁的李步爻脸上挂满了愤怒,他为不能给父亲报仇而愤怒,为不能为战死寒门关的十万弟兄们报仇而愤怒,为连年征战不能让寒门关城内百姓安居乐业而愤怒,这三件愤怒之事便成了李将军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生目标。
“你听说没有,现在乡下闹灾荒,都开始卖儿卖女了,一个女孩才十两银子,一个女人才十七两,便宜的很”坐在酒馆的富商对身旁朋友说道。
“这么便宜,赶明我也去乡下讨个小媳妇,就当买个家犬了”富商身旁朋友一脸奸笑回应道。
此时,一位衣衫褴褛,头顶斗笠,其眉目之间有一颗黑痣,面目略显和善,唯独缺少了一条左腿,但听力了得的年轻人在一旁客桌上听得真真的。
富商:“在北信,经商一要靠家底,二也要靠上面人,如果没有人撑腰,再好的生意皆会不复存在。”
身旁朋友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是啊,你我不都一样,每年还要向宫里送孝敬银孝敬他老人家嘞。”
旁边断腿的年轻人倒满了一碗酒,手里拿起一粒花生米,用手搓了搓花生米的皮,塞在嘴中,然后又猛的喝下一碗酒大声说道:“这人啊,始终是分三六九等,何来公平之说,有钱之人富的流油,乡下人却易子而食,可笑可笑。”
这句话酒馆的人皆听入耳中,富商起身说道:“你个死残废,就凭你也敢说什么公平,你先看看你的左腿吧。”
此时酒馆里的人皆哄哄大笑。
而断腿的年轻人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吃他的花生米。
一位身穿锦丝纱衣,头顶通簪冠,手中执把折扇,腰中挂一玉佩,双眼炯炯有神,眉毛淡黑尖细,鼻子柔小而板正,模样甚是俊俏的公子踏入酒馆。
小二一见连忙点头哈腰问道:“公子,您想吃点什么?”
公子:“本公子今日来不是想喝酒吃饭而是找你们老板的。”
小二客客气气说道:“公子,我们老板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
公子甩开折扇说了一句:“无妨,本公子等他。”
富商与其朋友揉了揉眼睛再三看了看这位公子,原来是三皇子靖王,二人连忙起身上前进行问候,像极了两条家犬。
断腿的年轻人双手扶桌,撑起这残废的躯壳吃力站起身来说道:“小二,酒钱下次再给。”
小二:“好嘞,您走好。”
“且慢,小二,怎么酒馆还允许这样的残废进来,进来就罢了,为何还没银子付酒钱?”靖王坐在一旁讥讽说道。
断腿的年轻人听闻停留了下来转身说道:“这位公子,我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我的每一分酒钱都是自己的血汗钱,来路可干净的很,今日我身上没带银子,所以先欠着,有何不妥,公子?”
靖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残废之人,你说你的银子是干净的,那别人的银子难道都是脏的?”
富商接着说了一句:“你这个死残废,我看你是找死!”说着便拿起板凳砸去。
断腿的年轻人手中早已握着一粒花生米,运用内功轻轻一弹,花生米击中富商脚踝,富商脚踝瞬间骨折,倒在地上疼得直叫唤。
靖王目睹了一切,他收起折扇,心中暗暗打量这个瘸子,感觉这个残废之人功力深不可测,非同常人。
靖王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李步爻也遵从王上的圣旨退兵回城,休战一年,行至中途,李步爻见有一株梅树,开满了鲜艳的梅花,李步爻便下了马行至梅花树前,突然从暗处飞出一只飞镖,李步爻手疾眼快躲了过去。
李步爻大喊:“谁,出来?”
这时从暗处走出一位公子,身体柔弱,不过眼睛如同奇玉碧日般水灵,长着一双丹凤眼,甚是迷人,李步爻本以为自己长相已经拔得头筹,谁知这位公子竟如此俊俏,如同先天未化的秀玉,让人心乱神迷。
李步爻问道:“这位公子,本将军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行刺本将军?”
公子:“李将军,本公子久闻大名,所以想试试将军是否如百姓所说英勇神武,果然,是人中豪杰。”
李步爻:“公子夸奖了,请问公子姓甚名谁?”
公子:“我姓陈名桦,叫我陈兄就成。”
李步爻闻了闻眼前的梅花香说道:“梅花不亏为寒冬之英,能在这么寒冷的天气开出香气扑鼻的花朵,着实不易。”
陈桦问道:“怎么?李将军也喜欢梅花?”
李步爻:“何止喜欢,我从小房间里的古玩字画皆是描写梅花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像梅花一样能迎难而上,刻除万难,做一个名流千古的大将军。”
陈桦:“将军现在不是已经做到了威震天下的大将军嘛?”
李步爻摇摇头说道:“并没有,真正的名流千古是能奠定我北信疆土,平定外患,使百姓能安居乐业,家家户户能吃的上饭,不用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才是我想做的。”
陈桦心里慢慢对李步爻产生了敬佩之意,暗想一个大将军能全心全力为百姓做事,十分难得。
樊勇喊到:“大将军,我们该启程了,要不然后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会耽误回城进度。”
李步爻说道:“陈兄,本将军就告辞了,有机会来寒北城晋王府找本将军,本将军请你好好喝上一杯。”
陈桦两手作揖说道:“好,后会有期!”
“我是何人?靖王你堂堂王爷何须记住我一个残废之人的名号,还有想请问一下靖王,北信国的民政皆是王爷你主政,为何家家户户皆用儿女换银子?为何百姓们流离失所?为何百姓们皆易子而食?”断腿的年轻人质问道。
靖王怒气冲天,手狠狠的拍在酒桌上,站起身用扇子指着断腿的年轻人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质问本王,朝廷的事也是你这个残废能谈论的,按照法度,你犯了妄议朝政之罪,是要当街处死的。”
断腿的年轻人轻轻一笑说道:“靖王,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明主,就当我看错人了。”
靖王:“你口气不小,本王是何人,何须你谈论,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当街处死。”
不时,从门外来了两个暗卫上前准备把断腿的年轻人绑起来,虽然年轻人断了一条腿,可武功甚是了得,不出三个回合,两个暗卫便成了残废之人,靖王这时越来越对这位断腿的年轻人感兴趣了,便亲自试探武功,不出十个回合,靖王也被一掌击退。
靖王捂着被一掌打中的胸脯说道:“你到底是何人,武功如此高强?”
断腿的年轻人说道:“靖王,我本是闲云野鹤江湖中人,从不过问朝政之事,可如今天下百姓易子而食,家家户户皆卖儿卖女,生活实在惨不忍睹,所以我才下山想寻找明主,扭转乾坤,使家家户户百姓皆能安居乐业,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我姓甚名谁”话还没说完。
就听从外面传来一句:“且慢,这位英雄,可否还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