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人来到异国,为了你默默忍受喜晴的挑唆。学着做你爱吃的银耳羹,给你缝了同心结,这些你重来都不会放在眼里。新婚之夜,我一人独守空房,被那些婢女耻笑。那喜晴与乾清王想要密谋除掉你,我急着告诉你,你又何曾信过我。他们见我发现了秘密,除掉了我,将我投井,我死得无辜,却也没一人知晓。”余瑶撇过头,“罢了,我们今生无缘,真是造化弄人啊。”
“余瑶,余瑶,我…”龙麒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缘分三年前就尽了,就这样吧。”余瑶淡淡道。她又看向云风,“大仙,喜晴现在身在何处?我与她的事还没了结。”
茯苓一下反应过来,“聊了这么久,忘了那女子还在房中,不知醒来没。我去看看,若她醒了将她带过来。”茯苓快步走了出去。几人正在屋内候着,屋内静得有些可怕。不一会,只见茯苓匆匆跑过来,“不好,那个喜晴不在房中,不见了。”
“我们出去找找。”云风将两个幽魂收进了百魂袋,带在身上。几人匆匆走出了芳华院。三人分头在皇宫中寻了一会,没有发现喜晴的踪迹。正徘徊间,简宁突然看到不远处护城河下聚集的一些人,她跑过去抬头一看,只见那城墙上方站这一个女子的身影,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那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她站在城墙上,不会是寻短见吧。”
简宁挥袖,那四围的人宛若木偶般静止不动,她一跃而上,飞上城墙,将那喜晴带了下来。稳稳落在城墙阁楼旁。“你这是做什么?”简宁质问她。
“是龙麒的鬼魂,他来寻仇了。他亲手杀了乾清王,我亲眼看见的。只要我从这跳下去,就能解脱了。”喜晴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喃喃自语。看来真是吓傻了,简宁摇摇头。云风和茯苓匆匆赶到,落了下来,看着地上的喜晴。“你们不要管我,让我跳下去,跳下去就没事了。”喜晴看起来有些疯癫,她站起来欲走向城墙。“你以为你还能解脱吗?”一个女子声音响起,简宁一看,不知云风什么时候已将余瑶和龙麒放出来了。云风抬手,在喜晴眼前一晃。喜晴定睛一看,站在阁楼内的不正是已死的余瑶和龙麒吗。她跌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你们是人是鬼…你们居然没死!”
余瑶冷笑一声,“你将我刺死,丢到井里,你可还记得?你的罪孽怕是这辈子都偿还不清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和乾清王勾结谋反?”喜晴愣了一愣,半天没有说话,她垂着脑袋,而后她突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了。”
“看来你真是疯了。”余瑶冷冷地盯着她。
喜晴缓过神,看着暗处的这两个人,缓缓开口道,“没错,我就是疯了。你们都知道吧,我是个私生女,是我娘亲的孽种。我从小受尽那些人的冷漠和白眼,我被人欺负,被人打骂,说我不应该来这世上。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我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我要当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要享尽荣华富贵。”
“我以为龙麒那么喜欢我,他一定会娶我,我就能当上皇妃了,有朝一日我定能飞黄腾达。可是,没想到龙麒却要娶你为妻。对,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的确比不上你的身份,”喜晴恶狠狠得盯着余瑶,“可那又如何,我心里不痛快,打碎了那个花瓶,我被罚去了浣衣坊干苦力,那个时候,龙麒你都没有为我求过情,我的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但这个时候,乾清王找到了我,将我救了出来。他说,他可以帮助我,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龙麒,你知道吗,他还告诉我,当年我的娘亲就是被你的母妃给逼死的!”
龙麒有些惊讶,“所以,你恨我,想趁机除掉我?”龙麒望着她。
喜晴没有理他的话,“乾清王的母妃当年被这个太后百般排挤,不受待见,所以他找上了我。我们只不过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罢了。他想成为皇帝,所以他首先想要除掉你这个眼中钉。我开始恨你,所以我答应帮他。可是我陪你那么些年,我本不忍心下手,可是我后来想着,大不了我就陪你去死。我在你生辰那日进宫,我在银耳羹里下毒,想毒死你,但是却被余瑶发现了。当时我很慌张,我就将计就计,将那银耳羹换了,让你觉得余瑶是在撒谎,挑拨你们的关系。余瑶知道的太多,我们不能留她,我们杀了余瑶,为了不让别人发觉,乾清王让我和余瑶互换了衣服,用刀毁了余瑶的容貌,我们将她投到井里,让大家都以为喜晴已经死了。为了隐瞒我的身份,乾清王找了西域的巫师整了我的容貌,这样从此以后世上就不再有喜晴了。”喜晴停了下来,冷冷一笑。
“荒唐,太荒唐了。”余瑶喃喃道。
“眼下真相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安心回去冥界吧。”云风淡淡道。余瑶点点头,龙麒微微屈身,“一切但凭冥君处置。”云风拿出百魂袋,缓缓挥袖,那两人化为两缕虚烟,飞进了百魂袋。云风又看了看喜晴,抬手挥过喜晴的额前,那喜晴昏了过去,倒在一旁,“今后如何,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走吧。”三人正欲离去,却见四周一道亮光闪过,时间突然静止,城中所有的人都定住了。冥王和鬼总管缓缓显现,落在城墙上,“见过父君,”云风微微屈身。
“见过冥王。”简宁和茯苓异口同声。“星河的魂魄在何处?”冥王的声音让人有些发颤。三人一言不发。
“茯苓,你还想隐瞒吗?”冥王盯着茯苓,“你们两个眼下还想包庇她?”冥王又看向简宁二人。
茯苓突然亮出折扇,拦在冥王面前。“冥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怎么罚我都行,你不能带走星河。”
冥王目光凌冽,看向茯苓,“茯苓,我若真想取走星河魂魄,还用等到现在吗?况且,我若真要做什么,你以为你拦得住我?”茯苓愣在一旁,“还不快带我去?”冥王淡淡道。
简宁的表情有些犹豫,云风看向冥王,“那父君请随我们来吧。”几人消散在城墙上,茯苓回过神赶紧跟了上去。
储秀宫中,所有的人都静止在一旁。几人落在寝宫,云风指向那个小皇子,“星河的魂魄就在这孩子身上。”鬼总管挥了挥手中拂尘,走上前拂上孩子的前额探了探,而后没有说话,朝着冥王摇了摇头。
“带走吧,再将这些人的记忆抹去。”冥王淡淡道。
茯苓心揪了揪,跪了下来,“冥王,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杀了他啊。”
简宁也跪了下来,“冥王,你放过这个孩子。他身上有纯阳之血啊。况且江枫眠师兄对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管。”
冥王看向两人,“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太胡闹了。”一旁的云风微微屈身,拱手道:“父君,孩儿也求你网开一面。”
冥王背着手,转过身不看这三人,而后缓缓道:“眼下这魂魄已重生,我还能杀了这孩子吗?但茯苓你终究还是改变了这孩子和星河的命数,所以这孩子我们必须先带回冥界,再做定夺。你们放心,不会伤了这孩子的。”
“但是茯苓,你终究犯下大错,所以我们必须带你回冥界领罚。你可知错?”
简宁一惊,“冥王,可是那个刑法…”简宁没有说下去。
茯苓望了一眼小皇子,而后缓缓俯下身磕头,“茯苓但凭处置。”冥王点点头,“你们都先随我回去吧。这对夫妇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你们也无需担心。”
鬼总管挥动拂尘,取了宫中人对于小皇子,还有简宁三人的记忆。一行人缓缓消失在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