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珍珠是一个懂得日常尽量心思简单,活得不累,特别享受而有情调的女人,她在J省的上流社会圈内也有很多闺蜜小姐妹,一起做保养,上好点的茶馆喝茶,逛朋友开的私人会所,联络感情,十分惬意。
秦淑英在董珍珠进餐的时候梳理了一下状况,看情形女儿和那小子目前正处于蜜月期,这个时候她贸然搞拆散,一定会迎来反弹,这跟混政坛差不多,有压迫的地方自然就会有抗争,所以她才要会面徐佳,仅仅是摆出施压的姿态,并不过火。
她为什么不同意这一桩感情,除了董珍珠能理解到的门不当户不对,还有很多关键点没说出口。
以后女儿林若嫣要在政坛立足扎稳脚根,要有家族的荫庇下才能事半功倍,可在两个家族的安排下女儿最少还要六、七年时间的既定步骤要走,六、七年会出现多少变数,天晓得,从政,尤其是女性,最忌惮情感上出现偏差,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这些话,秦淑英不想跟固执的女儿打开天窗说通透,怕她有心理负担,更怕她做出过激的举动,现在看来,徐佳答应林若嫣出国还算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现实。
秦淑英弹了弹烟灰,其实一根烟已经快要燃到尽头,喃喃自语道:“就让时间来冲淡一切吧,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
“有没有调查他家什么情况,有没有什么背景?”董珍珠喝了口咖啡问道。
秦淑英哑然失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背景吧,听说他家里只有一家规模几百人的小工厂,勉强算得稍微有点钱,现在这样的小工厂不是遍地都是吗,这算得了什么……不过那小子还是有点魄力,若嫣看不上一个草包……”
董珍珠吐了吐舌头,低头喝咖啡。
……
林若嫣将徐佳送到了他家工厂门外,两人在车上干柴烈火的四唇相对,忘情地热烈拥吻,直到都喘息不过气来,才互相恋恋不舍的慢慢分开。
“明天去机场要不要我来送你?你这一走,我们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次碰面,”徐佳再次问道。
“算了,你现在工作忙,还有乐乐等几个小妮子守着你,再说,我们家的那些大人们都对你不待见的,你还是先不要公然来讨他们嫌了,有时间我们还是互相私信和电话,等我暑假结束时回来了,我就直接来找你秘密约会,”林若嫣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先进去工厂了,这些天我正为工厂的事情有些头大如斗,也已经决定在暑假之前给它动一次大手术,就像彻底治疗癌症一样,要么让它起死回生,要么就如我爸一样一命呜呼,这一次的决定也是生死存亡较量,我期待着我们再次重聚是一场庆祝胜利的最振奋人心时刻,”徐佳目露一丝狠辣和坚毅,打哑迷似的大有深意向林若嫣述说。
“你家工厂又出了什么了事啊,亏损吗?”林若嫣不解道。
“差不多,必需要进行内部彻底整顿和清洗,就像治愈癌症,大刀阔斧下猛药,”徐佳重重点头答道,“若嫣,你开车注意安全!祝你明天到达承德玩得开心!”
徐佳再回到工厂时,和老爷子在厂长办公室照了个面,说起了因为和林若嫣的亲密关系,让林家对他下达了最后通碟。
老爷子也不介意,再阅尽沧桑的老人,也是从毛头小伙愣头青一步一个脚印蹦跳蹒跚过来的,知道年轻岁月的青涩和漏*点,徐佳这个孙子是自打一开始就被老人特别看待和重视,大力培养的好苗子,这段时间他的变化,老爷子都默默瞧在眼里。
云霄仍旧继续在工厂各大车间转悠,特别留意未受重视提拔,却兢兢业业工作的那些老员工,尤其是那极个别凭自己努力实干上来,却不属于龚汉阳亲信一伙的班、组长,和钱品颜一样的现场基层管理人等。
终于又有两个人和钱品颜一样,落入了徐佳的视线,其中一个很年轻,名叫程小刚,别看他小,他可是来自偏远的贫困山区,因为家里穷初中未毕业,十四、五就出来打工了,特别能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他所在车间的车间主任凭良心将他提拔当了个小组长,有工厂四、五年工作经验却是实打实的,哪方面都是老师傅级的能手。
这人冲劲很足,但经验不够,可能是那车间主任想磨磨他的性子,就把他放在最基层的组长位置上一直这么耗着,小伙子看来很不满意,虽然没有发什么牢骚,但每次看到他那班长在他面趾高气扬,对他呼来喝去,表面虽然不说,眼神里却都带着一丝不满和厌恶。
那神情恰好被徐佳捕捉到,就把他列到重点培养名单里,毕竟都是年轻人,共同语言多,应该好接触些。
另外一个是前面裁料车间的,岁数比较大了,名叫黄克倡,是位老员工,老班长,听说徐佳家里这个工厂开工以来,他就在了,干了已经快将近二十年,以前工作一直很出色,原本提拔更高的车间主管岗位也是应该的,但后来龚汉阳当道了,就被龚汉阳打击压迫,就把他晾在班长的位置上,再得不到重视了。
自那以后,他性情就开始变得懦弱起来,工作渐渐也不太用心,再加上被车间主任穿小鞋,有一次又出了未完成车间工作任务的纰漏,更被车间主任当众在车间员工面前通报批评,从此他就更没有受提拔重用的机会了,于是在班长岗位上一干就是十多年的老黄,也被徐佳拉进了红名单里。
至于黑名单,那就不用说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徐佳倒是觉得自己越洞悉这个世道人情,越了解人性,眼光越来越毒辣,心性越来越成熟,心气越来越大,这肚量就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