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昏暗的屋子里,王乾坤怀着充满玩味儿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小媚儿啊,你爹“问”的方法有很多,可不是光一种“问”的方法啊,你看,这不就问出来了吗?”
后者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紧咬着嘴唇,一脸的遗憾与不甘。
见此,王乾坤露出有些得意的微笑,而后对着身前的镜子轻轻一挥袖袍。
前面的镜子便一寸又一寸地碎裂开来,最后完成碎成尘光般的晶莹粉末逐渐消失于天地间。
视空镜,是一件一次性的法宝,使用者可以将其他人,通过视空镜送入到他想要送去的地点,并且使用者可以通过视空镜,清晰看见被送入者的一举一动。
所以,镜中王云的一举一动,所有的行为其实皆是在王乾坤父女三人的视线之中,就跟看电视里的猴子表演一样……
这要是被王云知晓的话,他一定会顾不得什么脸面,像个骂街妇一样立刻破口大骂。
但是很可惜,他注定无法知晓了……
于视空镜破碎的同时,全身被粘液包裹的王云也是立刻从虚空中摔出,呈“大”字状平躺,手脚酸痛,一时无法动弹,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
“这里就是丑鸟的肚子了吗?……啊,头好痛!一天之间好几次这种感觉,真是草了他娘的!”
“不过还好,我没直接被咬死!”
“趁现在抓紧时间还来得及!起来,起来!可恶,他娘的,快给我起来!必须在丑鸟胃里消化液下来消化我之前,想办法出去才行啊!”目之所视,是一片光线昏暗的天花板,但是王云将它当成巨鸟的肠胃,拼命活动着酸麻痛的手脚的同时口中骂骂咧咧。
这时,忽然一声来自师父的熟悉的咳嗽声钻入了他的耳朵,顿时让他紧绷的精神和动作都松懈了下来,“额哼,臭小子,你说要草谁的娘?”
“有胆量再给老子,当着这里所有的人的面再说一遍!”
忽有一道清凉之气如龙般钻入了王云的身体,从头到脚,立刻驱散了他所有的痛处与不适。
“啊咧?”
王云轻松地挺起身来,瞧见了近入眼前师父与师娘,再一转头又看见了面容有些阴霾的师姐,哑口无言不敢说话。
“我从测验中出来了?这么说,我成功通过测验了?”
“嘿嘿,我就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还搞得我这么费力,早知道,当时要是能够狠下心来,肯定就直接回来了!”
“诶,身上怎么有股黏糊糊的感觉?”衣服上的如水浸身般的重感,还有手上传来的粘嗒嗒的感觉,促使他低头一看。
“卧槽,这不是那只丑鸟的唾液吗?怎么会!”
王云顿时大吃一惊,而后看向师父三人的眼神也开始摇摆不定,在真与虚之间徘徊。
还是师父一句深入脑海的雷音安定了他愈加不稳的心神,将他带回了真实,
“不要胡加瞎想,你所经历的一切皆是真实!如今你所踏的地方更是真实!”
“特别与你说一声,当时森林中,你要是选择直接将自己了结,那你也便真正死了,神仙难救!”
王云:“……”
回过神来的他充满震撼,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情绪。
是该庆幸当时自己的退缩救了自己一命呢?
还是应该感谢师父将自己从那只“巨鸟”救下?
又或是应该痛恨师父为什么毫无理由地就将他,而且是,不问他是否同意地将他置于这般危险的地方?
庆幸?感谢?愤怒?憎恨?
“师……”样样复杂的情绪充斥了王云,他直勾勾地瞪着师父,胸膛起伏不定,一身灵力如触礁海浪般在激荡,粘嗒嗒的双拳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不停往复,一对摄魂魔瞳更是不启自动,像两道灯火一样闪闪发亮。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高兴?心痛?难受?
不不不,都不是!
这是一种无法言语表达,说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对于王云的情况,王乾坤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他并没有任何表示,而是淡淡地盯着王云的眼睛不放,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反倒是王媚儿,一张樱桃小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开,脚上动作也是如此,想要上去安抚王云,但是却被她娘一个摇头的动作制止,最后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半天,王云最后还是控制自己的反常,吐出了后半句话,只是语气仍然夹杂着怒气,“……父,理由,我只要一个理由,以前你对我做什么之前,起码会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这次连问都不问我,起码,最起码,我需要,不,是必须知道这个理由!”
闻言,王乾坤忽地拍着大腿,发出哈哈的大笑声,“理由?真的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我没听错吧?”
“真的,真的,真的只需要一个理由?不想知道别的什么?”
王云咬着牙,轻轻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那好!你要理由,老子就便给你一个理由!”
忽然,王乾坤一掌拍烂旁边的小桌子,平淡的脸色由此一变,变得万分严肃,声线高昂起来的同时,一股强横到恐怖的灵压降临在王云身上,压得他直接深陷三十多米的地下,清晰的骨头碎裂声从深深的人形坑中回响。
“因为,你还在不停不休地修炼这个邪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