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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从色彩的符号意义看东西方文化(2)

②中国——紫禁城名称的由来

故宫,又称紫禁城、紫禁宫。紫禁城属于内城,是明、清两代的皇宫,先后有24位皇帝曾在此居住。紫禁城得名于紫微星垣。中国古代天文学家将恒星分为三垣、二十八宿和其他星座,其中三垣分别为为太微垣、紫微垣和天市垣。那时的天文学家认为紫微星垣正处中天,位置永恒不变;它是所有星宿的中心,被看成是代表天帝的星座。天帝至高无上,而人间的皇帝自命为“天子”,寓意便是人间至高的存在。他们所居住的皇宫,也就是人间的“正中”。他们希望借此表达出江山永固的愿望。“禁”则指故宫戒备森严,过去绝不允许庶民进入,故曰“紫禁”。紫禁城的命名,亦是道教文化对于封建统治者深远影响的写照……

细细想来,即使抛开道教的影响、统治者的重视,也许紫色本来就是很适合中国的色彩:中国人向来倡导中庸之道,这一点与紫色中性的特质恰好不谋而合。

与西方相比,中国古人赋予紫色的象征意更加抽象:带有紫色的意象未必本身带有“紫”这一物理颜色属性,甚至是虚构或凭空想象出的,比如“紫凤”,又如李白《望庐山瀑布》中的“紫烟”。

不过,紫色的负面意义在历史上的权力纷争中也有所体现,如“恶紫夺朱”出自《论语·阳货》:“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朱是大红,古人认为红是正色,紫是杂色。这个成语原指厌恶以邪代正、谋朝篡位的行为。后喻以邪胜正,以异端充正理。

此外,中国的京剧脸谱常运用颜色的搭配来表达人物的性格,其中使用的主色便是人物最鲜明特征的外化。紫色象征刚正、稳练、沉着、坚定的性格(例如廉颇的脸谱)。

(2)宗教、秘密和神化的紫色

①西方——天主教的紫色

在西方,由于历史的原因,紫色,更确切地说是普紫,被与神圣和天主教联系在一起。紫色在世俗社会中是皇权的象征,而其宗教意义却出尘脱俗——它被认为是永恒、信仰和公正的代表。它是神学的传统颜色,曾为教皇、红衣主教所专用。如今紫色也依然被称为“主教色”。主教们日常的黑色衣服配紫色的纽扣,而在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主教们则身着紫色的长袍——这意味着他们要安抚教徒们内心的躁动不安,使这些教徒获得心灵的平静。在礼拜仪式中,紫色代表忏悔和思索。主教们戴的戒指镶嵌着紫水晶,仪式时供教徒们亲吻。“紫水晶”一词来源于希腊语,本意为“不醉”,据说戴此宝石能免受毒药之害并防醉酒。不过主教的紫水晶有着另外的含义,那就是谦恭。在基督教的象征意义中,紫色本就是代表谦恭的色彩,这个意义与普紫作为世俗权力象征的意义相矛盾,而教会对此有着合理的解释——国王通过强权治国,而教会则以谦恭和仁爱教化人民。紫罗兰因此成为基督教中象征品德和谦恭的花。

紫色同时也是天父、圣子(耶稣)和殉道者的象征,是耶稣降临节和复活节斋期的色彩。在一些纪念物(如中世纪教堂的玫瑰窗和壁画上),耶稣总是在受难过程中身穿紫袍;大天使们也总是以紫色为标志。基督受难日那天,教堂内的祭坛也被装饰成紫色的。

②中国——道教、道家学说与紫色的渊源

“紫气东来”。传说,老子过函谷关前,关令尹喜一日夜里观察天象见东方紫云聚集,形状犹如飞龙,由东向西滚滚而来,自语:“紫气东来三万里,圣人西行经此地,青牛驾车载老翁,藏形匿迹混元气。”他立刻派人清扫道路,夹道焚香,自己也天天净身,以迎圣人。数十日后,老子果真骑着青牛来到了函谷关。于是,尹喜拜老子为师。老子为尹喜著书,也就是举世闻名的《道德经》,然后飘然离去。之后,尹喜辞去关令之职,终日在楼观之上修习,后修成大道,成为文始先生(无上真人)。关于这段故事,《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记载“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馀言而去,莫知其所终”。

这便是“紫气东来”典故的出处。道教以道家学说为本而创立,敬老子为“太上老君”,因此以紫为尊。“紫气”、“紫光”代表仙人之气、神圣之光;道教经典命以“紫书”之名;仙人居所则被称为“紫房”或“紫府”。不过,后来“紫气东来”的用法偏离了它的本意,不再指圣人的到来,而是单纯地比喻祥瑞。

道教对于紫的尊崇有着鲜明的体现:“紫金丹”是古代方士所谓服之可以长生的丹药;“紫降”即降真香,传说能降神;“紫芳心”指隐逸或修道之心;“紫皇”指道教传说中最高的神仙;道家谓神仙乘“紫霞”而行。

道教对中国的封建统治者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古代皇帝把“紫气东来”视为至理名言,奉“太上老君”为至高无上的神,自始皇帝起,历朝历代有不少君主都相信吃丹药可以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现在说到皇室的象征色,大家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黄色。但其实最初,皇家的颜色并不限于黄色。韩非子的“齐桓衣紫”,便证明黄色并非天生就是色彩中的王道。春秋战国时国君服用紫。南北朝以后,紫衣为贵官公服,故有朱紫、金紫之称。“紫衣”、“紫青”常用来借指贵官,而“著紫”则成为封建文人奋力追求的荣禄。诏书被称为“紫诰”;帝都的道路称“紫陌”……

道教与唐朝诗人李白。《望庐山瀑布》曰:“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首句中的“香炉”是指香炉峰,在庐山西北,因形状酷似香炉而得名。关于“紫烟”这一意象,有人解释为山上水汽在阳光照射下形成的紫色烟雾。但是,就平时的普通香炉而言,烟在阳光照射下看起来是白色的,而非紫色。到过庐山的游人反映,在那里也不曾见过类似颜色的烟雾——也就是说,用物理现象并不能对这种现象作出科学的解释。

李白为何会使用“紫”来形容香炉峰的“烟”呢?有人以为,这句诗并非写实,而是诗人心理上的色彩。李白自幼定居于昌隆的青莲乡,那里自汉末以来便是道教活跃的地方。李白少时,常去道观同道士谈道论经。后来,又在江陵遇到了受三代皇帝崇敬的道士司马祯,深受其赏识及褒奖。道教对李白的一生影响颇为深厚。因此,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推测:既然李白推崇道教,那么他应当了解紫色对于道教的意义;如若他把山中的云雾看成是祥瑞之雾,那么他用紫色来形容香炉山的烟雾也就不足为奇了。

(3)现代和时尚的紫色

①备受广告青睐的紫色

德国作家爱娃·海勒在她的作品《色彩的性格》中指出,紫色“造就了一种人造美的感觉”。如果把它作为一种时尚色,它只能流行一季。但这并不妨碍紫色受到广告商们的青睐——广告的设计者们认为这是一种令人印象深刻的颜色。紫色在香水广告中随处可见,深邃华丽而又神秘的背景之下,一位美丽的女性(明星也好,模特也好),这光景如梦如幻。至于在其他的广告中,比如家具广告(可以想象一个紫色的皮沙发远比常规的沙发来的优雅精致)中,紫色也有许多应用。在使用紫色的广告中,设计常常夸张而远离现实,充满魅惑性,而这正中设计者的下怀——引人注目。

②作为标志的紫色——雅虎的logo设计——紫色回归线

2009年10月12日的赛迪网讯中有这样一篇文章,说的是雅虎中国重新改版完成的新首页。这个新首页一推出就引起了广泛关注。不仅板块、布局等回归到老雅虎的版本,最重要的网站主色调也由红色改为经典的雅虎紫色。

此举向外界传递了一个信号,在阿里巴巴集团将雅虎中国纳入旗下四年之后,雅虎中国与老东家雅虎美国的关系出现了微妙变化。“雅虎紫色血液”被重新注入中国版的网站就是一个鲜明的前兆。熟悉雅虎的人会发现雅虎的主色调是紫,而雅虎logo中的紫色回归线也是其最经典的设计之一。现在,甚至有人将紫色称为“雅虎紫”。在雅虎中国的网站上,尽管红色也曾被作为主色调使用过,但终究回归了紫色,网上的评论说,或许中国雅虎也想通过此举来唤回中国网民曾经对雅虎的记忆和支持,重新走上资讯的道路。而雅虎之所以选择了紫色,正是因为认同了它符号意义中积极的方面:红色代表激情,蕴含着创新的能量;而蓝色代表包容,富有稳重和宽阔的胸襟。一条紫色的回归线,融合着两者的优点,这代表了雅虎的价值观,也是雅虎的运筹学,凸显着雅虎的品牌意义。

结论

颜色符号意义探索的潜在空间是巨大的,也许由于颜色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太过自然,其背后的信息不容易被关注。人们虽然没有忽视对于紫色文化意义的研究,但又似乎为其本身的主观性所牵绊,不能深入细致。对于颜色的“硬质研究”(诸如物理、化学性质之类)尚有科学的依据而较少争议,但关于颜色的文化研究则因其涉及的领域之广、细节之琐碎而分外困难。然而这样的研究实际上对于我们进行的社会、历史及人文研究都是有帮助的,且这一点在某些领域已经被证实了(有些尚有待证实)。颜色符号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它的发展也预示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趋势。拓展对颜色的符号意义的研究,或许能以此为契机,发现一些我们不曾知道的关于过去、现在、未来的新的认识,这是有关颜色的文化研究十分积极的意义。

参考文献:

《LE DICTIONNAIRE DES MOTS ET EXPRESSIONS DE COULEUR:LE ROUGE》(Annie Mollard-Desfour,CNRS,2000【M】)

Réflexions sur la couleur et son symbolisme(Phillippe SERINGE,Fonctions de la couleur en Eurasie N°9,Publiéavec le concours du Centre National du Livre et de la Maison Hermès 2000【A】)

百度百科、维基百科——符号学、紫色。

梁明、李力:《电影色彩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陈辉:《符号学视角中的颜色意义》,《自然辩证法研究》,2004年第12期。

[德]爱娃·海勒著,吴彤译:《色彩的性格》,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年版。

[英]维多利亚·芬利著,姚芸竹译:《颜色的故事——调色板的自然史》,三联书店2008年版。

网络文章:

瞬雨、铂刻:《紫色回归线:雅虎中国的运筹学》,《凤凰博报》,2009年10月14日。

《中国雅虎首页改版回归紫色》,赛迪网,2009年10月12日。

La symbolique des couleurs,eclairagepublic.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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