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猜我在老林办公室门口听到了什么？”
“那个死胖子说他逃课找老师给他补习！”
隔着老远的走廊就听见金乌开着大嗓门吵嚷，林凡踏进教室的那一刻，迎面撞上了最关键的两句话。
众人的目光无声地投向他，像是给他行注目礼，里面暗藏着嘲讽、冷漠，还有一丝微弱的担忧。
有不少人聚在金乌身边听他倒卖各种小道消息，生活无趣，便拿他人开涮，于情于理想来也是无不合适。
同样，瞧不起林凡的金乌，没有一丝一毫放过嘲笑林凡的可能：“那死胖子是什么人谁不知道？又懒又蠢，平时嘛也不学习，整天拉低班级平均分，上个星期就没来上过几节课，他要是考得起来，老子名字就倒着写！”
众人便跟着他一阵起哄笑，嘴巴一张一合，在林凡眼里仿佛喝了新鲜血液。
“哟，这就是传说中的立flag吗，突然想让林凡考的好一点了！”
“哈哈哈大兄弟你为了嘲讽也是豁出去了，佩服佩服！”
然而在那喧闹的人群附近，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你少说两句。”施晴涂着粉色口红的嘴飞快地动了动。
“半斤八两，你也好意思说他？”刘琪横眉冷竖。
“你有病啊？”袁佳音微弱的驳斥。
林凡讶异地挑了挑眉，袁佳音为他声援他并不意外，两人总归是过命的交情了。至于刘琪，本身就不是什么恶人，不过也谈不上为了他跟金乌作对的情分吧？还有施晴……难道刘琪只用一节课的时间就把这女人策反了？
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他耸了耸肩，不再纠结。善意也好，恶意也罢，对于一个逐渐修葺好周身砖墙的人而言，终能够做到宠辱不惊。
他没有比别人差很多。
“要是我考好了，也用不着你把名字倒着写。我这个人一向很大方的，你在你名字后面加一个‘龟’字就可以了。”
惊雷般的一句话被丢进人群，这会儿围在金乌周遭的一群人连同金乌都扭过头来看他。
依旧是稍显肥胖的身材，除了看上去比以前瘦了些，没有多大变化。
他脸上勾着淡淡的笑容，因为熬夜的次数减少，兼之脸上肉少了不少，漂亮的丹凤眼显露出来，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被人群围在中央的、洋洋得意的表情还未撤下的金乌。
第一次直面众人各怀心思的目光，第一次直接跟辱骂他的恶意对线，林凡感觉自己的手心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汗意，怯缩在心里一闪而过。
“哦？”回过神来的金乌突然笑了笑，对林凡敢反驳他这件事觉得又可笑又不可思议。
他打心眼里不认为林凡能考好，也不怕说坏话被抓包，于是气定神闲道：“行啊。不过‘考得好’也不是什么明确的标准，我也不为难你，考进年级前四百就可以了，怎么样？输了的话……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头就行。”
“嘶。”有人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班至今只有学委打破垃圾班没有前六百的定律。
“这种‘考得好’你都敢提，生怕林凡不敢接战啊？”有人捂着嘴偷笑。
施晴站了起来，试图制止：“你少说两句会死啊！？”
看着笑得十分嚣张的金乌，林凡听见了自己冷冷的嗓音：“我同意了，也希望你——别反悔。”
至于为什么是听见，因为这话真的不是他说的啊！他缩在身体里，五感正常，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眼睁睁看着“自己”接下了挑战。
众目睽睽之下的林凡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提起笔继续写未尽的数学试卷。
然而内心实际是——
“卧槽陆逐星你这个恶魔，居然控制我！！！”
“卧槽卧槽你怎么能接下这种挑战？！”
“四百名是什么概念，一本线懂不懂！我之前连专科都上不了的你知不知道！啊！”
紧接着就听到陆逐星慢悠悠地回复他：“你不是答应了星星嘛，顺便咯。”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在听到的那一刻已经完全否决了考进四百名的可能！你就是个魔鬼！”
“是咯是咯，我就是个罪不可赦的恶魔嘛。亲亲这边建议你别再发泄感情了呢，不眠不休加把劲学习还有机会呢！”
林凡捏紧了手中的笔，仿佛手中那支笔就是那个无比欠揍的陆逐星。
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随便学学的林凡，终于毫无顾虑地彻底投身学习的怀抱了。什么刘琪施晴的善意恶意，什么金乌的嘲讽辱骂，都随风而去吧。
如果他真的输了，金乌肯定会把他下跪道歉录下来，传到学校贴吧上供人观摩，火了一段时间后，学校里八成会有些吃撑了的还会用他的视频素材做鬼畜，让他丢脸丢出圏。
光是想想林凡就觉得大限将至。
*
时间在写题和翻课本之中飞快度过，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这次他没有在老师的拖课声中提前走。
12:40，为了把试卷教给顾星星批改，林凡头一回走进A1的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