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明翰被涅拉重新化为史诗的时间十分短暂,当翼和艾略特发觉异常时,涅拉已经从地上捡起那张污秽的纸条。
艾略特和赶来的士兵们将崔斯塔从地面上扶起,崔斯塔并没有受致命的外伤,她在被涅拉那一棍击中前及时将身体向后仰,减缓了冲击力,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士兵扶起她时她感到呼吸都是剧痛的,虽然不想露出窘态,但疼痛又让她当即跪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崔斯塔的呼吸看起来十分短促,艾略特见状连忙蹲下来为其检查伤势,她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崔斯塔的前胸,崔斯塔就疼的直吸冷气。
“殿下!”众人急忙上前。
“我没事,应该不是骨头方面的问题,而是神渊……力使用到了极限了。”
崔斯塔尝试握了握手中的剑,然后扶着剑尝试站起来,但是她失败了,方才和伯明翰的战斗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体能,而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敌人,崔斯塔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
“偏偏在这紧要关头!”
崔斯塔忿忿的咬着牙,她的语气中尽是自责与不甘。
“殿下,请问那边的人是谁?伯明翰又在哪里?”
艾略特站起身来,她向大桥断裂处对面望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个女人应该站在伯明翰的一方,而且实力远超我的想象。”
“那就是敌人了么?”艾略特问道。
“没错!”回答她的是另一个声音,翼也来到了这里。“艾略特,崔斯塔就交给你了。”
翼盯着远方的黑影,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情绪也不稳定起来,他眦裂发指。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我要杀了她。”
未等艾略特说话,翼便瞬间化作一团飞尘,他翻越桥梁,直冲那名黑衣女人而去。
那人察觉到气息,只见她用长杖轻轻的点了一下地,整个大桥瞬间战栗起来,翼被一股神秘力量从半空中撕扯回原形。他落在那人的不远处。
“这是......那时候的,炉渣的味道吗?”
“涅拉!”翼对那名黑衣人忿然而视。他认识涅拉。
黑衣人并未回头,但从她那被遮挡的眼中,仿佛能看见周遭的一切,翼感到脊背发凉,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看来没错,你的那道伤疤,果然是残余之人苟留的象征啊。”
翼直接开始发动神渊力,他吟诵着。
“大风起兮·折戟不销。”
扬尘旋荡,一把古旧的青铜戟拔地而起。那是其他人从未见过的武器。
翼单手持戟,他首先用手握住戟靠近末端的位置,然后将戟垂放在地面上,但戟尖却未接触地面。接着他飞速直奔向涅拉。
涅拉丝毫不感到慌乱,她只是转过身来,静静地将她那被遮挡的面庞朝着翼方向。
她只是将一直拄在地上的长杖抬起来。
在翼靠近她的一瞬间,涅拉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挥动了那柄长杖,击中的翼的腹部的位置,瞬间扬尘回荡了整个艾登莱斯河的河面,翼身后大桥的桥面被这一击的冲击力崩成粉末,余波甚至撼动了艾登莱斯河对岸的森林。
但涅拉并没有放松警惕,她感受到了翼的生命力依旧存在。她立马回过身来。
翼果然用尘化的能力躲过一劫,他在涅拉的背后瞬间恢复原形,顺势曳动手中武器,然后他利用这个空隙从左手中扔出一个块状物。
那是一块炸药,翼在空中将其化为尘埃。
接着,青铜戟与地面摩擦所迸射的火花点燃了空气中的黄色火药的粉末,不仅如此,翼还在爆炸前的瞬间在半空中复原了早已准备好的铁质弹丸,爆炸所产生的冲击给了这些凌空的弹丸巨大的冲击力,使其朝着四面八方发射,根本无法躲避。
而翼则利用尘化的能力躲过了爆炸的冲击,他挥动这燃烧着烈焰的青铜戟,一次又一次的使出连同爆炸的斩击。
大桥表面一次又一次的爆炸着,但爆炸的斩击并没有对涅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她只是不断侧身回避着,每一次移步,涅拉都挥动一次她手中的长杖,其所造的劲风直接将爆炸所产生的火焰和弹丸吹飞。这让涅拉在翼的攻势下毫发无伤。
翼见此改变攻势,在一次下劈中,翼故意将那把青铜戟朝地面撞击了一下,并以此发动能力,将一段大桥的尘化,使涅拉失去立足之地,直接向河滩跌落。
翼没有放松攻击,他重新恢复了那几节被他割裂的桥梁,然后以此为踏板,用不断的尘化攻击着涅拉。
涅拉手持那柄长杖,将翼的攻势尽数挡下,然后反手一击,翼的戟便被击个粉碎,随后她瞄准一截石块,扔出自己的长杖,将其打碎,她四处崩裂的石块成了涅拉的踏板,她不慌不忙的利用这些碎裂的石块迅速回到桥面上。
翼抬手三枪,却被涅拉迅捷的躲过,然后她在瞬间从迸裂的石雨中收回长杖。翼后退几步,那柄青铜戟又恢复原形。
“波吕克塞娜之戟,果然是羽所为。”她的声音向翼传递着。
“但也是愚者的存物。”
听到羽这个名字时,翼不知为何被彻底激怒了,他想再次攻击。但黑衣人以一种肉眼都无法观察的速度移动到他身前,杖尖直冲他的心脏而来。
那杖虽然没有尖刺,但以涅拉的力量,毫无疑问会杀死翼。
就在翼觉得自己要抱憾而终时,一道冰墙将翼和黑衣人隔开,趁着涅拉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翼得以趁此尘化逃离。
涅拉低头看去,发现脚部已经被坚冰冻住。
与此同时,无数段冰蔓蔓延至此桥旁。艾略特于其上飞速滑行而至。艾略特的攻势也不同于列车防御战,她踩着冰蔓,在其上高速滑跃,她释放着更为庞大的神渊力,冰蔓肆意生长蔓延着,整个桥面的温度也急速降低,空气中也开始有冰晶落下。
涅拉见此丝毫没有慌乱之意,她的那只长杖高速旋动着,同时接下了两人的暴雨般攻势。
无论二人如何攻击,涅拉的杖法让其没有一丝的破绽,而翼早已体力不支,攻势逐渐减弱。她趁二人前后夹击失败的空档,用杖的前后端同时击中了二人。
翼的右臂连同右侧的肋骨被击碎,差点当场气绝而死。
艾略特的左臂如同树枝一样被打断。
就在二人失去战斗力的那一刻,黑袍女解开了手指上的一节缚布,在她的那节手指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符,同时也是……
“史诗”
艾略特急忙用跃上冰蔓,用右手把昏迷的翼拖走。从冰蔓上飞速逃离。
一句吟诵传入在她们心底响起。
“于命运之凿,时间之钉下,
痛哭流涕,悲歌怒号。”
那支杖在地面上敲击了一下,一阵沉重的长鸣回荡着,渐渐大桥开始扭曲,石制的桥面如同泥水般波动,半公里之内的所有事物开始分崩析理,飘荡凝聚。
一切的事物失去了它本来应有的姿态,换而言之,一切都毁灭了。
余波渐平,涅拉持杖转身离去
“也许,如此这般,也算是命运罢。”
夕阳被天际的黑暗一口吞下,仅仅留下了阿波克斯那不复存在的长桥,以及惊魂未定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