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已经开始几次剧烈的呕吐,看着他这样折磨自己,王思皓产生要把这一切都告诉林胜南,但张希明怎么也不肯。
“等我死了你再告诉她,这样也算一种惩罚,不是吗?”他残酷地说,说完就笑,像哭一样的笑。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王思皓痛恨他这种态度,明明在乎又逼着自己去做这些自欺欺人的事情。他恨铁不成钢,很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
“如果你真的恨她为什么偷偷地看着她的照片发呆,你注视的那种眼神除了深沉的爱还有什么?如果你真的恨她为什么晚上睡了还叫出她的名字?”王思皓想揪起他狠狠地问他,但始终没说出口。他已经被病和爱折磨得死去活来,自己何必再挖开他的伤口?
可当他终于决定要告诉林胜南的时候,他听到了另一个的世界传来的笑声。那个世界平静如美丽的瓦尔登湖,那里没有苦难没有生离死别,那里春暖花开。林胜南和她的女儿正开开心心地玩闹着。她们不知道另一边有一个深爱着她们的人正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悲伤和痛苦。
王思皓最后还是没有把残酷的事实告诉林胜南。为什么命运那么喜欢开玩笑?为什么张希明失去了那么多还要被惩罚呢?为什么那些身在福中的人却不知道珍惜?
那他自己呢?上帝又给他开了一场什么玩笑?
他凄冷地笑了一下,把肖临风的资料收回,离开了病房。
一周,张希明就在朋友的规劝与王思皓的命令中安静休养,终于恢复了不少精神。得到外出的允许他马上带着张蓓去旅行,尽量挤出时间陪着张蓓。回来后又不停往爸妈家跑,像个小孩那样赖着不走。至于他对林胜南,用林胜南的话说,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那么冷漠对她。
这一切现象都很异常,林胜南不可能发现不了。为此她还暗地里掉过泪,因为姐妹们都说这是外遇征兆。于是,她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于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在一个月亮被云层遮蔽的时刻,一个黑影从一所房子外的排水管道上往上移动,看起来像蜘蛛侠电影里的情节。
不一会,二楼张希明住所的窗户被打开,一个脑袋伸了进来,左顾右盼后顺利翻身跃下,安全着地!
哇哈哈!看来生完孩子后我的身手还是经得起考验的!
突然,她发现地上有另一个影子出现。
“你在干什么?”
张希明一副想打人的脸。
“呃,我没带钥匙,所以,不给啊?”
林胜南强词夺理。
见张希明的脸色没那么阴沉,林胜南又说:“以前你还不是经常爬我家,现在人家有样学样你就那么生气。”
“以前”。
这两个字像突然砸过来的篮球,碰伤了张希明的内心深处。
以前再美好也已经不再留得住了。他们有的只是曾经,已经没有未来了。
林胜南还不罢休,一时兴起滔滔不绝地说着过去好玩的事情借以缓和他的心情:张希明和林胜南一起合作过的坏事,他们一起比赛时闹的笑话等等。只是她不知道这样只会增加他的痛苦。
最后,看到张希明的冷漠,林胜南停止了叙说,她淡淡地补了一句,我真怀念以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