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四道铺?那是什么
他扶着我小心翼翼的走下浮桥,锦缎绣鞋上沾满了污泥,脚步虚浮无力,颤抖的手却固执的不肯松开我,直到下了浮桥,方才用力的把我扣进怀里,声音沙哑微颤,“衿儿,你吓死我了,还好,还好没事……”
“喂。”
脑袋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连声音都是闷闷的,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伸腿就是一脚,“老子没摔死没淹死,差点儿被你吓死。”
司徒麟咧着嘴一笑,满是污泥的脸上遮不住的光华四溢,眼神宠溺,声音温软,“不许说老子……”,说完还伸手抚着我的肚子,“不要教坏了他……不过,幸好,还会踹人,还会骂人。”
被司徒麟横抱着带回了营帐,一路上不顾将士诧异的神色,掀起帘子迈进了明黄色的帐子,帐子里只有一张宽榻和一张梨木桌子,桌上依旧摆着那只小巧的玉觞,觞底一丝淡淡的嫣红。
司徒麟小心翼翼的的把我安置在榻上,有侍卫马上升起了几盆炉火,腾起的热气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瑟缩在毯子里身子微微的发抖,人果然是不能太娇惯自己,在外面露宿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怕冷。门帘掀起,留着山羊胡子的军医提着药箱一猫腰进来,司徒麟放下简单搭制的布帘,只留我一只左手在外面,一双冰冷的手颤颤的把上手腕,过了半晌,方才声音洪亮的说道,“恭喜皇上,娘娘与皇子皆平安,且脉搏强劲,是一脉双胎。”
我心里一喜,顾不上忌讳,伸手扯起帘子,唬得那军医躲闪不及,忙躬身行礼。
“这位大人,不知这双胞胎脉象如何判断?还望大人教我。”
地上的军医迟疑地看了皇上一眼,见司徒麟默许,方才谨慎道,“老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娘娘说,只是老臣这双手准的紧,绝对摸不错脉象,娘娘大可放心。”
司徒麟挥挥手,吩咐军医下去领赏,方才一脸喜悦的进了帘子,浅绿袍子略带着寒气钻进被窝里,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眼神痴缠着埋首在我散落的发里。
“衿儿,我好想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我这才留意,他自这次见我之后一直没有说朕。
“喂,头发很久没洗了,不嫌有馊味吗?”
司徒麟“扑哧”笑出声来,“衿儿总是那么不解风情……来人,送香汤进来。”
我抱着被子往卧榻里侧一滚,满脸戒备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司徒麟坏笑着扑向我,“傻衿儿,为夫自然是要服侍爱妻沐浴……”
侍卫放好浴桶便识趣的出去,我扔下被子便要往外跑,赤着的脚还没有碰到地面便被他抱了回来,“乖,躺好。”
说完竟然端着铜盆盛了热水放在榻边的矮凳上,拨弄着我的长发浸在热水里,慢慢的撩起水,揉碎了皂角,轻轻的揉搓着,待洗好,冲好,我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才把我放进温热的浴桶里,“你泡一会,我……我去准备衣物……”
说完竟自转身出去,睡眼朦胧中看见他的背影竟有些踉跄……
埋头在水里,不愿去多想他的失常,只是心里却隐约有些冰冷坚硬的东西慢慢融化,不复存在,司徒麟,如果前一刻我还在怪你让自己不复清白之身,这一刻,已经完全释怀,是我自愿的,只当,是还你的情。
热气熏得脸庞滚烫,连续许久的奔波,爬罔生桥之前又连续几日的焦躁不安,到现在一刻不停紧绷的神经像是已经撑到了极致,“嘣”得一声断裂,顶着一颗膨胀欲裂的脑袋从浴桶里爬了出来,裹着毛巾便往榻上滚去,我有,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头刚沾着枕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在我身上加了棉被,原本瑟缩着的身子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里,炙热的温度让我忍不住往那人怀里钻去,然后再次沉睡……
醒来的时候对上司徒麟一脸温暖的笑意,抻着被角看了一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突然飞起一脚,在脑子作出反应之前,司徒麟已经滚落在了地上,他完全没有防备我会有这一招,仅着中衣在地上愣愣的发了一会儿呆,方才爬起来继续钻回被窝里,伸手把我捞进怀里,一脸委屈的说,“做什么,我今晚很君子……做了一回柳下惠……”说完还拿眼往被窝里一瞟,“再说,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一脸狡辩的样子,活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翻身往里继续睡,司徒麟把捂得温热的衣服递给我,“都睡了三天了,起来吃点儿饭再睡,不要饿着我的一对儿好儿子……”
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来捂着被角把司徒麟踹出了被窝,拉下帘子才慢腾腾的穿衣服,怀孕后挑食挑的厉害,满桌子都是我以前在皇宫爱吃的江南小菜,在这边城荒凉之地实在是连找都无处可找的东西,司徒麟也没有问我怎么会在边城出现,也许我失踪后早有人告诉了他,我也不愿多想,只是随手扒拉着桌上的饭菜,挑起青菜狼吞虎咽的扒米饭,司徒麟眉头微皱,“怎么了?都不爱吃么?我叫人换。”
“唔……不用,我想喝点儿粥,你帮我盛上。”
咽着嘴里满满的饭菜,出口的话惊得旁边服侍的侍卫手中的茶盏险些跌落在地上。
司徒麟面色不变,执起汤勺盛了一碗清淡的荷叶粥,耐着性子吹凉了才送到我嘴边,我头不抬的吞下后继续攻城略地,满满一碗米饭快要见底的时候,晚被司徒麟伸手夺了过去,“好几天没吃饭,不许这么暴饮暴食……”
“吼……”腾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司徒麟,你一个人吃饱一家不饿,我可是一张嘴要吃三个人的饭,你怎么能残忍的不给我儿子饭吃……”
旁边的侍卫被我突然的动作惊的手里的茶盏滚落在地上,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磕头认罪,司徒麟摆摆手,那侍卫捡了碎瓷片小心翼翼的往外走,掀帘子之前的时候小心的瞄了我一眼,看见我正目送他,忙一脸惊恐的低头往外跑。
在司徒麟执意把浅浅从皇宫接了过来,对于我私自出宫的事情闭口不提,我也只能假装自己是“顺路”来看看。浅浅来了之后在外帐搭了小床,依旧服侍我的日常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