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多年前
“天帝,你真的在这个时候,狠心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吗?大家可都在等你。”
“哦,是吗?”帝俊略微抬头看了看身旁的人,后者的黑衣与帝俊的银甲形成了一阴一阳的鲜明对比。很明显的是,这人虽然比帝俊高了半个头,但是在气势上远没有帝俊的那种霸道。“东皇,我意已决,你也就不必再劝了。但是,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责任吗?”
东皇太一暗自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还未来得及卸下沾着血迹的铠甲的帝俊,“天帝,关于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现在阖族上下都需要你,现在离开,真的合适吗?”
“东皇,你看,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帝俊用以前一贯的姿态,用他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东皇太一的肩膀,深沉地看了他一眼。“你会是一位伟大的领袖,甚至要比我更伟大。因为在你心中群体的利益高于一切,但是我不完全是,”他示意东皇太一顺着他的目光,向悬崖之下正咆哮着的的大海看去。在漫天阴云的笼罩下,海面上不时拱起一座座碧蓝色的波峰。“如果说你是天空,那我就是那片大海,抛去它们截然不同的疆域不言,我也像大海一样会有自己心绪的影响,起伏;而你,对你来说这些只不过像天上的游云,飘过,便飘过了,不会留下些什么。”
“我明白,”东皇太一的黑衣在阴云下显得格外暗淡,“以你现在的心情,一定不想再参与这些,只想离开静一静。”帝俊点了点头:“我可能会离开很长时间,麻烦你帮我守好这个秘密。”东皇太一凝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是我们的天帝。”
远处的巨浪向着海中突兀的一块巨岩撞去,在轰然巨响中,巨岩并没有倒入海中,而是仍然以王者的姿态笑看着袭来的翡翠般的波涛,只有边缘的一些深褐色的碎岩从岩身上剥落下来,在海浪的轰鸣中,坠落的声音就像银针落地,亦或是像心碎的声音,没有人能听到。
东皇太一转向了两人来时的路,略带愧疚地看着屹立在如刀锋一般袭向岸边的海风中,像是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一般的帝俊:“但愿时间真的能治愈伤口,毕竟,”东皇太一暗自神伤地说,“你最不缺的,只有时间了。”
“东皇,”良久,帝俊也转过身来,“你也别在这儿耽误太长时间了,若是我们二人同时不见,那边一定会一片慌乱。”东皇太一点了点头,但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问帝俊说:“天帝,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需不需要什么?”
“不必了,”帝俊看了看东皇太一棱角分明的脸和担忧的眼睛,“我今晚就走,谁也不用来送我。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一拂袖,帝俊便头也不回地向着两人来时的方向走去,白色的衣摆在海风中绽开了一朵白莲。
身后的东皇太一刚刚抬起脚步,就听见了呼啸的海风中掺进了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
那块海中傲视群雄的巨岩,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