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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一段旨在诠释“在止于至善”的经义。首先在于“知其所止”,即知道你应该停在什么地方,其次才谈得上“止于至善”的问题。从物各有当止之处,到人有当止之处,再到圣人当止之处,所有当止之处,都应是至善。“知其所止”,也就是知道自己应该“止”的地方,找准自己的位置。

《诗》云:“邦畿千里[1],惟民所止[2]。”《诗》云:“缗蛮黄鸟[3],止于丘隅[4]。”子曰:“于止[5],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6]!”《诗》云:“穆穆文王[7],於缉熙敬止[8]!”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注释】

[1]邦畿(jī):天子都城及其周围的郊区。

[2]止:居住的地方。

[3]缗(mín)蛮:鸟鸣声。

[4]丘隅:山丘的一个角落。

[5]于止:对于居住的地方。

[6]可以:何以,为什么。

[7]穆穆:仪表美好端庄的样子。

[8]於(wū):叹美词。缉:继续。

【译文】

《诗经》说:“京城及其周围,都是老百姓向往的地方。”《诗经·小雅·绵蛮》说:“绵绵蛮蛮叫着的黄鸟,栖息在山丘的一角。”孔子说:“就居止的地方来说,连黄鸟都知道它该栖息在什么地方,怎么人却不如鸟儿呢?”《诗经》说:“品德高尚的文王啊,为人光明磊落,做事始终庄重谨慎。”做国君的,要做到仁爱;做臣子的,要做到恭敬;做子女的,要做到孝顺;做父亲的,要做到慈爱;与他人交往,要诚实守信。

《诗》云:“瞻彼淇澳[1],菉竹猗猗[2]。有斐君子[3],如切如磋[4],如琢如磨[5]。瑟兮僩兮[6],赫兮喧兮[7]。有斐君子,终不可 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僩兮者,恂慄也[8];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

【注释】

[1]澳(yù):水边。

[2]菉:通“绿”。猗猗(yī):美丽茂盛的样子。

[3]斐:文质彬彬的样子。

[4]如切如磋:如同对骨角进行切割磋光一样。

[5]如琢如磨:如同对玉石进行雕琢打磨一样。

[6]僩(xiàn):宽大。

[7]赫兮喧兮:光明煊赫的样子。

[8]恂慄(xúnlì):戒惧的样子。

【译文】

《诗经》说:“看那淇水的岸边,嫩绿的竹子郁郁葱葱。有一位文质彬彬的君子,研究学问如加工骨器;修炼自己如打磨美玉。他庄重而开朗,仪表堂堂。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啊!”这里所说的“如加工骨器”,是指做学问的态度;这里所说的“如打磨美玉”,是指自我修炼的精神;说他“严谨宽大”,是指他内心谨慎而有所戒惧;说他“光明煊赫”,是指他仪表堂堂;说“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啊”,是指由于他高尚的品德,达到了最美的境界,使人不能忘怀。

《诗》云:“於戏[1]!前王不忘[2]。”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3]。

【注释】

[1]於戏:同“呜呼”,叹词。

[2]前王:指周文王、周武王。

[3]此以:因此。没世:去世。

【译文】

《诗经》说:“啊,前代的君王真使人难忘啊!”尊重贤人,亲近亲族,百姓也都蒙受恩泽,享受安乐,获得利益。所以,虽然前代君王已经去世,但人们一直怀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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