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出院那天上午起,我就没见过她,她忙于处理她母亲的后事,那天她说她就想一个人呆着,并用冷入骨髓的语气和我说“你走远点,我想我没有精力去搭理你。”
我确实有被伤到,如同被打入冰窖。我不要求她对我说什么感谢的话,但我不希望她就因此封闭自我,即使从一开始我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困扰,但对我来说,却充满了无限惊喜。我不想就此结束,我想更多的了解她,我清晰的记得她出事那天晚上我肌肉紧缩,神经紧绷,心急如焚的感觉,现在依然心有余悸。如果我对她一开始只是怀着玩玩的心态,那么这种过度的担心又算什么呢?我不想多想,也不想去证实什么,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她,陪伴她,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一副放弃自我的模样,比之前的冷淡还要更冷,没有灵魂。她随时可能做傻事,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了呢,不能坐以待毙啊。
一放学我就去找了季贺和罗佳,他们精神也很不佳,面色憔悴。辛桵母亲葬礼期间,我和他们有试图去找过辛桵,但是都被她七伯拦下来了,说她不想见任何人。今天,我和季贺想到了一个方法。
我们仨个来到辛桵的七伯家,想必她七伯必有她家的钥匙,在我们三个的再三劝说下,她七伯同意了我们的提议,毕竟这个时候,谁都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我们打开了这家闭门一星期的超市,刚走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灰尘味。罗佳一进去就冲上了楼找辛桵,我们也紧随其后,我赶到时,看到的画面是罗佳抱着一个失了魂的人在哭,而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我环顾了一眼她的房间,没有玩偶,没有布娃娃,没有粉红色,只有冰冷的白色墙体和其他几样简单的家具,没有一点鲜艳的色彩,这些也是她生性冷淡的原因之一吧。不过,倒是有一副沙漠和海洋的画图突兀地挂在书桌前,是荒芜的,是茫然的,是毫无边际的迷惘。这就是给我的感觉。
“辛辛,你还好吗,这一个星期我好想你,好担心你,好害怕失去你,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好想我们三个回到从前,我们一起打闹,一起考试作弊,一起互抄作业,一起去山上露营看日出的日子,辛辛,我真的好想你......”罗佳带着哭腔把这一串话艰难的说完了。
我没见过这样的罗佳,和她在走廊与季贺谈天说地的神采飞扬完全不一样。
“你们走吧,不要来找我浪费时间了,我想静一静,明年就高考了,加油,走吧”辛桵把罗佳从怀里轻轻拉开,说了这番毫无生气的话,和那天一样。她就想一个人。
“小辛桵,你别这样好不好,这就很不够兄弟了,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的。想找你帮个忙啦。”季贺很是一番讨好人的样子,挤着脸,扯着笑说道。
“我没时间,我不会,我没有办法帮任何人。”辛桵更加冷淡地说。
季贺:“很简单的啦,不用你怎么帮,就是罗佳她哥哥开的那个酒吧啦,今晚人手不够,叫我们几个去帮帮忙,之前你不是去过嘛,不难的,去嘛,小辛辛,帮个忙咯,你看看罗佳也挺难的。”
这就是我们的打算,我们想把她带出去放松一下,希望她不要过分的压抑自我,让她兴奋一点,不然低落的情绪会让她更难走出困境,那样只会是恶性循环。
我也附和地道:“是啊,我也被叫去帮忙了,今晚他们搞了一个活动,一时招不到那么多人手。”
“你们走吧,我真的没空,你们再想办法吧,对不起,我只会帮倒忙。对不起。”
辛桵说完这番话后又躺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我和罗佳他们对视了一眼,也静静地走出她的房间,我们来到楼下超市,思索着要怎么办。现在也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我们决定在这里先做个饭再商讨怎么办吧。我负责出去买菜并做饭,罗佳和季贺负责给他们家搞一个大清洁,毕竟真的一片混乱,整个超市几乎是那天的样子。晚上八点,我们去敲辛桵的房门让她吃饭,她只是简单地吃了两口白饭,就回房间锁上了门。我们继续商讨该怎么办,罗佳说她不回家了,就留下来照顾辛桵,但是罗佳父母严重反对,说是担心这超市又出事,她在电话里和父母吵了很久,而季贺呢,父母更是不允许他在外面过夜,从之前做坏事被抓后,父母更是给他设了门禁。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我了,我是没问题的,就是他们对我不信任罢了。但是这种情况下,唯有这样吧,我回到出租屋简单地洗了个澡和收拾一些东西来到辛桵家,季贺他们才离去。
罗佳略带威胁的口吻和我说:“你最好给我照顾好她,别让她出事!“
他们走后,我来到楼上的客厅,躺在沙发上,沉静地想着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