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缨还想跟花楼妈妈打听些消息,可是那妈妈就开始反复哭诉她那不幸被抢走的黄花大闺女,反过来倒过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沈缨都会背了,而且她张口闭口就是花了多少钱,沈缨又不能给她钱,弄得沈缨也不知道从何劝起才好。
沈缨叹气,只能再去别处打探了,叫上一旁跟姑娘们聊得开心的小六子准备去下一个地方。
那些姑娘也是早起没事了在门口坐着发呆,小六子是半大的小子,又长得机灵还嘴甜,几个姑娘就塞了他一把瓜子,抓住他聊天。
沈缨叫着小六子走的时候,几个姑娘还不停挥手跟小六子告别,小六子也高兴的不停回头跟他们挥手。
沈缨斜眼看着小六子,等走的稍微远点了才说:“可以啊,小六子,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
小六子笑呵呵的继续吃着手里的瓜子:“都是很好的姐姐呢!对了,刚才有几个姐姐说,丢了的那个姐姐前几天一直被人缠着,是个刚来不久的客人,主要长得不好看,我问了,就是长得比较壮实,那些姐姐们喜欢文静的公子哥那种,所以都不喜欢长得五大三粗的,听说,那人是东北口音!”
沈缨没想到自己在妈妈那边没套到的话,竟然小六子在姑娘们问了出来,可能也不是问出来额,应该就是那边姑娘当聊天告诉他的。
沈缨默了默。南英国的东北口音,跟她前世知道的东北口音差不多,是特别有辨识度的,那就是说最近庆阳城来了东北人,而且听那些姑娘形容的很可能是东北武林中人。
沈缨后来又去了几家,又发现这些姑娘在最近多少都遇到过东北人,可能是卖东西时候遇到的客户,有可能是路上问路的什么的。
沈缨又去了趟李百成家,现在李家乱成了团,他们家老爷还在衙门没回来。这李富户就一个正妻,家里几个孩子都是正妻所出,这个二小姐还是唯一的女儿,听说夫人已经在后院哭晕过好几回了,这家里还有三个兄弟,也是忙里忙外的找人帮忙。
沈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问了问门房,最近可有东北来的人出入。
那门房看出沈缨不是一般人,又是女子,问的问题也不算主家的秘密,仔细想了想:“没有啊,我家老爷不做北方的生意,不太见得到东北人啊。再说我家二小姐是个特别娴静的人,平时都不出门,那天那么热闹的诗会都没去。”
沈缨谢了门房,站在街角上想事情。
刚开始她以为诗会是一个爆发点,可是现在来看又不是,怀疑跟东北武林相关,在李富户和学院的夫子那里又找不到佐证。
而且东北人这么明显特征,也不会是多难找,可是她在街上走了一圈,竟然没遇到一个所说长得魁梧的东北武林中人。
而且听这几家所描述的还不是一个人。
沈缨正绞尽脑汁的在想,李家那个门房突然跑过来:“哎呀,夫人,我刚想到,前两天聂学正和他家那个当官的亲戚来了,他们带了个护卫,好像是东北人,不过那人就开口说了两句话,但是长相身材很像是东北人!”
沈缨愣愣的看着他,那门房吓的一缩脖子:“夫人,是我说错什么了么?”
沈缨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是在想事情,不过谢谢你想到了来告诉我。”说着拿出银珠子给了门房,门房因为家主有事,不好太高兴,但是眼睛中还是透着喜悦,又给沈缨行了几个礼离开了。
小六子走过来:“小姐,是查到什么了么?”沈家的人还是喜欢称呼沈缨叫小姐,然后管秦令叫姑爷。
沈缨摇头,说要再去府衙看看,带着小六子往府衙走。
正走在半路,又是一阵喧哗,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也奔着府衙去了,其中还有嚎哭的声音。
小六子拦住一个要跑过去的人:“大哥,这是怎么了?”
那人脸上有焦急,但是不是很悲伤,拍着大腿说:“哎呀,造孽啊!这又开始丢孩子了!”
沈缨和小六子都一愣,还等细问,那人应该是丢孩子家庭的邻居,要去帮忙,着急忙慌的挣脱了小六子说:“哎呀,丢了十多个呢,这都要急死了,都赶着去府衙报官呢!”
沈缨和小六子连忙加快了脚步,也跟着闹哄哄的众人往府衙走去。
府衙现在简直是挤满了人,太守在大堂上不停的擦着汗,脸色相当不好,大堂下则是跪满了来告状的苦主,都是家中丢了孩子的,爹娘都一个个哭的不行。
沈缨听了一会,这些孩子有男孩有女孩,但是都是八岁道十岁的孩子。以南英国的情况,这个岁数的孩子基本就是小大人了,都能帮家里干活做买卖了。就是小六子,七岁就开始跟着丁叔做事了。
所以这些孩子白天都是有事情做的,家里也都没发现他们丢了,还是因为早上出了有女子失踪的事情,很多店面都休息了,家里人到了中饭还不见人回来,去做工的地方问,才发现孩子根本没去上工。
这时候书院的一个夫子来了,说他们有三个走读的本地孩子也不见了。是因为学院这几天要放假,夫子通知孩子们,才发现有三个孩子没来,刚开始以为是上学迟到或是中间自己跑回家了。
因为有个夫子跟其中一个孩子算是亲戚关系,就直接去家里通知一声,这才发现孩子根本没回家,再去找另外两个,也是同样情况。大家在外面也找了一圈,根本什么线索都没有,而且发现是早上三个孩子出门要去学院以后就再没人见过他们了。
沈缨沉下脸,掳走女子,可能是有人好色或是要贩卖人口,可是孩子,还是这种已经懂事的孩子,是要做什么。
沈缨还想再听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情况,秦令找了来对她说:“走吧,徐太师要带咱们去辰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