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叶傲听完小心翼翼包好那枚玉佩。
“少主看,前面一群人在围着,好似热闹”
我放眼望去,的确有一群人在围着,听声音不像是凑热闹,而是在争吵着些什么。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头顶一布彩头巾,满脸的胡子有些弯曲,正拽着一位公子的胳膊,“你别走,我这可是西域上好的雪莲,你这看了半天都蔫了,不行,你今天必须得买了”
“我就随便看了一下,谁知你这雪莲这么不禁折腾,瞧了瞧都枯萎了”
“光天化日,这么多人都是看到的,你若不给,我就报官”
“你这一朵雪莲80刀币,你怎么不去抢?”
“我们西域雪莲就是这个价格……那是都的最出名的”
我本以为这就是京川随便的小贩与市井的小民最正常不过的扯皮争吵,但这位公子的面相还有穿着打扮并不像是鸡鸣狗盗之辈,我当时也不知由了哪股劲儿,竟然想去凑上前去看看。
我仔细端详了这个摊子,打眼一看,确是不少好东西,奇珍异宝,每一朵雪莲下面都放着一个小杯子,看上去极为新鲜茂盛,我下意识的把刚才那朵本已枯萎的雪莲放到它原本的小瓶子上,雪莲竟然活了过来。
“当真是神奇,早听说西域有一种能让人维持短暂生命的药水,果真名不虚传,这雪莲竟然复活了”
“你是何人?”
我看了他一眼,“况且你这并不是西域雪莲,西域雪莲通体汉白色,中间略微偏紫色,所有瓣叶之间都有晶莹水珠包围,熠熠生辉,你这明显不是,瓣叶间纹理突出,瓣叶小而薄,你说呢?”
这个西域大汉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只是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西域语言,看他的表情是在骂骂咧咧的无疑了,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听不懂。
我往前走了几步,以为这就是件最普通的打抱不平,也就是几句话极为简单的事情,却帮了我的大忙。
“公子请留步”
我转了转头,身体却没转过去。
“多谢公子解围”
“哎?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在下司徒方正,不知公子大名?”
“柳离洛”说完我刚准备要走。
“您就是木仙盟盟主柳离洛?”
“在下不才,正是”
“仰慕已久,恕在下冒昧,可否请先生到府中一叙”
我一听这个府字,给我的想必又是哪家大人或者大人中的公子哥,“免了吧,真的不值一提”
我回头见他依然双手抱拳,表情严肃,让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场,却又很真诚,“公子带路吧”
以前坐马车的时候,并不觉得京川城有多大,这一走路才发现,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京川现在虽然热闹,却没有我的家,更确切的说,有家,却早已消失不见,林府,好想回去看看你。
“柳先生,到了”
是司徒府,进了大门,却显得很冷清,没有丫鬟、没有府兵、也没有管家,只有两个下人作了缉,我也只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进了正房门,依旧显得冷清,只有一张四方桌,几把椅子,墙壁上倒是有挂书画的痕迹,但部分书画却早已被摘下,只有几副字画,我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落款写着司徒枫三个字。
“寒舍简陋,还望柳先生不要嫌弃才好”
我摇了摇头“墙壁上的字画是令尊所书吧,苍劲有力,有精气神,好字!”
司徒方正点了点头,给我了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知令尊是哪位大人?官居何位呀?”
“父亲在三年前就已过世了,柳先生请喝茶”
“不好意思啊,我是真不知道……”
“没关系的……家父生前是楚国的大学士兼参知政事,本就年龄大了,又急火攻心……才致此家道中落,我呢,又没有什么大作为,大王下令家父及其子嗣不得参政未央宫,功名考不上,能留在这京川就已经是万幸了”
“如此大的事情,到底所谓何事?”
司徒方正叹了口气,“此次请先生来,正谓此事,不知柳先生可否听说过抚远大将军林宗南林大将军的事”
我心头一震,眼前的这位公子莫非和父亲的冤案有关系?我又打量了他一眼,怎么也看不出他父亲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只好点了点头继续往下听。
“林大将军是冤枉的,当时在西境得胜而归,班师回朝,楚王和严忠却迟迟不发粮草,最后却以反叛之罪定于林将军,父亲极力上鉴,却被楚王定于同罪,父亲这才郁郁而终”司徒方正说完又叹了口气。
我才明白原来司徒方正是司徒枫之子,父亲含冤而死,林家几乎被满门抄斩,却没想到司徒家也牵扯其中,是恩人也是故人,我一时间竟然想说出自己就是林宗南之子林木,与司徒方正这个故人相认,叫一声司徒枫伯父,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没有办法说,如果我身份一旦说破,这么多年的隐忍都白费了,所以我不能说也没有办法去说。
我哽咽了一下,“公子叫我前来是想为伯父平反?”
“不仅如此,为林将军,还有我自己,算是给我父亲一个交代吧,有朝一日能参加学子大试,高中,也算没辜负着寒窗苦读”
“好,这个忙我柳某帮了,只是这平反之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
“我懂,对了,家父临终前给我了一封遗书,其中提及有关于此事的,还请先生过目。”
吾儿方正:为父自知时日无多,但心中仍有遗憾。我司徒家世受大楚先王厚恩,历代当以忠君为先,大楚社稷为重。林大将军之冤,必然使我大楚蒙难,为父冒死进谏仍无果,其中原委必有蹊跷。西齐与楚素来交好,此次征战必有原因,严忠父子其中密谋为父还不得而知,北燕、北齐三年后必然来犯,倘若宫中无能人谋臣、军中无将,我大楚危矣。为父自责于连累到儿,不能大试,若吾儿能有幸遇林家后人,可将信中所留三个锦囊交付于他,能抵得上千军万马,方正吾儿,我死后……
我突然有点看不下去了,足足写了三页之多,能看得出来是用了最后的力气硬撑撑的写的下来,我下意识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没有说话,把信照着原来的折痕折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手中,我想这也就是父亲唯一能留给儿子的东西了。
“我能看得出令尊所写中的遗憾,还有也能看得出令尊最大的心愿就是公子能够高中”
“可是……我连参加试子大会的机会都没有”
我停顿了一声,然后准备要起身离开,“嗯……此事就交与柳某吧,天色已晚,我二人也要离开了”
“先生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