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月再也没有了适才的狼狈之象,轻松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藏在面具后面的两只眼睛射出毒蛇一般毒辣和狐狸一般的狡黠。她缓缓走近战斗中的九人,一点也不担心杀神族人会发现她的靠近。场中激荡的劲风吹起她飘逸的长发,她掠了掠不规矩的几缕长发,将它们撇在耳后,然后手腕变魔术样的一抖,掌心赫然出现了一个十分精巧的红色盒子。
盒子的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把手,而前方则有一个开口。芊月嘴角微微上翘,一抹冷酷的笑意一闪而逝,她提住盒子的把手,将开口对准杀神族人,纤指轻轻一点把手上面的一个按钮。嗤的一声!一枚红色的针激射而出,红针正好扎在一个高举长矛的杀神族人身上。那人顿时晕倒在地。其余的七人都在紧张的与雷鸣打斗,突然看到一位同伴倒下以为是雷鸣干的,所以并没有发现是站在外面的芊月做小动作。
芊月如法炮制,只是半分钟的时间,便有四个杀神族人倒下了,人事不省。这样,除去被方才雷鸣杀死的,现场只剩下四人依然在和雷鸣打斗了,不过此时雷鸣身上已多处受伤,衣服也是褴褛,左支右咄了。
啊!雷鸣痛呼一声,大腿上鲜血直冒,方才一不小心中了杀神族人的一枪,他左掌倏地化成掌刀劈在面前之人的脖子上,只听卡的一声,那人颈骨尽断,歪头软倒。右手钢刀掷出,正好插进右侧一位仁兄的胸膛上,这位仁兄到死也不相信雷鸣会把钢刀扔出,含恨而终。余下的两个杀神族人勇猛依然,长矛如莲花初绽,光华大盛。雷鸣没有武器,只好急忙后退,他还没有练到空手入白刃的境界。
由于推却的比较匆忙,加上杀神族人凌厉的枪法,须臾,雷鸣胸口的衣服已被绞成一片一片的。胸肌上也出现了数道夺目的血痕。他虎腰一扭,躲过左侧刺来的长矛,但却被右侧的杀神族人长矛末端打倒。簌的一声,右侧杀神族人的长矛已然杀至。
眼见杀神族人的长矛快要刺到雷鸣咽喉的时候,情况凶险万分已极,恰在这关键的时刻,杀神族人手中的长矛却突然噶然而止,身子莫名奇妙的倒下了,剩下的一个杀神族人看到同伴诡异倒下,略微一怔,进攻的速度放缓。也就是这一怔,变生肘腋,他的咽喉破出了三个洞口,鲜血汩汩而出,他不甘的看向杀死他的眼前的雷鸣,然后慢慢地重重倒下。
其时,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其周几朵残云飘于其上,形状各异,深白色中隐隐透着浅浅的淡红色,一缕一缕的,似乎还散发着令人作恶的腥味,应该是刚死去战士的鲜血升腾染红的吧。
雷鸣缓缓蹲下,在倒下的杀神族人衣服上擦干净手指上的鲜血,然后再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向跪在石头上拜伏的芊月,默不着声。芊月黑色的大袍与渐渐明了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然一下子变得不和谐起来,成了世间的污点,又或者是她独立出于白色淤泥。
待她站立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她忽然看见雷鸣的大腿鲜红一片,顿时大惊,忙疾步走近雷鸣,迅疾蹲下撕下雷鸣裤脚上的布条,然后仔细地为他包扎止血。问道:“你伤的重不重?”雷鸣苦笑道:“你看看我现在大腿上全是血污,你说我伤的重不重?”芊月赧然道:“是啊,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吧!”
“哎哟!”雷鸣捂着头低呼一声,脸现痛苦之色,“我的头现在好晕,哎哟,不行,我晕了,晕了。”话音未落,他便直直的软到在芊月瘦削的肩膀上,出奇的是,芊月居然没有向后倒下,而依然蹲坐如山。
芊月轻轻地推了推雷鸣,说道:“你醒醒,先起来好么?你好重啊!”但是雷鸣却没有动。芊月叹了口气,将雷鸣轻轻地放在石头上,发现他脸色惨白,不像是装的,芳心焦切。
蓦地,远方传来一声号角,沉重而深远。芊月大喜,这是部落收兵的信号,只要吹响了号角,那便表示部落一方胜了,杀神一族可能的再有十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元气了,他们也可以得到十年的安宁生活。唉,善良的她不免升起怜悯之心,毕竟,这样的战争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可是由于双方根深蒂固的观念和部落本性使这个问题永远无法得到调解。
她低头看了看雷鸣,眼神忽地变得温柔,好像春水一般,百褶骤生,柔情爱怜无限。唉!她缓缓地坐下,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轻柔的摩挲了一番雷鸣的脸颊,神情专注,状若情人间的爱抚。但是她很快把手收了回去,眼神恢复了清明,起身站在雷鸣的前方,双手插进雷鸣的腋下,一步一步地拖向草地。毕竟这个地盘是杀神一族的,即便是他们战败了,但是仍然很具有威胁,难保说他们不来袭击自己。
将雷鸣放在软软的枯草之上,芊月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浑身无力的躺在雷鸣的身边,喘着粗气,饱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不定。她扭头看了看雷鸣,发现他仍然是深睡着,为了安全起见,她轻轻地推了推雷鸣,雷鸣依旧没有反应,旋即又看了看四周,这才放下心来。
她几步奔近不远处的小溪旁,脱下黑色的大袍,一具粉雕玉琢的玲珑娇躯便呈现在了空气中,全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柔和光晕,连周围的花草相比之下也变得黯然失色。秀挺的淑乳,圆弧的蛮腰,浑圆的,修长的玉腿,每一处都是造物主的完美杰作,每一处都令人热血喷张,血液上涌,浑身燥热。她迈着轻盈的步伐,驱至岩石上,然后纵身一跃,迅速的钻入了水中,在水底犹若一条美人鱼,自由的游弋,无拘无束。
轰!她站了起来,猛地一甩湿答的长发,一道透亮的水线从头飞溅至远处,潇洒美丽,和谐自然。滴滴圆圆的晶莹水珠滑过她天鹅一般的细颈,坠落于高耸的山丘之上,滞留片刻又迅速的冲向秀巧的肚脐,最后回归山溪之中。忽然,她像受了惊的兔子快速的缩进了水中,只是让神仙也心动的娇躯停留在空气中片刻而已。她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横躺在上面,任由涓涓的细流冲击疲乏的身体,一股难以言喻的舒服惬意涌上心头,她不禁呻吟了一声。
半晌,她才游到岸边,将黑色的大袍放在溪水中清洗一番,把黑袍上的汗味和血迹都清除干净。祭师必须随时保持身体的干净和纯洁,即使是身外之物也一样,这样才能更让自己得到神灵的尊敬,与神灵交流。
唔!雷鸣轻哼一声,身子动了动,跟着嘴唇叭嗒叭嗒的翻着,梦呓道:“水,水”芊月猛地一惊,握紧黑袍潜入水中,心里紧张的要命。她以为雷鸣醒过来了,如果被他看见自己的身体,那么她不敢想下去了,心头如有几只小鹿乱撞,既害怕又害羞。良久也不见岸上有动静,她这才试探性的抬起头朝岸上看去。
芊月不由得暗呼一口气,道:侥幸。此时雷鸣仍然沉睡着,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只是因为口渴而发声而已,她又不免产生一丝失落情绪,低头瞧着清澈的溪水。走出小溪,她重新穿上一洗即干的黑袍,寻了一个大的树叶,包着溪水服侍他喝下。然后她盘膝静坐,开始每天必须的与神灵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