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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北齐朝局(下)

齐帝高庆炜让穆鸽先回去禀告齐太皇高隆演,说自己和乳母一起去拜见他,穆鸽先走了。

陆贞儿说道:怎么了?炜儿?今日在朝堂不顺心?

齐帝高庆炜叹了一口气,说道:乳母,我是皇帝么?

陆贞儿说道:你就是大齐的皇帝,至少在乳母心里你就是。

齐帝高庆炜说道:外公和王叔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陆贞儿说道:他们都多大了,你那么年轻,应该忍让点。

齐帝高庆炜眼前一亮,说道:乳母说的对,你我去文煊殿拜见太上皇吧。

陆贞儿说道:我刚从那里出来,我不去了。

齐帝高庆炜说道:怎么了?乳母。

陆贞儿说道:还不是你外公……

齐帝高庆炜说道:恩?

陆贞儿说道:说我惑媚后宫,是苏妲己!

齐帝高庆炜笑道:这我外公可没有讲错啊!

陆贞儿恼怒道:你也取笑乳母!看我不揍扁你!

齐帝高庆炜说道:不用你揍,我这就去文煊殿讨揍!

陆贞儿说道:去吧!乳母要去太上皇后那了!

齐帝高庆炜说道:你不是去找骂么?

陆贞儿说道:我一会还去皇后那,让她晚上好好收拾你!

齐帝高庆炜说道:别别别,乳母,我错了!我一定在父皇和母后那替你美言几句。

陆贞儿说道:别嘴贫了,快去吧!

齐帝高庆炜来到文煊殿门口,正听的齐太皇高隆演发火,这上将军竟然管到朕家里事了,朕宠信谁还用他讲?不就是她女儿是他的宝贝疙瘩,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齐帝高庆炜在门外心想道,我是个宝宝,这时候进还是不进。

穆鸽在里面说道:太上皇,气大伤身,一会皇帝就要来了,您还是不要生气!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那小子不就在门口,还不进来?

齐帝高庆炜听道,急忙进殿,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起来吧,今天朝堂你有进步。

齐帝高庆炜说道:都是父皇教导的好。

穆鸽在旁点点头。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好好努力奋斗,大齐的接班人。

齐帝高庆炜说道:儿臣一定勤加学习思想品德,加强德智体美劳学习,为建设大齐和谐社会而努力奋斗!

齐太皇高隆演点点头,让他退下了,自己要午睡了,年纪大了,觉就特多。

那边韦思政吃了败仗,请求周帝宇文明处分。

周帝宇文明说道:本是朕让你去试探一下齐军防备,如今吃了败仗,也为国家以后作战提供了经验,这齐国有上官明月和高隆昌,终是我国大患!我身体渐沉,恐怕无力逐鹿中原了。

韦思政说道:陛下千秋,好生将养,天佑福德之人。微臣有一计。

周帝宇文明说道:奏来!

韦思政说道:今齐帝高隆演退位,由小儿高庆炜继位,这上官明月和高隆昌不把他当回事,上官明月还插手齐帝高隆演的私生活,那陆氏之女真是精明能干!三方嫌隙已生,微臣有一计:明月升,高山崩,飞鸽不着陆,无处生!

周帝宇文明拍床而起,说道:好谋划好谋划!

邺城中传进了这样一首歌谣……有识之士知道京城又要喋血,纷纷典卖家当,出外避难。

齐太皇高隆演、齐帝高庆炜、内侍中陆贞儿、兰陵王高隆昌、上将军上官明月、上官太皇后、齐太皇内侍穆鸽听到这首歌谣……内心的情绪不一,众文武百官听到这首歌谣也是人人自危,一时朝堂之上,风云诡谲。

齐太皇高隆演在文煊殿把玩着上官明月上次写的奏章,穆鸽在旁边注视着,也没有讲话。

过了一会,穆鸽说道:太上皇,突厥遣使送来牛羊万头,比往年多了一倍,这岁赐……

齐太皇高隆演注视着穆鸽,说道:没有送鹰么?

穆鸽说道:从来没有送过鹰啊……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那怎么捕鸽子啊?

穆鸽跪下,说道:高山之中,自可隐藏。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这高山都要崩了,你藏个屁……

穆鸽终于知道了高隆演的心思,正色说道:上将军统兵多年,深得军旅人心,攻必克,战必胜。素有“落雕都督”之称!突厥从没有送鹰,恐怕是怕上将军!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朕素知上将军性刚,不能容你们这些小人!

穆鸽惶恐,继续说道:奴才伺候陛下多年,从不敢僭越,只知陛下烦心时,给陛下解闷。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你呀!去把安定县君找来。

陆贞儿随着穆鸽一起前往文煊殿,穆鸽说道:娘娘,如今您不讨太上皇后喜欢,太上皇后名门淑媛,您恐怕不能长伴太上皇左右了!

陆贞儿说道:陛下要杀要我?

穆鸽说道:娘娘深得太上皇宠信,皇帝又视你为亲娘,如今朝廷文臣武将颇多,多一个少一个又无妨!

陆贞儿没有说话,跟着穆鸽到了文煊殿。

齐太皇高隆演拿着一把剑正在那里比划,看到陆贞儿进来,说道:穆鸽,你下去!

陆贞儿昂首向前,走到齐太皇高隆演跟前,说道:陛下,来吧,杀了我!让上将军开心!

齐太皇高隆演怒目道:贞儿!不要怪朕,朕这个皇帝不好当啊!

陆贞儿闭目,齐太皇高隆演拿剑砍下,只听得陆贞儿惨叫,一丝秀发从空中飘落。

陆贞儿睁开眼,眼睛里的泪水往下流,渣女三式:一哭二闹三上吊。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哭什么?

陆贞儿不答话。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来,不要哭了。

陆贞儿不答话。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来,到朕怀里来。

陆贞儿不答话,扑到齐太皇高隆演怀里……

陆贞儿说道:陛下,如今以我的人头送于上将军,再谎称上官皇后有疾,召上将军回邺城,趁其不备,杀之。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好计策,这就实行!穆鸽!

穆鸽说道:奴才在!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你让皇帝把这套血衣拿给上将军,就说陆贞儿已经被朕杀了,让皇帝亲自去晋阳!其余的你就不要问了。

穆鸽说道:是,陛下。

齐帝高庆炜看到血衣,以为自己的乳母真的死了,内心十分崩溃,从小到大母后总是严格教育他,如何做一个好皇帝,乳母给了他母爱。

齐帝高庆炜接过血衣,数骑直奔晋阳。

晋阳城的士兵们感到奇怪,这皇帝怎么风尘仆仆的就来晋阳城了,就连上官明月也一头雾水。

上官明月看着自己的外孙,脸上既有泪痕,又要泥土,真是哭笑不得。

上官明月说道:臣叩见陛下。

齐帝高庆炜说道:外公,你起来。太上皇有旨!

上官明月又跪倒。

齐帝高庆炜说道:圣谕,上将军屡奏,内侍中陆贞儿邪魅误国,朕已让内宦棒杀!

上官明月说道:什么?陆贞儿死了!

齐帝高庆炜哭了,说道:死了,外公!

上官明月说道:你母后呢?

齐帝高庆炜说道:母后还在宫中。

上官明月说道:太上皇,没说其他的么?

齐帝高庆炜说道:没有。

上官明月说道:陛下你先安心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上将军府幕僚们聚集,纷纷说道:如今陛下在晋阳,太上皇在邺城,晋阳军十五万,上将军功勋卓著,大齐开国之臣,如今备受猜忌,不如取精锐速奔邺城,擒杀穆鸽等佞臣,扶立陛下,以成霍、尹故事。

另一人说道:那兰陵王高隆昌呢?他手握玄铁军,黄河南北威信四著,兰陵王入阵曲响彻天下!太上皇未必束手就擒!

上官明月静静听着,说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历任三朝,自以为国家鞠躬尽瘁,久居边关,为国家守塞!如今太上皇示我以信,身为臣子,怎能不以死报之!传令,以侍卫亲兵随我入京。

上官明月一行昼夜奔驰,来到了邺城,齐太皇高隆演许其带甲入皇宫,在凉月亭召见!

上官明月身着铠甲,来到凉月亭,并未见到齐太皇高隆演,正打算问穆鸽。

那穆鸽从身后将上官明月的兵器冲天槊刺进上官明月的身体,随着血液滴答滴答的流出来!

上官明月怅然说道:我为国家五十载,不能为皇帝制止鲜卑贵族骄奢淫逸,有死也可。穆鸽杀我,其常为此事(齐文武帝高隆鈅也是死于此人之手),乃坏汝万里长城!

周帝宇文明听说上官明月死了,高兴的大赦境内!

兰陵王高隆昌知道上官明月死了,急忙丢掉拐杖,打着一个灯笼上朝,面见齐太皇高隆演。

文煊殿中,兰陵王高隆昌说道:陛下,上官将军忠贞为国,威震敌境。敌人高兴的大赦!我们中了敌人的反间计!

齐太皇高隆演痛哭道:铸九州之铁,难为此错。为之奈何?

兰陵王高隆昌说道:抚慰军心为要!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朕知道了。

建文殿中早朝,齐帝高庆炜内心很复杂,知道自己的乳母没有死,却害死了自己的外公,至少在别人看来,是自己联合父皇一起害死的,但皇帝那有错!皇帝从来没有错!

齐帝高庆炜示意穆鸽。

穆鸽说道:圣谕,上官明月穿铠甲入宫携兵器欲危太上皇,已在凉月亭枭首!太上皇谕,朕以上官皇后在朕身旁多年,未曾失德,但天下已知其父谋逆,其不宜母仪天下,废后居闻风殿!穆鸽躬行朕谕多年,朕以其辛劳,特赐巨野侯!

穆鸽读到这,又惊又喜,喜的是有一个爵位可以传承,惊的是太上皇把自己推到前台承担仇恨!这个侯还不知道能延续到什么时候!

穆鸽继续读道:骑都卫将军段劭久历战阵,熟通兵法、屡有战功,朕以为晋阳都督、并州刺史,授虎威将军!

这段劭并不在朝堂之上,在上官明月离开晋阳之后,他已在绣衣使的护卫下,进入了晋阳都督府,连夜召开了晋阳军区扩大会议,斩杀了几个死忠分子,并提拔了几个忠于齐太皇高隆演的将领,迅速控制了晋阳的局势,鲜卑将士得到赏赐,自然不必多说。

穆鸽继续读道:兰陵王高隆昌率玄铁军克陈军于淮水,斩获七万,扬我国威。朕心甚慰,着晋为太尉,使持节,都督淮水十四州诸军事!余官如故。

兰陵王高隆昌谢恩,并说道:臣年老体弱,如此多的兼职,臣实在是干不过来,请辞丞相一职!

齐帝高庆炜说道:王叔为国是操劳,有目共睹,还望王叔体贴侄子,再为国事效力!

兰陵王高隆昌又叩首说道:臣谨为天家效力!

陆贞儿在文煊殿伺候着齐太皇高隆演,望着窗外的太阳一点一点落下,若有所思。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贞儿,想什么呢?

陆贞儿说道:臣妾在想,有太阳就有月亮,有皇帝就有皇后。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怎么?你想去仪銮殿?

陆贞儿说道:陛下要封臣妾为妃?

齐太皇高隆演没有说话。

陆贞儿说道:陛下要封臣妾为贵妃?

齐太皇高隆演仍旧没有说话。

陆贞儿说道:莫非陛下要封臣妾为皇后?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朕打算密封在我的身体里。说着就要上手。

穆鸽从外面着急进来,没有注意,等他看到已经晚了。

穆鸽急忙跪倒,说道:太上皇,周军联合突厥攻我并州,并州刺史坚守求援!

齐太皇高隆演的手还没有收回来,说道:多少人马?

穆鸽说道:步骑不下三十万,联军扬言为上官明月报仇,大肆扰乱我国民心,说什么主上……都是些悖逆之言!臣不敢言!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说!

穆鸽说道:主人馋恋女色,不恤将士!致使忠臣身死宵小之手!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英雄爱美人,有何不可!传朕旨意,兰陵王高隆昌为主帅,任城王高隆海为副帅,率步骑九万前往并州救援,并州刺史段劭坚守待援。渤海侯郝连勃勃率鲜卑铁骑五万随朕一并前往晋阳,不生擒宇文黑賴,朕不回邺城!

陆贞儿说道:那我呢?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等朕回来!

陆贞儿说道:我也要去!

齐太皇高隆演说道: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女流之辈,不合适!

陆贞儿说道:秦太后芈八子助秦一统、吕后助汉高祖剪平功臣、蔡文姬救夫、缇萦救父,哪一个不是女流之辈!

齐太皇高隆演望了望她,说道:你可以去,但不能穿女装!

陆贞儿说道:谢陛下。臣妾这就回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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