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时,蓝湘走出宿舍准备去书堂上课。
她走到书堂前,看见姜温文一动不动站在门口。
“干什么呢这是?”蓝湘又向前几步要一看究竟,发现姜温文的手紧抓剑鞘,像是在忍耐什么。
“全场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升起来,她还给咱们摆脸。”
“就是,还是姚公子您天资聪颖。”
蓝湘听到几人在书堂里嚼舌根,不用想就知道说的是姜温文。
“跟一个寄人篱下的丫头叫什么真,她爹当时名扬四海,女儿却是个没有灵骨的废人,他爹死后,她能进静阁还不是因为方淮羽记得他爹。”姚宗义听着他们的吹捧,心里飘飘然。
“砰!”
门被蓝湘一脚踹开,屋里的人被吓了一跳,姜温文也被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姚宗义吼道。
蓝湘眯着眼睛盯着他,看着姚宗义被盯得心里升起几丝不安浑身不自在,片刻,她露出笑容:“四个男人聚在一起不讨论天下大事,竟然议论一个女子?”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一个无名小辈管这么多干什么?”
“既然姜温文是寄人篱下,我是无名小辈,那敢问你是何方神圣?”
姚宗义正正衣冠:“家父,碧姚阁阁主姚云龙。”
“哈哈,原来是个小门派啊。这方阁可比你们有名气多了,他们都没有起字,你们到先叫上碧姚了。”蓝湘摸着下巴假装思考地说,“现在小门派都可以在背后这么议论世家里的人了吗?”
“这关你什么事?”姚宗义身边的人道。
“是没有我的事,但谁让我有英雄病呢。”蓝湘环胸抱剑靠在门上。
“呸,有本事让姓姜的来找我,你在这里逞什么能耐?”姚宗义记得上午在练武场蓝湘的水平在自己之上,但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丢失颜面。
姜温文走进来站在蓝湘身边,看着姚宗义。
“看什么看?废物!什么都靠着方淮羽,你干脆认他做爹好了!”姚宗义话音刚落,就被一脚踢飞,周围的书案被他的身体打翻。
姜温文被蓝湘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她看蓝湘闪身过去抓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姚宗义咽了口口水,顿了顿道:“说怎么了?你一个无名之辈,不与剑通灵怎么会操作的炉火纯青,你分明是偷习了禁术。”蓝湘骑在他身上一拳打到他的脸上:“我这就替你爹好好教育你!”姚宗义吃痛将蓝湘从身上翻开,站起来拔剑。蓝湘也拔出剑,两人在书堂内大打出手,殃及不少书案和屋内的装饰。
姚宗义虽在剑法上胜于蓝湘,可蓝湘在法力上超出姚宗义。她拿剑尖顶住地,支起自己倒立于空中一脚踢飞姚宗义的剑,又一脚踹中他的胸膛。姚宗义倒在地上,蓝湘剑抵在他的喉前:“你道不道?”
“白先生来了,白先生来了。”看热闹的人避开一条路。
蓝湘感到手中的剑被什么吸引着,最终脱开自己的手飞向身后,蓝湘转过身看到白无尘正颜厉色地接住自己的剑立在背后。
白染跨进门槛看自家的书堂被毁的凌乱不堪,厉声道:“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余人一律回到宿舍。”
“你们两个为何私自斗殴?”白染面向前方的摆放层次分明的灵位,身后跪着的两人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第一天正式跟学就把我的书堂毁了?”
“是她先动手。”姚宗义道。
蓝湘一听瞪他:“谁先找事?”
“住嘴。”白染怒斥他们。先是在练武场擅自比试,又是在书堂打架斗殴,现在到了祠堂里还要继续斗嘴。
“阁训有明确规定不许私下打架斗殴,不许伤及同门,可你们做了什么?”白染转过身看着他们,“你们不但违反规定还摧毁大家上课的地方。”
“先生,您别生气,我可以出钱修复书堂。”姚宗义提议,他有钱,蓝湘没有。
“你们毁坏的当然是你们修!念在你们是第一次,回去抄阁训三遍,再有下次绝不轻饶!”白染命令他们下去,看见蓝湘挽的头发松开了花,:“蓝湘,站住。”
蓝湘僵硬地站住,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了。
“静阁阁训,衣冠发束打理整洁。”
蓝湘摸摸自己松开的碎发:“知道了。”随后落荒而逃。
“冒冒失失,毛毛躁躁。”白染看她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她打开石墙,准备回到宿舍,突然有人叫住她。
“师姐?”
白娅抱着一床被褥,走过来,道:“你们屋里不是缺一床被褥吗?”蓝湘接过,道:“谢谢师姐。”
“你今日怎么跟人打架?你这头发是怎么了?”
蓝湘尴尬地笑笑:“师姐怎么知道我跟人打架了?”
“我不光知道你跟人打架,还知道你毁了先生的书堂,大家都在感谢你让他们有机会再宿舍里休息。”白娅莞尔一笑,露出嘴角的酒窝,让人醉在里面。“先生,如何处置你?”
“他让我抄阁训三遍,那么的厚一本……”蓝湘这才想起自己还有罚抄一事。
“先生罚的这已经算轻了,在静阁不如在外面自在,一言一行都是要负责任的,你快点回去抄吧。”白娅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就回宿舍去了。
阁训三遍?这也算轻?
姜温文躺在床上想着蓝湘为自己出头被白染带走心中为之担心,又后悔当时自己没有及时解释。
门被推开。
姜温文坐起来,看蓝湘抱着被褥进来。她想要开口答谢,可是又说不出口。
心中感到一片温暖,在她踹开书堂的门为自己出头那一刻就驱走了她心中十七年的阴霾,她就对她另眼相看,她是她生命中第二束阳光。
“你…”姜温文张开嘴,字还没说全,蓝湘打断她:“你可别多想,揍他纯粹是因为我看不惯这种背后烂嚼舌根。”姜温文露出欣慰的笑容。
“被子拿走,晚上别再来抢我的。”蓝湘倒在床上,想到白染说的话就不禁发出哀怨:“可惜了,我要抄阁训三遍还要修复书堂。”
“白先生怎么没罚死你。”姜温文嘴毒。
蓝湘拿起头下的枕头就向她砸去,姜温文接住,抱起她放在桌子上的被褥,道:“你今天晚上别想睡枕头了。”蓝湘连白眼都不想费力气给她一个,翻个身背对她继续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