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美吗？”沉淀好思绪之后，寒淋漓突然问道。
“美，很美。”洛阳见过那个女人，也理解，父皇为了她不惜灭了龙氏皇族。洛阳小心翼翼地揽过贤妃的腰，为了她，他也愿意发兵讨伐北国。可惜，北国的势力同南国一样，他没有濮阳寒那种气魄，不敢说发兵就发兵，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当年濮阳寒为何发兵攻南国。他不认为，濮阳寒是趁南国刚移主，国根不稳，想趁虚而入。
寒淋漓抿了抿唇，不美能引发两国战争吗？寒淋漓正准备说话，洛阳抢先一步，“小晴，你比你母妃更美，有过之而无不及。”
寒淋漓嘴角抽了抽，这个时候四哥还耍幽默，不吝啬的夸自己，“四哥，你是何事知道离落的身份，父皇是不是也知道。”
寒淋漓记得，父皇在她嫁给离落的前夕，试图阻止过自己。
洛阳看了寒淋漓一眼道：“我的确是第一个得知离落身份的人，你十三岁生辰那夜，无意间听到离落跟他师姐的谈话。得知离落就是龙氏皇族唯一的血脉之后，分析前因后果，决然的找离落谈了一夜，最后我决定回军营，临走前我将离落的身份告诉了父皇，我记得父皇先是震惊，接着是无奈的叹息。离落向我保证过，如果真的爱你，就不要告诉你这个残忍的真相。世仇，即使知道真相，你还是会嫁给离落，可惜，你们的感情就不似以前那般单纯。起初是裂隙，随着时间的恶化，逐渐会形成不可跨越的鸿沟。”
“就因为我，你放弃了自己的最爱。”寒淋漓难以置信，愧疚的目光落在贤妃身上。
“不是。”洛阳摇头，“几个月后，我本来打算回来接走宛儿时，却发现她以和亲郡主的身份到了北国，成了濮阳寒的四妃之一，贤妃。打击之下，我万念俱灰，决意丢掉太子的身份，追向北国，在帝都，得知那时候的贤妃很得宠，那时候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般。几个月后，南国传来消息，驸马发动宫变，洛皇氏族全被灭，当时，我只是叹息，好似早就料到离落会如此般。丢弃太子身份时，父皇就警告过我，如果我执意选择追爱而去，就不再是南国太子，父皇就当我跟前面的皇兄们一样，死了。接着又是濮阳寒御驾亲征，给了我混进皇宫的机会，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情难自控之下，我们忘了一切，只沉沦缱绻。好景不长，一年后，濮阳寒凯旋归来，随之而来的，是你死的消息，当时我决意要回南国，宛儿却拦下了我。我一直住在宛儿的寝宫里，先是提心吊胆，三年多，濮阳寒一次未踏进过宛儿的寝宫。直到宛儿怀了我的孩子，我们两人开始酝酿逃走计划，宛儿先让我离开，出了皇宫三天后，有个神密人突然跑来告诉我在皇宫门口等自己的心上人，刚开始我以为是宛儿派来的人，与宛儿相见之后，才知道是濮阳寒派的人，更没料到濮阳寒居然早就知道我的存在，还成全了我们。”
贤妃抬手抚摸着微隆起的腹部，想起濮阳寒的话，她到现在还弄不懂，濮阳寒为何如此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寒淋漓沉默，濮阳寒从来不按牌理出牌，在他的人生里没有成全，只有灭。这次她也不知濮阳寒为什么要对贤妃特别，洛阳那句，“那时候的贤妃很得宠”，让寒淋漓的心里酸酸的，看来濮阳寒是真的爱过贤妃，不然也不会舍不得对她痛下杀手。寒淋漓心里很不舒坦，却也庆幸，濮阳寒没有置贤妃于死地，成全了她跟四哥，若是贤妃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死了，她想，四哥也不会独活。
“小晴，你这次回南国？”洛阳目光落在栅栏外的十二暗卫身上，借着夜光清晰的看清十二人的身影，他们应该就是父皇送给小晴的十二暗卫，真是忠心护主，小晴换了具身体，他们依旧忠心于她。洛阳不知，十二暗卫忠心的不是主人，而是训练他们的导师，如果真是惟命是从的忠心主人，那么此刻，他们的主人是离落，而非寒淋漓。
“复仇，夺回离落从我手中夺走的一切。”寒淋漓语气坚定，目光犀利的如同一把冰刃，“四哥，你明知道离落会报仇，会灭了洛氏皇族，为何当时你不阻止，让他继续强大，酿成无力挽回的悲剧。”
面对寒淋漓的指责，洛阳无颜面对，错开目光，是啊！如果当时他阻止，对离落赶尽杀绝，洛氏皇族也不可能落到今天的局面，话又说回来，父皇不也没阻止吗？也许是对当年荒唐的决定而内疚，也许是对洛晴的爱，不忍伤她的心，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父皇曾经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结义情，灭了龙氏皇族。
贤妃握住洛阳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洛阳感激的笑了笑，只要有她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江山不极她重要，仇恨不极她重要。
“小晴，冤怨相报，何时了。复仇不能让你快乐，只会让你痛苦，小晴，如今你换了一具身体，就让一切恩怨随着你肉身的死，烟消云散不是很好吗？小晴，四哥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如果濮阳寒能让你忘掉伤痛，能给你幸福，四哥，真心希望你能放下所有的恨，忘了离落，跟濮阳寒好好生活。”洛阳是自私的，言语可以骗人，一个人的眼神却骗不了人，他能从离落的眼神里读出他爱小晴，正因如此，他才放心的将小晴交给离落，却不料，离落还是选择辜负小晴。为了仇恨，牺牲了小晴。
而濮阳寒，洛阳虽未与濮阳寒正面交锋过，从濮阳寒不惜任何阻挠也要坚决的立小晴为后，一个为了小晴儿，可以牺牲自己的生母，就凭这一点，他就能放心的将小晴交给濮阳寒照顾。濮阳寒残暴无情，任何事不留有余地，这样的男人，一旦真正爱上，那就是至死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