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费力将头勉强抬起来,支撑不了多久又再一次扑到了水潭中。
可是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喊着我,我要醒来,醒来,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还要见王攸宁……
攸宁……
“如云,如云!”是王攸宁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我不知道的是,那天的王攸宁和我一样的狼狈。
他看到我被欺负,被警察带走之后,拖着病重的身体去和那些人拼命。
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王攸宁被右派的标签。
他在警局外面闹了很久也没见我被放出来,自己还被伤了。
他将我带回家细心的处理了我的伤口却没来得及处理他的伤口。
我醒来后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光鲜靓丽的王攸宁而是一个邋遢的不成人形的“流浪汉”。
我一瞬间就明白了王攸宁这副模样的原因,尽管他什么都不愿意同我说。
“攸宁……”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身边抱住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再也不会这样了,原谅我好吗?”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王攸宁浑身的冰冷。
王攸宁此时就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冰冷,无神。
“攸宁,你冷吗?我给你那条毯子。”我吻了吻他的额头起身去给他拿了条毛毯。
我把我们俩都包裹在这条宽大的毛毯中,我抱着他,试图这样可以给他一些温暖。
刚刚东升的太阳透过玻璃窗照在我们身上。
我转头看了看靠在我肩上的王攸宁,他脸上像是被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这光像要将我们洗涤一遍似的,将我们浑身照得全是金色的阳光,温暖无比。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接近中午,早上原本还明媚的天气突然便成了乌云密布的阴天,看起来就像是要下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一般。
“宋如云。”王攸宁一般不会连名带姓的喊我,我立马打起了精神。
“嗯?”我紧了紧挽着他的手。
“你走吧!趁我现在还有一些积蓄,拿着这些钱,赶紧走。”王攸宁推开我,站了起来。
“攸宁……”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轮到我们。”王攸宁看着我掉下来的眼泪想要上前帮我试干,可是硬生生止住了。
“你别连累我,你走吧,你以前帮伪军做过事,我会被你牵连的。”王攸宁别过头说。
“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是帮他们做过事,可是我从来没有害过人呐,这点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抽噎着说。
成年人的委屈往往都是积攒起来,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爆发。
在给伪军当军医的时候遇到过不少挫折,我从来没有同王攸宁说过,因为我不想把我的负面情绪带给他。
此时王攸宁的一番话彻底把我压垮,让我觉得没有了任何依靠,就像是十几年前那个迷路的伪军小孩一样。
我崩溃了,但是考虑到王攸宁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没有朝他发泄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