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司马太后气极，眸色骤变，“皇上这话是在怀疑哀家？”
“儿臣不敢！”
小皇帝虽然语气放软，但态度几乎没什么变化，“儿臣就是不明白罢了。”
“皇上，你……”
司马太后气得胸口疼。
当初先帝猝然驾崩，并未立下遗诏，群臣对九王呼声最高，除了九王，六王和七王也有不少支持者，但独独没有人支持她们母子。当初她也是权衡再三，最后说服九王，并且与九王联手，这才能让小皇帝登基。
小皇帝登基之初，由她把持朝政，朝中才暂且安宁……可是等小皇帝亲政之后，就跟六王和七王的关系越发亲密，而她这个母后也以不再干预朝政为由，每日只慈宁宫诵经理佛，殊不知这么做的后果，竟然是让皇帝的翅膀越来越硬，还接连做了这许多糊涂事！
虽然这几位皇叔都能威胁到帝位，但以她的观察，真心为国为民的还是九王，至于六王和七王，都是包藏祸心，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虽能看出来，但小皇帝却看不出来，一次次听老六和老七教唆，跟老九不对付。
就像这次，明眼一眼便能看出，六王分明就是看准时机才出兵，是讨便宜的。这样以来，之前属于九王的战绩便全算在他身上了，他就是捡了个现成的。
大家都能看出来，但小皇帝却看不出，甚至为了六王的无理要求而得罪九王，六王这分明就是在挑事情！
小皇帝见母亲被他气得脸色大变，也有些心惊了，解释道，“母后，儿臣，儿臣就是想不明白，你总是维护九皇叔，甚至为了九皇叔，不惜教训儿臣！”
司马太后盯着小皇帝，一字一顿的道：“皇上，你觉得母后维护九王爷，那是因为，你这个皇位，原本就是从九王手中要来的！当时你年幼，可能还不知情，哀家告诉你，若非当初哀家跟你九皇叔联手，这个皇位就轮不到你来坐……如今你翅膀硬了，处处跟你九皇叔过不去，哀家想着你年纪大了，该放手就放手，想让你自己多历练历练，可是你呢？你整日听你六皇叔和你七皇叔教唆，处处跟你九皇叔作对，你以为这些哀家都不知道？”
小皇帝辩白，“是九皇叔自己的过错，怎能怪儿臣听六皇叔和七皇叔的教唆，九皇叔平乱不力，若非六皇叔及时出兵相助，只怕现在九皇叔都已经败在赫连赞在手里了！”
司马太后听了冷然一笑：“皇上，那哀家问你，你九皇叔出兵打仗，粮草是如何供应的？”
小皇帝闻言愣住了，半晌才道：“母后，这两年国库空虚，儿臣也很无奈。”
“那你七皇叔打仗时，粮草怎不曾短缺过？”
司马太后长叹一声：“皇上你糊涂啊！自己算一算，从赫连赞起兵谋反到现在，你九皇叔抗敌多久，你七皇叔抗敌多久？且你九皇叔每次出战，粮草都供应不上，仅凭这一点，他就远远胜出七皇叔了……至于你六皇叔，之前你让他出征，他为何不出现？”
“那不是六皇叔摔断腿了。”
“你六皇叔的腿就摔的那么应景，偏偏在皇上你让他出征之前？既然他连腿伤都不曾好利索，为何趁这个节骨眼上去助战你九皇叔？”
“那六皇叔还不是为了朕着想，为了老百姓着想。”
小皇帝到现在也没听出母后话中的意思，还一味的偏向六王爷。
“若六王爷真是为皇上考虑，那就不会看准时机再发兵了，若他早些发兵，那就不会等赫连赞把北凉兵也叫入北安州增援……他若早发兵，也不会让赫连赞选择出北安州！”
小皇帝愕然：“那母后的意思是，六皇叔发兵迟了，是别有用心？”
“若不是这个原因，皇上以为是什么原因？”
司马太后叹了一声，“就像这次六王公开让皇上把云汐影赏给他……他这又是什么居心？你明知道九王身边就这么一个侍妾，就是侍妾，其实就跟正妃差不多了，六王自己不出面，让皇上出面下旨，又是何居心？皇上年幼，千万不要被你六皇叔蒙蔽。”
小皇帝半天也回不过神，好半晌才道：“六皇叔应该不会这么想吧？他不是那种人！”
“六王爷是哪种人，哀家不管。但这种出面得罪人的事情，皇上也不要做！皇上是一国之尊，千万不能被你六皇叔利用了。”
小皇帝虽然觉得母后这话有道理，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便忍不住道：“可是，朕已经答应六皇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