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了神,心思各异,娴妃拍着她的手,“好姑娘,别多想,有姨母在呢,你是个好姑娘,心思聪慧,可不能困在府里,和那些个人勾心斗角,你好好学,有我呢。”慕芷惜乖巧的点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慕老太太又问了问了问娴妃最近的身子,娴妃笑着说:“男孩儿女孩儿都好,我倒情愿生个公主。”
乔氏接着话头说:“娘娘最近,孕吐可还明显?”娴妃想了想,笑了笑说:“还好,一开始的时候,不太舒服,可现在好多啦,也不闹人。”“真是个贴心的孩子,长大之后肯定让娘娘省心。”乔氏跟着凑趣。慕芷惜在一边乖巧的坐着,也不插话,只有问她的时候,说上两句,气氛倒是颇为融洽。
这时宫人来报,说钰昭仪带着六公主来了,还带了娴妃喜欢的点心,娴妃赶紧让人迎进来,慕家的女眷们都起身行礼,只见进来一个穿蓝色绣点点梅花宫装女子,头上是点翠的头面,一眼看过去,清丽可人。
慕芷惜趁着行礼的空,看了一眼这位昭仪娘娘,五官清秀大方,一双凤眸里藏着一丝清冷,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又有北方女子的飒爽。
慕芷惜随着慕老太太她们进过几回宫,幼时还在宫里陪着娴妃住过一段时日,在娴妃生育七皇子贺晔的时候在宫中相伴,也不过记得几个和娴妃相熟的妃嫔,记忆中离王贺槿的长相有些肖似他的母亲,尤其是那双凤眸。
“快起来!快,慕老夫人不用这般客气,本宫今日是不请自来了,悦姐姐可别恼我。”怡悦是娴妃的闺名,可见两人亲厚。
钰昭仪身边的宫人早把慕老太太扶了起来,钰昭仪让人把点心带上来,“你不是一向喜欢吃贝壳酥和五色糕嘛,我今日得空就做了,赶紧给你送过来了。”一面说一面把食盒打开。
娴妃笑着谢过“难为你替我想着,哎哟六丫头快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你最近可还咳嗽?我这还有一些止咳的药和方子,等一会儿你拿走啊。”六公主贺姝宁笑着应下“多谢娴娘娘关心,宁儿最近好多啦,您就放心好了。”
娴妃温和的笑了笑,向慕芷惜招手“惜儿,过来,你们应该好久没见了。”钰昭仪和六公主一起向她看过来。
慕芷惜起身上前,向钰昭仪行礼:“臣女给昭仪娘娘请安,见过六公主。”“快起来,来上前。”钰昭仪让她上前,六公主在一旁冲她眨眼。慕芷惜当年在宫里陪娴妃的时候,就和六公主满宫里跑,爬树摸鱼,好不欢乐。
钰昭仪拉着她的手,“几年不见,你出落得愈发好看了,今年十二了吧,我记得你比宁儿大一岁。”容氏笑着回话,“是今年虚岁十二了,劳娘娘还记得。”“你和宁儿差不多大,和我女儿一般,来这个给你,宁儿也有一个。”
钰昭仪把头上的一个点翠海棠花送给她,“娘娘,这可使不得。”慕芷惜推辞不接,“哎,给你的你就拿着,她又不缺这些。”娴妃在一旁凑趣。
“瞧瞧这话说的,你眼界倒是高,这可是好东西。”钰昭仪白了娴妃一眼,慕芷惜笑着凑趣,“每回娘娘都给我好东西,六公主可该吃醋了。”
钰昭仪闻言笑的更开怀,“她吃谁的醋都不吃你的,前些日子还问我,等病好了能不能去找你玩儿,你看她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贺姝宁吐了吐舌头。
“娘娘可别夸她了,前些日子惜儿也是哪都没去,她的性子更是跳脱。”容氏接话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可是伤到哪了?”贺姝宁突然问她,“唉,也没伤到哪儿,就是从假山上跳下来,磕伤了腿,劳公主挂念。”
娴妃听了噗嗤的笑出来,“这两个孩子啊,性子真是没变,还是跟男孩子似的,你们俩去玩吧,别在这儿陪我们了,你们小孩子去玩吧,身边的人可要仔细点,别磕着碰着了。”
贺姝宁听了,立时上来拉她手,对慕老太太和容氏笑着说:“老夫人,慕大太太,我把慕小姐借走一会儿,可以吗?”慕老太太笑着说:“当然可以,公主请便。”
贺姝宁带着慕芷惜出去了,慕老太太她们在景元宫接着说话。
慕芷惜她们出了景元宫,慕芷惜偏头笑着问:“公主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贺姝宁看了她半响,两个人噗嗤的笑开。
贺姝宁笑着说:“今日一见你,我还以为你变了,变得跟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一个模样,可当你刚刚那么问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景元宫的小霸王又回来了。”慕芷惜缓了缓,舒了一口气,“那么尊敬的公主殿下我们走吧。”慕芷惜眨了眨眼,冲她笑着说。
“哎,你还真别说,我母妃说的没错,你还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对了,你二叔的事,对你们家没什么太大影响吧。”贺姝宁一边走一边问她。
“没什么太大影响,陛下也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二叔如今被我祖父关起来,在祠堂思过呢,诚不诚心就不知道了。”“有你这么说你二叔的嘛,也是,要是我有这么一个二叔我也头疼。”她们在御花园路的小型人工瀑布前停下,因着是初春,站在那倒是有一些凉意,瀑布前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慕芷惜她们走到小亭子里,坐下休息。
“父皇没迁怒你们就好啊。”她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碧心,你去小厨房看看,我走之前吩咐的东西做好没有。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小厨房新做的样式,一起尝尝。”碧心下去吩咐了。
慕芷惜笑着说:“跟公主在一起总会有些新东西,看来今天我又有福了。”点心端了上来,样式倒是精巧,上面还撒了椰蓉,咬开后是切碎的果肉,有桃子,草莓,倒是新奇。
吃完点心,两个人又玩笑了一会儿,贺姝宁就带着慕芷惜去了她自己的逸宁殿,贺姝宁的逸宁殿没有很精巧,没有过分奢华,倒是很符合主人的性子。
娴妃身边的宫人余月过来了,说娴妃在宫里留饭了,让慕小姐和公主在一起吃,不用拘束。两个人听了,很是高兴。两人太久没见了,性子又极其相投,便凑在一起讲最近的趣事。“对了,惜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五哥,话说你们也没见过几次,他前些日子写信问我,最近有没有见过你。”慕芷惜听了心中一怔,“是吗?有可能是我二叔的事,让离王殿下,想起我了吧,那公主是怎么说的。”她试探的问道。
“还能怎么说,就说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还有你的性子跟我挺相投的,就这些。”“这样啊,大抵是朝堂上的事,让殿下想起我了吧。”慕芷惜忙岔开了话题,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被离王盯上,最近的动作还是小心点好,缓一缓总是没错的。
两个人吃过饭,正在说前阵子的马球会,“唉,我前阵子咳嗽,母妃没让我去。”慕芷惜笑了笑,“我也没去,不过我听说,没什么人下场,因着是初春,草还没长齐,也没什么什么看头。”“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安慰了。”
又聊了会儿,贺姝宁说新得了一套颜料,但她又不画画,放着也怪可惜的,送给慕芷惜倒也合适,就进内殿去拿了。
刚拿出来,她忽然一顿,然后放下颜料,示意慕芷惜不要出声,伸手拿了个杯子,倒了杯茶,放到一边,“五哥,偷听墙角可不是好习惯。”说完朝着右间殿看去,“我给你倒了杯茶,新到的春茶,尝尝?”慕芷惜闻言一惊,也朝右间殿看去。
钰昭仪的母家是武将,一直镇守着大言的要塞,但从不居功,所以贺姝宁还是会一点功夫的,虽然不知道离王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从内殿出来就发现有第三个人的气息。
右间殿传来一声轻笑,“你最近功夫有长进啊,小丫头,你可小点声,我可是偷着回来的,只有父皇知道。”慕芷惜忙起了身,贺槿走了出来,今天他穿着玄色绣暗银云纹的长袍,腰间的黑色腰带上镶着乳白色的玉石,没有束发,一双凤眸笑的招摇。
慕芷惜起身行礼,微笑道:“臣女见过离王殿下。”贺槿挑了挑眉,颔首道:“慕小姐。”贺姝宁,把茶递给他,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父皇不是让你等西境将士班师回朝之后,再回来嘛。”贺槿也不避嫌,直接坐下,喝了口茶,“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出了点事情,需要向父皇禀报。”说完笑着瞧了一眼慕芷惜。
不是慕芷惜阴谋论,她总觉得这位爷这么一笑别有深意,别的千金看到他这么笑,一定会害羞。但慕芷惜不会,她认为离王绝不会这样没有所指的对她笑。
“喂!你别吓她,笑的那么招摇干嘛,要不要给你拿面镜子照一照啊!笑的这么……骚包。”贺姝宁嘴角抽了抽,最后两个字,咱们的六公主殿下超小声说的。贺槿也不在意,继续慢悠悠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