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间,就见眼前的年轻人施施然地翘起了二郎腿,自顾自地倒上茶水喝了,仿佛把此处当成自己家,半点也不曾将他们放在眼里。
嚣张!
真特么嚣张!
什么人敢如此嚣张?培元修士!
他们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在结合此人突然出现,自己却毫无觉察,心中更是确信了几分。
花华清眼角跳了跳,颇有些惶然道:“杀我一个小小筑基,需要动用到培元期,华清也是三生有幸。”
“谁说要杀你,我是上门喝茶的。”言九鼎用茶盖抹了抹,吹散上面热气,轻轻抿了一口。
“大人说笑了。”花华清嘴上附和着,暗中却疯狂地使着眼色,示意着众人赶紧出去通风报信。
没人动弹。
没有人敢动弹。
谁会乱动一下呢?毕竟击浪岛任务目标是花华清,而不是他们!
万一轻举妄动,被视为眼中钉,给拔出来了,怎么办?
“来喝茶?骗鬼去吧!”隐身人此时也是心念急转,看着言九鼎的目光却多了几分疑惑,暗暗忖道:“此人若是培元,杀了直接走,岂不省事?”
“难道真的不是刺客?可为何出现得如此诡异?”
“除非他的实力……”
隐身人越想越觉得接近事实。
再看向那地上的熏香,判断顿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原本以为是花华清对自己的埋伏,散功烟之所以在脚下,就是方便和隐秘。
现在看来,花华清才是真正的目标。散功烟不放近一点,放哪里?
“能在众人毫不察觉之下,做下此事……此人的隐身之能,还在我之上!只是幸亏没有发现我,先前的一点声响,也被误会到了他头上。”
隐身人眼睛越来越亮,本来迈向门外的脚步,悄然转向……
现在只需等待药力发作!
眼看隐身人来到花华清身后,甚至找好了出手位置。
言九鼎不由笑了起来,暗暗忖道:“这才对嘛!”
他轻轻放下茶杯,轻咳一声,说道:“花城主,可知道击浪岛为何以你作为目标?”
花华清神态恭谨,试探着问:“因为花某人调配物资,责任重大?”
言九鼎摇了摇头。
花华清沉吟了一会,拱手道:“还请大人明示。”
言九鼎:“我也不知道。”
花华清:“……”
“这不是在拿我开涮?”他心中不由暗骂起来,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是笑着问道:“那大人此来……”
“时间到,先聊到这。”言九鼎站起身来。
花华清一惊,也站了起来。却发现身上有些酸软乏力,一身灵力竟然沉如铁铅,不由暗自惊骇:“散功烟!”
“不是培元!中计了!”
他心中极为懊恼,以为遇到培元,一时紧张之下,竟然着了道,中了缓兵之计。
花华清也是反应极快,心思电转之间,一个黄色半球光盾瞬息间出现身前,心中暗暗思忖,“只要能够抵挡一息,就有逃生机会!”
令他惊讶的是,眼前的年轻人竟然真的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仿佛真的是来喝茶一般。
突然间。
一道白光忽而亮起。
花华清只觉脖颈处一凉,整个房间竟然旋转起来。视线扫过之处,隐约还能看到一个熟悉的无头身体……
那衣服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
一道无形的波动扫过整个房间,就见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高举着玉质令牌的,笑得很是愉悦,“哈哈哈!任你机关算尽,也得吃我寇某人洗脚水!”
“啪啦!”
矮胖子大笑着撞开了窗户,在众目睽睽之下,逐渐淡化透明,消失不见。
“吃你洗脚水?”言九鼎撇了撇嘴,心中颇有些不屑,也随即隐没不见。
凶徒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城主,全身而退?
房间几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外面之人。
出去告诉别人,城主死了?他们毫发无损的见证了这一幕?
过了良久,就见师爷引着一人进来,躬着身子说道:“长老,花城主受了重伤,如今正在里面歇息。”
几人一看来人,也连忙躬身,恭敬称呼了一声道:“罗长老。”
来人一眼就看到桌子前的无头尸体,颇有些没好气地道:“这伤确实挺重!”
师爷:“???”
罗长老问:“什么时候的事?”
房间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期期艾艾道:“就在您进来前不久。”
轰隆!
房顶处破开一个大洞。
师爷身旁的罗长老消失不见。
……
卧槽……这人能看到我?
言九鼎出了房间不久,就撞见一个中年人。本来他也不曾留意,只是此人双眼神光湛湛,却是径直朝他看来,仿佛能够看破他的行藏。
他不由心头骇然,定定地站住,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中年人离开,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衣着锦绣,胸纹祥云,飞龙隐隐,这是赤霄宗的培元修士?”言九鼎肚内暗暗揣测,脚步却迅速迈开,朝着已经远在数百米外的光团追赶而去。
以后看到培元期……
得躲远一点!
……
地下的密室里,一个矮胖子一上一下的抛着令牌,欢乐之情溢于言表,哈哈大笑的自言自语道:“峰回路转,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天助我也!”
“击浪岛,有什么任务,赶紧来吧。”
“只要是东海城的,寇爷爷我都接了。”
“啪。”的一声轻响,空中的玉质令牌,突然消失不见。
一个轻快的声音响起,颇有些挪揄之意,“寇兄,合作愉快。”
矮胖子全身寒毛竖起,差点就跳了起来,惊叫道:“谁?是谁。”
他顺势在地一个打滚,隐去了身形,然后蹑手蹑脚靠在角落,躲藏起来。
“滴……滴……滴……”
地下室只余水滴的声音。
“走了?”
矮胖子回了回神,突然回想起来,为什么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不就和他一起,刺杀花华清那人么!
饶是他胆子极大,也不由得微生悚然,暗暗忖道:“他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