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
黄涛再次匆匆而来,只是面色却甚是难看,期期艾艾地道:“公……公子,人……丢了。”
“什么?”
钟乐安一个跨步来到黄涛的身前,双手如同钢爪,深深嵌入他的肩膀。
黄涛根本不敢反抗,痛得脸色直发白,哆嗦着道:“不仅没有找到言九鼎,就是汪成也都不见了。”
“那灵心呢?”
“那凌霄幻莲呢?”
见黄涛默然不语,钟乐安哎呀一声,便是一跤跌倒。这会儿他哪里还不知道,让言九鼎给逃了。他就不明白了,一堆培元修士,去抓一名筑基,十拿九稳的事,怎么就出了岔子?!
黄涛也是慌了,连忙帮钟乐安推胸。别看他马屁拍得挺好,实则修为并不弱,这一手推宫过血,也算的上一流。
过不得片刻,钟乐安大叫一声,跳了起来,问道:“言九鼎如今在何处?”只是黄涛却哪里回答得上。
“废物!”
“一群废物!!”
若只是凌霄幻莲也就算了,后面拿出去的可是灵心!是他能否晋级金丹的关键!
他在静室内来回踱步,突然心血来潮,大喊道:“去坐忘峰,不要让他见到盖玉书!”
钟乐安想得没错,言九鼎确实想回坐忘峰,只是还没有达成目的,便在山路上遇到一人。
那人相貌俊朗,风度翩翩,正是他见过一面的击浪岛掌门张滨。
言九鼎不由暗暗责怪自己,为何不直接进了阵法,非要节省这一点点灵石。此时人已经到了眼前,再开启隐匿法界,岂非显得做贼心虚?
他脑海里念头电转,面上却不动神色,恭恭敬敬地一抱腕,说道:“掌门深夜前来,不知有何指示?”
张滨微微颌首,拿出一块白玉来,说道:“这‘阴阳均衡符’可是你所炼制?”
言九鼎看了看张滨手中之物,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思忖道:“幸亏是被借气道符吸引来,若这也在姓钟的算计之内,那也太骇人听闻。”
他恭恭敬敬答道:“正是晚辈炼制。”
见言九鼎直承其是,张滨满意地点了点头,轻飘飘地夸奖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言九鼎含蓄地笑了笑,谦逊道:“运气而已。”
他知道张滨亲自前来,肯定不止这些,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
果然便见他笑容一敛,语气严肃地问道:“你可知道阴阳均衡之要?”
言九鼎认真地点头道:“师傅跟我说过。”
张滨凝视着他,又道:“那你肯定知道,此道符对宗门而言,意味着什么?”
“知道。”
“很好。”
张滨点了点头,不容拒绝道:“将制符之法交予宗门,不白拿你的,补偿一定令你满意。”
言九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滨似乎对此早有预料,随即就问道:“炼制之法在你手里,受益者能有几何?”
你以为借气道符完全不做限制,人人都能受益?
我身上的灵气,不是无限的!
当然,这样的秘密自然是不能吐露,言九鼎也只能是心里暗暗吐槽,明面上还是如实答道:“最多百余人吧。”
张滨又问:“如果在宗门手里呢?”
言九鼎答道:“最多百余人吧。”
张滨:“???”
见这个弟子竟然如此拒绝自己,他都气笑了,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击浪岛与五行道大战在即,我们的弟子每进一步,生存可能性都将大增。为了击浪岛,为了这些同门,还请你把制符之法交予宗门。”
言九鼎不由苦笑道:“不是晚辈不愿意贡献给宗门,也不是晚辈不愿为宗门尽力,只会这符箓只能由我炼制。”
来自张滨的信任-40
张滨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亲自前来,甚至如此放下身段恳求,这名弟子不仅拒绝了,拒绝的理由还那么的敷衍,那么的不可理喻。
一时间两人均是沉默下来。
“咻。”
便在此时,一道耀眼的白光落在两人身旁。
就见一名长发飘飘的男子,从长剑之上跳了下来,看到张滨,还颇有些惊讶,恭敬地道:“见过宗主。”
张滨奇怪道:“金锐明?你来此处作甚?”
长发男子一躬身,指着言九鼎道:“他杀了汪成,弟子特来将他带去执法堂。”
就在两人对话间,言九鼎开启特殊视野,瞧见长发男子身上的光芒,其强烈程度便在培元修士里面也不多见,不由暗暗忖道:“这钟乐安果然是早有预谋!”
他见长发男子看向自己,摇头道:“汪成,非我所杀。”
“难道他是自杀的不成?”长发男子冷声问道。
他对残害同门之事最为痛恨,此来本欲用强,不过此时宗主就在一旁,自然不能如此作为。
言九鼎想了想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长发男子顿时气得笑了,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汪成生前最后接触之人,便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摆脱嫌疑。”
张滨目光微微闪烁,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说道:“你把他带去便是。”
言九鼎:“……”
一言不合就让人把我抓走?
过分!
长发男子立刻答应道:“是的,宗主。”
似乎早在等张滨这句话,也不待言九鼎反应,抓住他的肩膀就跳上了长剑,化作一道流光飞了出去。
“对宗门贡献大者,虽然不能免罪,但可以有所宽郁。”
言九鼎身在空中,张滨的声音却如在耳边。
他不由愣了愣神,转头过去,却见一旁的长发男子没有半点反应。心头不由微微一动:“宗主这是在告诉我,可以用借气道符的制法来换?”
过不得片刻,两人就落入了执法堂内。
黄涛笑着迎了上来,恭维道:“金师兄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
长发男子“嗯”了一声,微微颌首,便道:“人已带到,去审讯罢。”
言九鼎被押入大殿之内,就见执法堂的弟子站了两排,如同标枪一样硬挺。上方案桌之后,端坐坐着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正是酒色过度的钟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