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之死
星皇俱乐部,按摩房,一位成熟艳妇大步走进。
“去,叫小张哥来,喔呵,全身都酸死了。”艳妇挺着胸,伸了个风光无限的懒腰,直看的旁边的服务生小哥两眼发直。
“这个,张炮师父今天早上辞职了,”服务生一指旁边沙发里坐着的几人,道:“喏,她们也是来找张炮师父按摩的。”
“啥,辞职了?为什么?”艳妇神情一怔,她来这找人按摩是假,舒缓压力是真。那个小张说话风趣幽默,偶尔还来一段无伤大雅的黄色小故事,手上的技术也相当好,所以她经常来这光顾,可怎么就辞职了呢!
“嗯,听说总经理亲自挽留,却仍没留住,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
……
角落里,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抱以苦笑,张炮撇撇嘴,把眼神收回。那些沙发上坐着的基本都是熟客,那位和服务生扯谈的艳妇他更是熟悉,曾经几次明里暗里的提示,想要来个特殊服务,都被自己委婉拒绝。继承了古人卖艺不卖身的伟大情操。
不过……今天我辞职了,哈!张炮自嘲一笑,转身出门而去。
俱乐部位于城市繁华路段,左右灯红酒绿地竖着各色招牌,在一阵噼哩叭啦的鞭炮声中,一间颇大的古董商行正式挂牌营业。
可这对于张炮来说,却是一件莫大的痛苦,一道道纷杂狂乱的气息从古董商行中扑涌而来,剌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以至于张炮不得不从已工作半年多的俱乐部辞职。
缩了缩身子,张炮从街道的另一头,拐个大弯往家走去。带着满脸的颓废,张炮打开门走进屋子。
“就回来了?来,先喝杯水,再去洗个澡,我帮你煮宵夜。”刚一进门,清秋便热情地走过来,关心地道。
辞职的事张炮不愿多说,摇摇手道:“不用麻烦,我去睡会就好,你也早点休息吧,别等大哥了,估计他晚上又在加班。”
“嗯,他说今天刚有客人带了个很奇怪的古物,要鉴定一下。”
“古物,又是古物。大哥也真过份,为了那些,总让你一个人在家。”张炮有些火了,从小到大,他缺少父母的爱怜,其源头便是那该死的古物。他爸妈都是考古博士,早年两人世界各地的到处跑,把他和另一个长他几年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分别托人照顾。步入老年后,两人更是用孩子都长大了这一说法,跑去非洲一个张炮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地方定居,叫他俩兄弟也不用去看他们,让他们安养到老就好。
现在,为了那些死物,他大哥又把如此体贴的女朋友如置深闺。大哥是搞杂志的,内容是古董鉴赏方面,依他大哥的说法是,继承家族精神文明遗产。为此,他大哥每天总忙的天昏地暗,把她一个人落在家里,两人也就一直没有结婚。每当大哥对她冷漠的时候,张炮心中总会涌现出说不上的滋味。
“呵呵,别说他了。”清秋轻笑道:“快去洗洗睡吧。”
“嗯,那我上楼了,晚安。”张炮不敢多跟她接触,他怕万一控制不住说出后悔的话来。
窗外的星星闪着微光,张炮躺在床上,双眼却睁的老大,怎么都睡不着。不知叹了多少口气,脑子里时刻冒出清秋关心的暖语,可听在张炮耳内,简直就是折磨。
老天,我的人生,为何没有一件事可以去争取呢!
铃……
翌日,张炮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昨夜一晚没睡好,大清早刚想睡一会儿,床头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张炮没好气地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请问这里是不是张远家?”
“对,是他家,不过他现在没在,有事晚点再打来。……啪!”随手挂断。转了个身,张炮拉了把被子继续睡去。
铃……铃铃!电话再次响起。
“你还让不让人睡了,都说了他不在。”张炮吼道。
“呃……”电话那头停了一会,“是他家就行。是这样,嗯,这里是市警察局,张远昨天晚上发生了点意外,现在如果你有空的话,还请到市局来一趟。”
“啊?”张炮一楞,追问道:“我大哥发生了意外?什么意外?能说一下吗?”
“嗯,你人来时再说吧,请你尽快赶来。”说完,对方便把电话挂断。
张炮呆楞了一下,飞快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发现清秋没在,难怪电话没人接,估计是买菜去了。望了眼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早餐,张炮也懒的吃,抓了几个面包,跋腿便走。
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张炮楞坐在凳子上,原本他以为大哥最多是收到别人偷盗而来的国家珍宝,才被警察叫去问话。可是,张炮万万没想到的竟是,他大哥死了,同时死掉的还有两个貌似宝物的主人。
离开警察局,张炮缓步而走。警察局的人说,明天安排去看他大哥的尸体,把此次意外事故结案掉。虽然他跟大哥感情并不深,可必竟血浓于水,大哥死了,他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走着走着,不远处两座高耸的国贸大厦映入在他眼前,大哥的杂志社就在此楼的第十层。揣着口袋里从警察局领回的钥匙,张炮往里走去。
打开门,一股酸味扑入鼻内,屋内地板上的血迹还未被打扫,一滩滩干涸的血水显的异常狰狞。大哥的死因,经法医鉴定属于精气突然爆烈而亡,会造成如此状况的,只有被高压强流电击到血管才行。
可张炮弄不明白,这里是商用大楼,高压电线都没有一根,怎会被强电击中血管。
走进大哥的办公室,里面乱七八糟地摆满了东西,古懂照片贴的满墙都是。张炮坐在大哥经常坐着的靠背皮椅上,仰着头,脑海里幻想出他大哥工作时的影子。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觉,是伤心么?张炮摇摇头,或许是失落吧。
突然,一丝神秘气息向他心中涌来,张炮猛地一颤,这种感觉他非常熟悉,四岁时的场景又在脑中重印。张炮仰首朝头顶看去,只见乳白色的天花板上镶了棵白色珠子,如果不是他有意识地仔细扫视那个地方,根本发现不了。好奇下,张炮翻上桌子,又在桌上放了张凳子,这才用钥匙把那小圆珠抠了下来。
此珠色泽纯白,没夹有一丝杂质,圆圆地跟小时玩的弹珠一般大小。
这是什么?张炮暗想,是珍珠吗?这样想下,他把圆珠缓缓地放到嘴里轻咬,想试试质地怎样。就在这个时候,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圆珠放到嘴里的那一刹那,猛的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吓的张炮想赶紧吐出,可此时,那圆珠竟然不见,好像化了般,一股火热的气流顺着他的口腔往小腹落下。
怎么回事?张炮大惊,双手抓着喉聋不断地想呕出来,可完全没用。这时,他只觉全身燥热地难受,脑袋也因为火热开始迷糊起来。
他感觉自己身体变的好轻,渐渐地飞了起来,越飞越远,越飘越高。天空中的云朵从他眼前飞快溜过,接着张炮好像来到了太空,周围的一切黑乎乎的,他只看到一个蓝色的美丽星球,再接着,张炮的身体开始龟裂,先是变的一丝一丝,后又变成一棵棵的小粒。最后,张炮只感到脑中火热一烫,终于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一股热气把他逼醒,张炮睁开眼,眼前的场面几乎把他吓傻。他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周围是一片火海,前方整齐地排立了数不清的骑士,从他们身上的衣装来看,大概是几千年前,中国古代秦朝的服饰。
再看向自己,张炮差点认不出来,黝黑的肌肤,一块块只有在梦里才出现过的结实肌肉,而身上的衣服,跟眼前那群人穿的一模一样。
张炮忍不住大声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了?怎么会被绑在木桩上等着被火烧死。”声音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大,细细的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
忽然间,周围响起了战鼓声,眼前的军队一排排移动,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尽管明知无用,张炮还是大吼起来:“放开我,我不属于这里。”可根本没人理会。
张炮已经快要疯掉,“老天……我只不过曾许下愿望,请求给我一个能在鲜花前……月亮下,执着手……相谈心事的女朋友,为何要这般做弄我?天啊……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后我一定不朝三四顾,坚定不移地朝着那愿望努力再努力。天………”
叫到后面,张炮声音被滚滚的浓烟薰哑,干涸的眼内充满鲜红的血丝,脑袋再一次的迷幻起来。
只见前方有一位骑着人高大马,一身闪光盔甲,表情严肃的将军,以宣判的语调道:“尔贼偷食秦王仙丹,直乃死有余辜。”
“没有,我没有偷吃啊……”张炮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可那人仿如未觉,调转马头,紧随大队而去。
火越来越旺,张炮的肌肤因为水份的大量流失而缓缓掉皮,有如斑驳的秦兵马俑。张炮无奈地感叹一声,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像,死亡是为何物,人生的结局又究竟在哪,可他万万想像不到,自己会在怪异的另个世界,被一堆大火围着,慢慢地,慢慢地烤死。
此时,张炮想起了从小把他带大的俞奶奶,她那慈爱的眼神,关爱的胸怀,他又想到了清秋,她那温柔的小手,贴心的暖语。
“我还不想死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唤传来,“弃,我不会让你死的。”
“弃?这是在叫我吗?”张炮疑惑地想着,前方忽然闯入一个白衣胜雪的美丽女子,幽深的双眸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她毫无顾忌地冲入火海,衣角翻飞,周围的大火对她完全没有影响。
“弃,”女子贴靠过来,“是我害了你,那贼王费尽心机,采五百童男童女找寻药材,耗去十年时光炼治而成的万凤朝阳丹是我偷的。”
张炮只觉头晕糊糊的,从她紧贴的身体上传来炽炽暖意,使张炮很是舒服。
“不过我没吃,”女子又道:“我是想把他送给你,做我俩结合后的信物,不料那贼王竟会由此牵害于你,牵害他忠心耿耿的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