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厦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孟天桥疲累地靠在真皮按摩椅上,他已经很久没进这间办公室了。自从集团上了轨道,他便把权力下放给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婿,自己躲在别墅里赏玩古物。
桌上摆满了文件,那是昨晚集团内部参与舞会人员的档案资料。
“父亲,根据排查,昨天晚上火灭之后,只有传媒公司的公关经理安嫣紫和她的同伴没在现场,其它与会人员全都在列。”
孟天桥嗯了一声,道:“把安嫣紫和她同伴的资料调出来。”
随着电脑几声嘀响,安嫣紫的相关资料很快出现在显示屏上。孟天桥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自言自语地道:“不是她。”
办公室内襟身而立的两子一婿,都不明白他话里的涵义。
“小陈啊,”孟天桥忽然道:“她是你的手下,对她你有什么看法。”
“回父亲,我和她私交甚少,但根据我从公事上对她的了解,她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顿了顿,又道:“大哥把她查出后,我便派了人去找她。不过手机打不通,家里也没有人在。”
孟天桥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孟家长子道:“父亲,根据昨晚对参与舞会人员的盘查,我们发现,这位年青人,便是安嫣紫带来的同伴。名叫张炮。”说着,电脑里出现当晚的视频录像。
看到这画面,孟天桥猛然站起,盯着张炮的身影望了许久,最后,沉声道:“就是他,快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他找到。”
看到父亲如此激动的神情,孟家长子试探道:“父亲,呃,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警察,让他们来处理。”
孟天桥喝道:“警察能有屁用,别罗嗦了,一定要把他找到。”
“是!”三人同声应道,忙碌去了。
与此同时,张炮正失望地走出天下大厦的大门,人情冷暖他算是有了深刻体会。刚才,他找到之前安嫣紫介绍的公关部王经理,刚想寒喧两句,还没开口提杂志社的事呢,那位王经理便道:“听说嫣紫辞职了,呵呵,希望她高迁,见到她代我问声好。嗯,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了。”
就这样,张炮明白,杂志社的事又黄了。
“老天,你怎么就不能让我顺畅一回!”张炮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天空。
郁闷归郁闷,该做的事还得去做,张炮掏出手机,播了安嫣紫的电话。
“对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咦?张炮大为讶然,本想告诉她不用为杂志社合作的事操心了,不想电话却不通。莫非……真情告白失败,为情自杀?啊啊啊,老天,可别让我猜对了。
“喂,小子,憋死老朽了,快放老朽出来。”近人在张炮口袋中大叫。刚才需见客不雅观,张炮便把它藏在兜里。
“喂喂,你小子想啥呢,快让老朽出来。”近人吼道。
把色龟掏出,让它趴在头顶,张炮没好气地道:“紧叫个屁呀,我不得把发型弄弄。”
近人舒服地趴在他脑袋上,惬意地道:“也对,以后这就是老朽的御驾,是得打扮的漂亮些。”
张炮气的牙直痒,但又无可奈何。从家里出来后,近人便强烈要求趴在他脑袋上,张炮一直坚持不肯,更以‘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来搪塞。
可近人不为所动,还恐吓他道:“不肯让老朽趴,那老朽就回去和美女玩,总之,老朽是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慢慢爬的。”
张炮动过以武力威胁的念头,可想到那剌骨的冰箭,他只有无奈地摇摇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戴上这顶‘绿帽子’。
张炮自然不会甘愿一辈子做它的交通工具,他想到了遗物术,这只绿毛老乌龟究竟是何方神圣,遗物术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决定要弄清这个迷团。
“走,我们去旧书摊买书。做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优秀生。”
城东,旧书摊。
旧书摊并不是一间小店,而是一条街的名字。那里是掏宝人的天堂,只要你眼光高明,许多古籍,孤本,都能在那找到。
在旧书摊最末尾的一处角落,坐着一位身穿长袍的儒雅男子,他留有一头柔顺的秀发,垂下的长长流海,把左眼隐隐遮住。在这热闹的大街中,他端着本书,慢条斯理地看着。
不远处……走来一位懒散青年,在他头上,顶着一只不可一世的小乌龟。
张炮心里也很烦燥,上回莫无名只告诉他隐居在旧书摊,却没告诉确切的地址。张炮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把遗物术弄明白。不管以后怎样,知道的多点总不是坏事。当然,张炮是死也不会答应莫无名要求的,顶着报仇的包袱,那多累人啊!
角落里一个淡漠的身影印入他眼帘,张炮眼睛一亮,大步上前,笑道:“老板,你这有没有关于遗物术的书?”
那人依然低头看书,没有吭声。
一本暗红色的寸许厚书印入张炮眼帘,张炮忽地一楞,这不就是上回血战时的那本么,他,他竟然摆在地摊上!惊愕中,张炮忽地咧嘴笑了笑,道:“老板,这书多少钱?我买了。”
听见这话,莫无名才把视线从书中移开,转向张炮,微微一笑道:“我的书不按价卖。”
张炮奇怪道:“不按价卖,那按什么?”
莫无名道:“宝剑赠英雄,妙书送良人。只有懂得此书价值的人,才能是书的主人。”
张炮哑然道:“你是担心好书被不懂得珍惜的人损坏?”
莫无名微微一笑,转头又看起自己的书来,一副不认识张炮的模样。
“喂喂,别不理睬呀,这书我很想要,也懂得它的价值,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张炮也发觉到莫无名的异样。
莫无名头也不抬,问道:“什么是遗物术的本源奥秘?”
“呃?”张炮傻了,他哪知道这些。
张炮吱唔不言,莫无名也不催,自顾自地看书,仿佛张炮不存在般。两人就这样持续着,这下近人急了,不停地用脚踩张炮的脑袋。
“老东西别乱动。”张炮气吼一声,跟着,对莫无名说道:“算了,不扯了。我来是想问下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混,要说多少遍,老朽乃是神龟。”近人吼道。
莫无名惊讶道:“这只六芒星龟是你的?”原来,他见张炮带了个遗神来,怕是哪个遗物术师派的间谍,小心之下这才装着不认识张炮。
见张炮点头,莫无名笑道:“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运气。”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近人一眼。
“你知道它?”张炮两眼放光,知已知彼,便能百战不殆。等把那色龟的底子摸清了,嘿嘿……张炮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忽地,查觉到自己的失态,张炮赶紧收起笑容,催问道:“快说呀!”
莫无名缓了缓道:“上次有提过,遗物术乃是控制遗物中生命本源力量的术法。当生命消亡时,大部分的本源力量会散发体外,等待新的结合。但仍有一小部分,会聚集在生者某些特殊的物品上,形成各种不同能力的遗物。而这些遗物,我们又广义地分成两种形态。其中一种具有固定形态的器皿,称为遗器。诸如手镯、戒子等。而另一种……”
莫无名淡淡瞥了近人一眼,“我们称之为遗神,一种具有自我精神意识的遗物。”
张炮是个聪明人,很快便领会到其中涵义,把近人从头上一把抓下,喝道:“你也是遗物?”
近人小眼一翻,喝呲道:“小子,放尊重点,老朽乃神龟,上午的教训就忘了?”
“神龟?”张炮哈哈大笑道:“虽然我还不是很明白,但可以肯定一点,你是只遗龟。对吧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