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依依睡觉的梦想是美的,可现实是残酷的。且不说古灵精怪的依依又一次戏耍了李复。就算是李复有这个心,他也没这个胆儿,就算他有这个胆儿,也没这个命!因为今天晚上就是猎山队选拔赛的日子。
李复他们这一帮对选拔赛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在吃完晚宴后,就来到了村里的演武场。演武场的周围桩立这许多圆木柱子,木柱的梢头上面都钉着一个支架,支架上都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都放着浸满了松油的绒布,现在已经被用火把一个一个的点亮。虽说已是夜间,但整个演武场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此时现在演武场的指挥台上摆着一个长木桌子和四把椅子,这次选拔赛的评官为廖、阮两族主事人廖庭生,阮平秋.另外两把椅子是留给村长,以及队长廖霸川的。
来参加选拔赛的村里的年轻人,此时都有序的站在一起。由于选拔赛的五年制,所以现在参加选拔赛的人里上至二十左右下到李复他们这些刚满十六的孩子乌泱泱快有百来号人。
其实古柳村里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来了,能不能选上是一回事,若连来参加的胆子都没有,那还算老爷们儿吗?大山里男人可没那么怂!
来参加选拔赛的人里有一人已经二十八岁了。
此时,大家都整整齐齐的站在下面,等待着比赛开始。
廖庭生、阮平秋和村长都已入座,廖霸川站在台中央,在火光中他那张坚毅粗糙的脸说不清喜怒。他在台上站了良久,目光灼灼的看着人群,不知道为什么人群里每个人好像都有被狼盯上的一种感觉。
李复也是心头一凛,这种气势他还是第一次在大川叔身上感到...
忽然间,凌厉的气势收去,廖霸川转而一笑,对着一个人说:“志刚,你老人家也来了?”听到他的话,人群中也哄起一片笑声。那个叫志刚的人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他就是那个年龄二十八岁的人,名字叫阮志刚。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廖霸川严肃的说:“诸位年轻人,加入猎山队,要常年与大山为伍,深山里环境恶劣,险象丛生,要时刻与虎狼为敌,各种毒蛇猛兽横生,稍有不慎,一只小小毒虫便能要了你的性命。多少年来,无数人魂归深山,连尸首都被葬于猛兽口腹,所以在比赛开始之前我劝各位三思再三思,现在退出还来的及。”
台下静静无声,笑话!都是堂堂七尺的热血汉子,怕个球!等了一会后,廖霸川见无人应声,微微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失望:“那好......”
“等一下!”廖霸川的话被人打断,那人又说道“我要..退..退出”接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身形瘦弱的人出了列。
“诶?这不是廖书生吗?你怎么不钻到你家被窝里读你的学经了,跑到这儿凑什么热闹啊?”人群中有人出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是被他家那个悍娘们儿打过来的!”又有一个人喊道。这人说完人群中又哄起一阵大笑。
这廖书生的老婆是个能顶个男人的悍妇一直嫌他读书窝囊,廖书生是村里有名的怕婆娘。
廖书生捂着脑袋狼狈而逃了,他实在不愿意身处这羞辱中,虽然回家会挨老婆打,那也比丢了命强!
“好!现在我宣布,选拔赛正式开始!第一试!举石!”
这举石李复知道,乃是选拔赛的传统项目,要求是举起猎山队用来练力气的‘杠石’,这杠石是用一根铁棍,两端分别接着一个一个圆形石墩,这石墩每个重一百斤,两个就是两百斤!
“我们山民要想在在这大山中求生,首先要有一把子好力气!这举石的要求就是把两百斤的‘杠石’举起,并且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方为通过!来弟兄们上家伙!“
廖霸川话音刚落,只见猎山队的队员们两手一手拎着一个‘杠石’飞快的把一个个杠石放在应试的这些人的脚下,这一幕,看的李复这些来应试的人啧啧称奇,两条两百斤的杠石拎在手里跟拎着一只鸡似的,同时也让他们热血沸腾,这就是猎山队的队员吗?实在太强了!
廖霸川把香点上,大喊一声“开始”,应试者们开始纷纷把‘杠石’往头上举。李复也照章办事,只是他两手刚把脚下的‘杠石’抬起来,就发现了不对!他从小就混迹在这猎山队里,这杠石他更是举过无数次,所以他知道这绝不是两百斤的杠石!这要比两百斤的重多了!于是,他当下道:“不对!”
“嗯?有何不对?”廖霸川问。
“大川叔,我这杠石要比两百斤重多了,我看得有三百斤不止!”
“一派胡言!”还未等廖霸川说话,今天在座位上的廖庭生道:“这‘杠石’乃是老夫亲自量裁称量,绝无任何不妥,怎么小川子,你不相信老夫吗?李复,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可以马上退出,没人拦你!”
廖霸川道:“世叔为人一向磊落光明,大家有目共睹,侄儿怎敢怀疑。李复!不要无事生非,快做你该做的事!”
李复气不过,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去举,在举到半柱香时,李复只觉得双臂在不由自主的打颤,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不!我一定要坚持住!他想起了刚才猎山队员们拎着两条杠石飞奔的场景,如果是他们的话,这点重量,根本不在话下吧!想到这里,李复紧咬着自己的牙关,奋力坚持着,不一会儿后李复感觉自己的双臂不在打颤了,那杠石举着也没那么重了,李复心头一喜,他知道自己在臂力上又一次突破了!
一柱香后,‘举石’结束。这第一试后,竟只淘汰了九个人,看来在这力气上大家都不简单那!说来也是,在这大山中求生的村民,谁还没把子力气!
“好!第一试结束,共淘汰九人。看来大家都不简单吗?接下来,进行第二试...”廖霸川又开口道。
“这第二试:标枪。这标枪乃是咱们山民打猎时的重要工具,这投掷标枪的技术更是人人都要掌握的本领,来啊!上标靶!”
不一会儿,李复众人就看到两人挑着一个大框子,这大框子里竟全是活蹦乱跳的野兔子。
廖霸川道:“这次标枪比赛的标心是.....”
“我知道!打兔子嘛!..”“哈哈哈哈哈...”人群中有人怪叫道。众人也跟着起哄大笑。这打兔子可是在这山里长大的男孩子们光着屁股时就开始玩的乐事。
廖霸川道:“没错!咱们这次比的就是打兔子...”廖霸川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抹坏笑:“....的眼睛!”
比赛规则是这样的:在广场上立一个木桩,用一条绳子一头套在木桩上一头套在兔子脖子上,用剪刀把兔子尾巴剪断,兔子就会疼的乱跑,由于套着绳子兔子就会沿着木桩跑圈,应试者要在二百米开外,准确的用标枪标中奔跑中兔子的眼睛。并且还会用一个特制的小沙漏来计时,这沙漏漏的极快,充其量,不过二三十息之间!到时不出手者,则视为自动放弃!
这条件看似十分苛刻,但细想之下其实不然。山民们大都从孩提时期就开始玩打兔子的游戏,莫说使用标枪,就是一颗小石子也不会放跑一只野兔。不过要想准确命中眼睛,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切记!在山间与野兽搏斗时,一定要攻其弱点,而眼睛就是它们最大的弱点!好,比赛开始!”
一名队员开始拿着报名簿一个个叫着名字轮流着上靶场,这比赛还是有一些难得,每个人都能准确的标中兔子,但标中兔子眼睛那就不是人人能做到了。但还是有一些人能做到,这其中尤以年龄最大阮志刚,廖家的廖俊毅,廖俊勇两兄弟,还有一个是李复的死对头阮小六做的最为漂亮,掷标枪时几乎没有犹豫,一击即中!
比赛有序的进行着,眼看着就剩李复一个人了...
“李复!”李复听到自己的名字,走到靶场自己的位置,等着标靶...
“队长,有点问题。”负责立靶的人忽然对着廖霸川说道。
“什么问题?”
“队长,没兔子了!”
“什么,没兔子了?怎么这么巧?”
李复也暗道郁闷...
这时廖庭生道:“那还有没有能代替兔子的?”
这负责的人也是廖家的一个后生,叫廖霸杰。此时他回到:“世叔,还有几只黄狼。”
“那好,就用黄狼!”廖庭生直接道。
“什么..”廖庭生话一出,场上就一片惊声,这黄狼可是专抓兔子的,比兔子要跑的快多了!
李复更是心头大气,他直觉有那里不对,他脾气本就又穷又横,当下直接道:“廖老头,我看你是存心整我!”
“爷爷,你还不为我做主?”李复向他爷爷求助。
“住口!廖先生乃一族之长,岂是你这黄毛小儿可随意谩骂的,霸川,给我掌嘴!”李复爷爷怒道。
“是,村长”廖霸川从命道。紧接着就抡起胳膊一巴掌呼在李复脸上。
李复捂着脸,心里委屈的只想哭。
接着,李复爷爷怒道:“廖先生向来公明大义,岂会为难你这黄毛小儿,黄狼怎么了?还不都是绕着圈跑,况且黄狼眼睛还大呢!”
言毕爷爷就闭着眼睛不再说话。李复无奈,只能再次走到靶场站定。
负责立靶的人抓来一只黄狼,与木桩一起套好之后,手起刀落!一刀就把黄狼的尾巴割了下来,只听黄狼“嗷...”的一声痛叫,登时就绕着木桩闪电似的狂奔起来。在明亮的火光下,黄狼所过之处升起了一溜尘烟。
李复持着标枪,看着飞奔的黄狼,毫无头绪!慌乱紧张的汗顺着脑门子流下!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嗤...嗤..”的响着,
他感觉自己这次一定完了!他好不甘心!进入猎山队是他从儿时就有的梦想!难道就这么破灭了吗?
“黄狼怎么了?还不是绕着圈跑...”慌乱中,李复脑子里忽然冒出了爷爷刚才说的话!他忽然感觉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对啊!这黄狼虽然速度快,可它不是乱跑!它是按照‘一定规律’来行进的,李复心想自己刚才完全被这这黄狼搞乱了,一心纠结于黄狼的速度,这本就是舍本逐末的做法。‘规律’?..对!就是规律!
李复开始聚精会神的观察着那只奔跑中的黄狼,脑子里反复计算着黄狼跑一圈需要的时间..以一个点为‘起点’和‘终点’,准心是黄狼的眼睛..只要把握好时间,节奏以及出手的时机,黄狼跑的快!我的标枪要更快!
李复眼神坚定,抓准时机,用尽全力,大喝一声!猛地一枪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