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凭空弄出花来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至于说在头顶上真的弄出三朵花来,那还真没有人尝试过。何况,这里的三花并不是三朵花的意思,而是人、地、天三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则聚于玄关一窍。”
凤容梵认真听完,然后点点头,继续看医书去了。林婶见凤容梵不说话了,陈般若也带着一脸懵里懵懂的继续砍柴,笑笑,继续手上的针线活儿了。
场面继续安宁下去,直到。
“扑哧!”一只白色的鸟儿直直的落在地上,把鸽子击落下来的陈般若默默的低下头看着脚尖。
凤容梵见林婶要放下针线,起先一步站起来,走到那只动了动最终死去的鸽子身边,与此同时,在屋檐上待着的五色鸟儿也飞到了鸽子身边,用鸟喙碰了碰鸽子,确认那只鸽子是死翘翘了。
“中午吃鸽子汤吧。”凤容梵蹲下身来,话是这么说的,但凤容梵还真不敢拿起鸽子,尽管凤容梵已经蹲了下来要捡鸽子。
“也倒是难怪了,还有这样肥厚的鸽子飞来。”已经收起针线盒的林婶先一步走了过来,直接一提留的捡起鸽子,看到鸽子脚下还有东西,便取了下来递给凤容梵“这鸽子怎么飞到咱们院子呢?”
凤容梵接了字条,展开来念道“李姑娘,见字如晤……”凤容梵止了音,颇为不自在。
林婶看着情形,一番思考后便知晓这鸽子为什么落在自家院子里了,就笑笑,索性这只鸽子已经死了,就提着鸽子往厨房去了。
凤容梵这才依旧展开字条,看完之后折叠起来,对着一旁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陈般若道“是李之适的信鸽。”
后者眨巴眨巴眼睛“是不好意思出面出尔发尔,所以让鸽子带决绝信么?”
凤容梵摇头“是因为他现在生意上有小鞋穿,以及有几方人渗透李府来着,安宁侯也找过他。为了安全起见,他就没来这里了。”
“李家哥哥这么做,很不像是个见过几次面的人。要么,李家哥哥放在了心尖上,要么李家哥哥另有打算。”陈般若中肯说道。
“你认为他是坏人?”
陈般若摇摇头“我不知道。”
“所以,那就回信吧。”说着,凤容梵回屋拿了纸墨笔砚出来,但这封回信直到黄昏才完成,不是说这封信如何洋洋洒洒几千字,而是凤容梵本就没有学过书法,连写字都没有怎么学过,也就勉强用左右手写了几行字。至于为什么是左右手,这是因为凤容梵五岁以前是用左手,五岁以后是用右手的,虽然五岁之前习字多,但年代久远,左手已经生疏了,而右手几乎是没有习字,所以以右手握着左手的姿势面前完成了回信。
不过,这其中让凤容梵差异的是,其中有一个字她用右手写的颇为漂亮,但是在一堆很不能看的字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工整的“约”字,显得其他的字特别的……丑。
“梵姐姐,要不,我帮你回信吧?”陈般若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自己开口道。
凤容梵四处看看,然后拿眼看着不远处优哉游哉的五色鸟儿,拿起一旁李之适寄过来的字条,给鸟儿闻闻,然后就将新写的字条绑在五色鸟的脚上。
“这只鸟,能送信?”
凤容梵笑笑“你觉得我写成那样要完全认清楚需要多长时间、多大精力?”见陈般若不解,凤容梵继续道“这只五色鸟很可疑,而我并不怎么想回应李之适的消息。所以这只鸟儿带着信息找他家主人最好不过了。”
陈般若点点头“这只鸟儿很有灵性,不怎么像是山野自己有的,我还以为梵姐姐是要放任它在这里了。”
“要么,它能够成为一只信鸽,要么就滚。”说着,凤容梵缓缓看向一旁的鸟儿。
“扑哧”一声,那只鸟儿受惊一般立刻飞走了。
看着高飞的五色鸟,陈般若摇摇头“那什么时候回信?”
“等刚才那封信的字迹练习工整后,”收回眼神,凤容梵看向陈般若“你的字迹应当不错罢。”
陈般若一愣,然后连忙点头“还好!”
之后几天果真由陈般若教导凤容梵练字了,但几天那只五色鸟就带了回信过来,而且五色鸟明显胖了许多。
这只鸟儿能回来且带着回信着实让凤容梵小小的意外了一下,尤其是看到信中的内容,凤容梵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相比于上一次的回信,这次李之适收到的回信明显容易辨别多了,凤容梵这次的回信除了一一解答为什么,顺便提了一下“天多变、增减衣”,虽然整篇信很直白,但还是让李之适止不住的开心,这下刚收拾完生意上事情回到书房的李之适一边笑着一边研磨,而那只五色鸟颇为高傲的站在笔架上砸吧砸吧嘴巴。李之适研完墨之后这才注意到信使,立刻将一旁的碟子拿了过来,小心的放在五色鸟眼下,见五色鸟慢慢的啄食后,李之适这才提笔回信,相较于之前的“见字如晤”,此刻换成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及至将近十来封信后,李之适已经将“李姑娘”改为了“阿梵”。
而凤容梵这边没料到李之适如此上心,每次回信必然一条一条的回答,但独独就是对于凤容梵询问是否因为她和陈般若的关系导致李之适是否无法抽身,李之适选择不回答。
这两人通信频繁,叫陈般若有了其他想法。因凤容梵喜怒难形于色,陈般若觉着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和其他女子一样爱笑,但凤容梵每封信都回,且看样子还是有几分信到手中略有些松气的意味,陈般若觉着,李之适是入了凤容梵的眼。
尽管凤容梵一点都不忌讳陈般若看信,但陈般若后面不看了,毕竟现在的陈般若重要的是练好武功,以及看着凤容梵有个好归宿,这两人的来信指不定到后面就会有些情意绵绵的话来,陈般若全部看了难免尴尬。
不过,情意绵绵的只是李之适。大概是思念过深,在小李家连番逼迫下,李之适虽然将李家产业保留了大部分,但因一晚外出商谈,回来的时候淋了些雨,又因为先看了凤容梵的信后才去洗漱的,便病倒了。李之适若是让他人代为回信,怕是凤容梵起疑,若是选择迟一些回信,若凤容梵在乎自然会先问及,但要是不在乎那下一封信还是要等自己的回信才能到了。思及此,李之适决定等自己亲自回信。
但这病来的气势汹汹,倒是让李之适越发的病重了。好在李之适在清醒的时候特意让府上总管去请了和李府颇具交情的大夫过来。而李老爷听到这吩咐,当下就让总管看住府上一干奴仆杂役,在李之适没有康复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开。
在这样一番命令以及新请的大夫调理下,李之适躺了三四日才终于转危为安;同时,府上的奸细也揪了出来,直接扭送官府,并由官府下了谋财害命的罪名下了大狱。
而能下床的李之适本打算立刻回信,但迟迟没有收到回信后,心中颇多遗憾,之后便拿出之前凤容梵写的所有信,一遍一遍看完后,越发的觉得意难平:或者说是李之适发觉他所有的力气打在了棉花上,没半点反弹的那种。
尽管李之适对凤容梵的不作为感到怨恨,但不过几天,还是不忍心一直僵持下去,便还是回信了。只不过,因为五色鸟在李府逗留了许久,被养的颇为丰润,导致五色鸟带着情书回去的时候颇为无力,这不,还没飞多远,五色鸟不得不在一处屋檐上落下。这五色鸟正四处张望的时候,忽见到一酒楼阁楼上熟悉的身影,那只五色鸟儿一扑哧翅膀,立刻飞了过去。
“……”被突然落在窗台上的鸟儿吓了一跳的席络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看清楚那一团是只鸟儿后,才略略拍拍胸口“这是你的五色鸟?”
萧无心摇摇头,见韩明用真气将五色鸟儿困在哪儿,并走过去取下鸟儿足下的字条。
“这并不是我的。”萧无心再次说道。
韩明得了这句话,没有开口。展开字条,一封暗含怨艾但仍是情意绵绵得字条就展现在韩明眼前。
默默的收起字条,韩明挥挥手,刚才那只被盯住的五色鸟儿一得自由立刻飞走了。
“是封情书……”韩明说着,将字条放在桌上。
席络悄悄注视着桌上得字条,见萧无心迟迟没有动静,默默的把字条拿了过来,看完之后,席络依旧折叠好放在桌子上。
“那只鸟儿没有带信去,大约会破坏一桩姻缘了。”席络摇摇头道,语气中暗含着对韩明的责怪。
“女子薄幸,本就该弃。”韩明淡淡道,依旧站在两人不远处默默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席络见韩明退开,端起萧无心倒好的梨花酿,小声道“这人是空有武功的莽夫么?”
萧无心自然知道韩明不是非要排挤那封信的女主角,而是因为席络的责怪语气让韩明这样说了。不过,韩明不是他的队友,而且是席络在派遣韩明,萧无心很乐意帮着席络一同对付韩明的。
“大抵是仗着武功高看不起人了。”
席络连连点头。
不远处被两人排挤的韩明慢慢低下头来,他现在很怀疑他当时为什么选择了这条路,如果让他找到了人,他会克制自己不弄死那个人!
这么长时间没有回信,凤容梵不是不诧异,但她心中想着可能是人家心思疲乏了,现在是六月间又是农忙的时候,虽然林叔一直说不要人帮忙,但陈般若、凤容梵还是搭把手的,其中家里的洗洗刷刷还是由着林婶照顾,陈般若跟着林叔去田地里收割去了,而凤容梵就帮着在空地上晒稻子、看稻子了;此外,除了那只五色鸟,他们也没有其他的信鸽了:是以,凤容梵迟迟没有回信。
一炷香前便待在树荫下,此刻凤容梵头顶上已经有点发热了,太阳直直的晒在头顶上了。凤容梵站起来再次挪到树荫下,继续看着四周的稻谷,如果有鸟儿落下她便站起来直接丢一颗石子过去,说来也怪,凤容梵石子丢的十分精准,这倒是省了她反反复复的站起来、坐下去。
“你是……你是林叔林婶哪里的李家妹子罢?”拿着竹篮的姑娘看到偌大的空地上只有凤容梵一个人,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
凤容梵点点头,并且站起来到“是。李姑娘午安。”
李家格致听到这姑娘声音虽然带了点长期不怎么讲话的喑哑,但轻柔、和善且些许的清冷,颇为欢喜凤容梵了,连连点头道“是了,但这么热的天气你一个人在树下也就罢了,怎么还带着面纱呢?”
凤容梵想了想,掀开面纱一角,见李格致明了依旧放下面纱来“早年间天灾人祸的成就了一副见不得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