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软软的拂过校园内玉兰树的树梢,叶子与叶子之间相触发出沙沙的声响,奏出优美的晨曲回荡在校园内。
阳光在云层中渐渐露出光芒,给予大地万物丝丝温暖,渐渐地把黑暗驱散。
跑道上的运动员挥洒汗水拔腿奔跑,架起的栏杆在风中等待下一个完美的跳跃,抛出的铅球在足球场空中借上阳光的光芒而留下瞬间最耀眼的弧线……
他们如此认真训练是盼望着校运会的到来,等待A班与B班终极的比赛。
与此同时,原来A班的领队阮萌因为昨晚没做作业,被同桌的杜其枫责令留在教室里赶作业中。
阮萌对这些科目的内容持续处于空白状态,还逼着在两三小时内把作业一次性做完,对她来说比在操场上跑二十圈还辛苦。苦逼着一张脸在纸上急速写啊写,她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确,反正把他们做好了一切就结束。
对功课,她一直是这么认为。
阳光慢慢的从窗外溜进来了,它的出现告诉阮萌已经天明了,离上课的时间剩下不到一个多钟头。
苦逼的阮萌愕然发现自己握着笔的右手在光芒中抖个不停,眼睛不经意的瞄向旁边林立整齐的还没碰过的作业,生命值随即下降了一半。因为昨晚饮过(葡萄酒)酒,不胜酒力的她醒来头一直疼着,对着讨厌的作业经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压抑着的痛楚终于要爆发,生命值继续下降至离脱魂状态仅隔一刻之差。
“我受不了了!”双拳猛地敲在桌面上,苦逼的阮萌带着咆嚎声冲出教室,领着视死如归的精神一直飞奔到操场上,风尘扑扑的来到杜其枫面前,双手死死地握紧杜其枫的肩膀,嚎叫道:“我要奔跑我要奔跑我要奔跑我要奔跑!”
她的高音频率几乎震破在场人士的耳膜,杜其枫双手忙着捂住耳朵连连点头答应。获得允许的阮萌像只被囚困已久的猛兽出笼般在跑道上狂奔。
“好恐怖的发泄方式。”布宁抖着身子,闷闷的说:“她还算是人类吗?”
“没想到让她完成作业几乎要了她的命。”杜其枫望着阮萌奔跑的背影,悔疚感泛滥地紧握拳头,深度自责说:“我错了,不该突然对她施加压力,让她如此痛苦。”
布宁说:“你继续节哀,我口渴了,喝了水等会儿再跑。”见杜其枫扬手示意他去休息,然后转身走开。
“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不会怪责你的。”
说话的声音像一楼阳光般温暖淌入心扉。杜其枫不禁好奇转过头来看,站在他背后说话的人正是黎燕沁本人!
“嘿,今天这么早回来?”杜其枫问。
“睡不着了就回学校,顺便看看你们训练成怎样?”放眼望去广阔的操场,视线扑捉到一个敏捷的身影,黎燕沁扬唇说:“阮萌还是那么有活力啊,班里有她在,比赛一定会赢!”
“其他同学也不差,虽然没有阮萌那种恐怖的爆发力,但是有他们相助,赢张询荇这厮是指日可待的事。”杜其枫自信满满的说。
阳光洒在杜其枫俊美的五官,唇角洋溢着胜利的笑,与以往那张略带忧郁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黎燕沁想,杜其枫的转变或多或少离不开阮萌,那个把朋友与生命画等号的女生,把他的世界观改变了,确实是件好事。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个操场成了他们筑起友谊基础的地方。
是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能与阮萌认识,是大家的荣幸!
黎燕沁笑笑说:“我也该回教室把作业做完。”
杜其枫好奇地问:“昨天下午那么早回去还没做好?不像你的作风。”
“哪有,家父一位工作上的朋友昨晚办了个生日宴会,还指名请我去。”黎燕沁说:“他说他没有女儿,想认我做他的契女。”
“人家都把你当宝贝来宠爱着。”
“可他的小儿子讨厌我,还当众用果汁淋湿我的礼服裙,然后悄悄地溜走。”黎燕沁回忆说:“看在是他父亲的生日宴会和他大哥诚实的道歉,才没有把他现场抖出来。”
呵呵,小强以为自己没有被人发现,还很了不起的跟杜其枫炫耀他自己的战绩。
杜其枫啧啧的暗骂道:‘那个笨蛋,只会做些蠢事来给别人麻烦。’
“他只是被家里人宠坏了,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否正确。”黎燕沁说:“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一样会宠着他,任由他胡闹。”
一股冰冷的感觉触入皮肤,冷得杜其枫“哎呀”的紧闭着眼,“好冻。”
布宁收起结了冰的矿泉水,递给他另一瓶矿泉水,笑了笑说:“这瓶没有冷藏。”
杜其枫接过来就拧开盖子,呵呵地说:“如果被你家人知道有人对你如此无礼,他们会怎么处理?”杜其枫自己打从心里很赞成黎燕沁说的话,可是另一边是自己认识多年的网友,总不能见死不救,只好先下手为强打探对方的想法在作出完美的计划。
“我父亲会直接把他送到南极喂雪豹。”
“用不着送到南极那么远吧?”
“我尊贵的母亲大人也怎么认为,是她处理的话直接把人送到自己的府邸做奴隶,让他知道人上有人,林中有王的道理。”
噗——
水花闪亮地喷出口,杜其枫皮笑肉不笑的忙用手背抹下颚的水珠,说:“呵呵,方式太刺激了。”
一个送南极喂雪豹,一个做自己脚下的奴隶,她的双亲思想怎么黑暗得像原始社会呢?看来都不是那种容易用道理沟通的人,小强真会找麻烦啊。
虽然不知道杜其枫和黎燕沁在说谁,但他们讨论的话题太血色。布宁扰了扰头发,手指指向前方说:“用不着那么麻烦,再犯错就罚他像阮萌那样狂跑。”
黎燕沁忙摆手说:“前提是他有阮萌那种体质才行,搞不好没跑几圈就晕倒,反而让我来照顾他。”
布宁问:“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秘密。”黎燕沁甜甜一笑,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扬起裙摆转身回教室。
杜其枫无言低头投降了。拜托,你们给点好的建议行不行?
跑了一会,阮萌像活过来似的高兴地跑向杜其枫那儿,“哇,好爽啊。”
看她那张运动后涨红了的脸蛋,杜其枫忍不住把布宁拿来的冰冻矿泉水触上她的额头,笑说:“阮萌,你的水。”
“好冷啊!”阮萌接过矿泉水,委屈的说:“怎么给我这个?难道你不知道运动后不可以饮冰冻的饮料吗?”
“哈哈,我忘记了,你先拿着它,我去给你找另一瓶来。”杜其枫转头就跟身边的布宁说:“休息够了请自觉回队跑步。”
看着杜其枫离开的背影,再回头看旁边进入花痴状态的阮萌,布宁那个纳闷啊,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玩暧昧也要看地方,被杜其思看见了她会发飙。
哎呀,想曹操曹操就到。
杜其思径直走来,一手抢走阮萌手中的矿泉水,拿来拧开盖子昂头就喝,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瓶子还给阮萌,说:“还给你。”转身就走了。
杜其思从出场到离开,整个过程不足一分钟的时间,难道她一直就藏在附近?
由此推测,阮萌和杜其枫的对话她是完完整整的看着!
妹妹的失态,作为哥哥的当然代替妹妹现在,马上,立刻给对方道歉,“抱歉,阮萌同学,阿思今天状态欠佳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望你见谅。”
“没关系啦,水没了可以再买回来。”阮萌说:“再说,她哥哥不是去给我找水来吗?我等他一回儿不会因为饥渴而死的。”
阮萌说得轻松,不代表布宁听得轻松,他在想啊,杜其思会不会又藏在一边监视着呢。
她最爱的哥哥跟别的女生在那儿聊得亲亲我我的,不气才怪!
杜其思思量过时间和环境问题,喝光一瓶水已经很便宜阮萌,真要跟她斗一场,只能等到校运会那天了。
她和阮萌必须有个了结!
所以在比赛之前,杜其思只能把气忍下来,养精畜锐等待决战之日!
“哦,早安啊。”张询荇倒是很适时的出现在杜其思面前,扬起她自认为世界上最柔顺的刘海,手拾玫瑰亲切问候,“我的朱丽叶今天怎么啦?是不是训练太累了?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忘记带水回来,又不好意思跟自己班上的同学说,所以一个人走开来到这儿。幸好让我及时发现了,不然你会因为饥渴而晕倒。来,我给你带上一瓶法国进口的矿泉水,包你喝一口喜欢上它的清凉。”
“你好啰嗦!滚给我!”
不等张询荇发话,杜其思二话不说,连带阮萌的那股怒火发泄在张询荇身上,直接把她踢飞到二十米远的草地上。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认为张询荇被杜其思踢飞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不会有人当面出来责怪杜其思什么。
除了约莫猜到事实真相的布宁一人,惊慌失色地逃离这个充满怨恨和杀气的地方。
就在杜其枫满心欢喜地跑回来给阮萌带上矿泉水的路上,布宁腾空出来拦住他,语气深长的说:“我不管你和其他人交朋友的事,但你是不是先把阿思的事处理好再交朋友?毕竟她比任何一个人更关注你的一举一动,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为你操心做傻事吗?”
“我知道了,我会找适当的时间找她谈谈。”
“你还好吗?”
阮萌蹲下来好心慰问张询荇,张询荇慌忙地爬起来跪坐好,哼的一声别过头不理她。
被人当做透明的阮萌没好气的说:“你想继续冥想我不阻碍,但是你额头上的血必须清理好。”
张询荇“哎呀”的忙从裤袋里拿出手帕轻擦额上的伤口。仍然不理会身边的阮萌。
“你们怎么啦?”拿水回来的杜其枫不经意的瞄到阮萌手上的空瓶子,好奇的问阮萌:“你不是说不喝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你说它?”阮萌拿出空瓶子对杜其枫说:“刚才你妹妹太渴,跑来饮光了。”
“什么?是阿思饮了你的水?”
“什么?是朱丽叶喝了你的水?”
杜其枫和张询荇两人同时惊讶地盯向阮萌和她手中的空瓶子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还给你。’这句算不算?”阮萌想啊,杜其思不过喝了自己的矿泉水而已,也没有像对张询荇那样对待自己,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吧。然后笑嘻嘻的对他们说:“没关系,作为本班的体育委员的我当然要无私的替班里的同学服务,不过是一瓶水,我等会儿再喝另一瓶就行啦。”
阮萌说得倒是轻松啊,听着的两个人着急的着急,愤怒的愤怒,根本没把杜其思饮阮萌的水当做很普通的事来对待。
张询荇牙痒痒的盯着那罐空瓶子,联想到自己的矿泉水被杜其思无情的对待,原来是因为她事先喝光了阮萌手上的矿泉水。自己热情似火的付出得到的竟然是冷酷的漠视,自尊心极强的张询荇怎能承受得了?
失去理性的张询荇眼冒杀气,一把抢走阮萌手上的空瓶子,转身以光速的速度溜了。她可谓狼狈来去无颜啊。
“她怎么啦?”阮萌不解的问杜其枫:“难道是我说错了?”
“庸管她的事。”杜其枫说:“你还想训练吗?先去换回钉鞋再来,你看你的布鞋快跑烂了。”
“明白。”
阮萌接上杜其枫的矿泉水,向他顽皮的敬了个礼,转身跑了。
她还是那么爱闹,像小孩子一样鬼马。杜其枫就是喜欢她开朗的性格,让他感到每天的生活带来活力。
“杜其枫同学。”左箐气喘吁吁的跑来说:“呼呼,新的……新的跳高纪录……我过了。呼呼,你教的方法还真管用。谢谢你!”
“客气什么,来,先歇一会。”
“谢谢。”
杜其枫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地方转来一阵尖叫声,惨烈而悲壮的回传在校园内的每个角落。
有人问:“发生什么事呢?”
有人说:“不晓得,好像是那栋楼传来的。”
另一个人问:“喂,那儿不是学员储物室的地方吗?”
正当大伙还在猜测的时候,储物室里跑来一名女生,她慌张的对大伙大喊:“不好了,里面有人流血了!”
“不会吧,大清早的来血案。噫,杜其枫同学,你去哪?”
杜其枫没有回答左箐的问话,径直跑向案发地点。
越是接近储物室,他就越不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告诉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