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阳无奈的抿了抿嘴,她看似随意的给贺尘盖好被子,轻轻嘱咐道“汝先好好歇着,不必再多虑,案子的事情,吾已经有些眉目了。至于……这人情吾会还的。”
贺尘冲她眨了眨眼睛,眼尾通红,眼中转着暗流。
“那厮只给我扎了银针,其余的什么都没做……殿下也不要多虑。”
白安阳咬了咬下唇,自己表现的有这样明显吗?
她当时一想到风珑月的手可能触摸到……她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不舒服。
她没有再看贺尘而是快步走了出去。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刚走出屏风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了,刚才还满脸笑意,衣饰整齐的风珑月,此时跌倒在地上,面纱被撕成了两半。
她见太子走了出来,便连忙抱住了白安阳的腿。
白冬凊见状立刻怒吼道“还不快把这个刁女给朕拖下去!”
这时白安阳才看清那女子真正的容颜,她……她的脸上竟然纹了一朵扶桑花!
一朵如烈火般耀红的花覆盖了她的整个左脸,花瓣纹在她的鼻翼上、眼角尾、下颌处,整个左脸显得极其妖艳诡异。
她的右脸则是另一番景象,皮肤白皙的渗人,且异常光滑,眼尾处好似粘了一枚亮珠,在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两个侍卫上前强行将风珑月往外拖,白安阳望着气冲冲的父皇和脸黑的不见底的贺寒之,慢慢的问道“这是……发生何事了?”
白冬凊脑海中立马又浮现了刚才那一幕,敢这么忤逆他的,普天之下也就风珑月这么一个。
方才他见风珑月满眼笑意,便知道贺尘应该已经无恙了。
“陛下,少将军已经治好了,这可以证明臣女确实所言非虚,那是否可以请大将军给臣女道歉了?”
他刚想出声询问没想到便被风珑月抢了话。
他的脸色当场一沉“放肆!是谁给汝的胆子敢让大将军给汝道歉!”
“就凭臣女救活了他家公子,他不应该给吾陪个不是么?
方才他那么看不起吾,吾肯救那个贺尘是在给太子面子,要不然吾为何要救他?”
贺寒之冷冷一笑,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将她的面纱摘下“吾听说风少丞的千金知书达礼,可不是是汝这样的!汝到底是何人!胆敢冒充风珑月!”
就在她的脸暴露在空中的一瞬间,贺寒之和白冬凊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块口凉气,贺寒之接着便将她扔到了地上。
白冬凊和贺寒之对望一眼,白冬凊嘴唇一动“大胆!来人,把她推出去斩了!”
这就是白安阳在屏风后听见那句怒吼。
白冬凊朝白安阳摆了摆手“此女绝不可能是风珑月!此事汝就不要多管了,此等妖女留她不得。”
风珑月已经快被拖到门口了,她突然朝着白安阳喊道“太子殿下!汝可还曾记得九宝?”
九宝!一个小小的背影出现在她的记忆中,那时的她刚刚三岁,丧母之痛无语言说,整个宫殿里又只有她一人,日子过的很是孤单。
但就在那个昏暗的日子里,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陪着她。
那个人会在每个晚上给她递纸条,陪她聊天。
她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那个人回答说叫九宝。
她从未见过那个人的正脸,只隐隐约约见过背影,后来那个人不知为何停止了与她的通信,而那时的她身边已经有了潆溪和乔驰。
所以,那个人便在她的记忆里悄悄隐去。
现在这段记忆又被强行唤醒了。
白安阳立刻出声道“等等!汝是九宝?”
“正是臣女,殿下可还记得吗?以前每天晚上臣女都会给殿下……”
然而风珑月还未说完,白冬凊便大喝一声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还不快把她带下去,打入天牢!”
白安阳眼看着她被拖出门外,可却并没有再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不宜让她再继续说下去,毕竟还有贺寒之在场。
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半夜私信,哪怕是儿时,传出去也有损名声。
况且父皇没有再说直接斩了她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贺寒之见白冬凊脸色差到了极点,便主动说道“陛下,此女就交给您处置了,臣先带着尘儿回去休养了。”
白冬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寒之啊,汝先带着尘儿去太熙殿歇着吧,他的毒才刚解,不宜舟车劳顿。”
贺寒之拍了拍白安阳的肩膀,向白冬凊点点头,便进去抱贺尘去了。
屏风后的贺尘早已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听在了耳中,他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拳,这个风珑月胆子不小!还敢……
不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吾就不是贺尘!
贺尘见贺寒之走了进来作势想要抱他,便主动坐了起来
“孩儿已无大碍,父亲不必担心,还是孩儿自己走吧。”
贺寒之见他确实没有大碍了,也不再勉强,扶着他慢慢走了出去。
在路过白安阳的时候,贺尘悄悄用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往她的手里塞了个字条。
白安阳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她将纸条紧紧握在手中,看着贺尘慢慢踱出了房门。
贺寒之看着贺尘疲惫的样子,出声问道“尘儿,汝是不是该给父亲说一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贺尘轻咳两声“父亲,等儿梳理好这一切自会向您禀报。”
“那汝先回答为父,汝为何会替乔驰渡毒,是为了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