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姐姐……”还是她先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来的?澈哥哥怎么没说?我过来之后,也一直没看见你啊。”
没错,我撞上的人,正是轩辕溪。
“那个,我刚来,刚来。”我讪讪一笑,心里却想,这下惨了。一会段子言也从茅房走出来,我不是糗大了?
不过这笑却凝在了嘴角,因为我看到站在轩辕溪身后不远处,那道殷红的身影。
缱绻的眉眼,魅惑的笑颜,妖娆的身姿,美得犹若谪仙,却不似谪仙那般的冷清,而是有种浓烈的邪气,美得更胜女子,却不似女子那般的娇弱,而是有种飘渺的俊逸。
花曜,真是应了他的名字,似罂粟花一样的妖魅,如黑曜石一样的耀眼。
原来,他说的有事,便是来这里陪着轩辕溪?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把犹然残留在唇角的笑意扩大。
“挽歌?”妖看到我,显然一惊,“你……”
这句话,颓然消失在段子言拥住我的腰身瞬间。
“花曜,我回来了。”段子言浅笑一下,直直的看向妖。
“挽歌姐姐,我这就去叫澈哥哥来,他看到你肯定开心。”轩辕溪一脸愉悦的跑开,完全没发现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古怪。
我们三人,站在原地。直到轩辕澈的声音传来,“挽歌,铺子里的声音可还好?”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开的店。”我笑着答,“不过,我可不可以借住在这边一段时间?”
“当然。”他答得干脆,走过来,却盯着段子言挂在我腰上的手,脸色忽明忽暗。
“那个,他也一起借住,行么?”我扯了扯段子言的袖子,示意他放手。他虽是不情愿,但在我高压的眼神下,还是撇撇嘴,放了手。
“住在澈府上并非难事,只是这位兄台可否讲明身份。澈府上不能收留身份不明之人,还望兄台见谅。”一席话说的谦和有礼。
但是,这明显是个难题。我总不能告诉轩辕澈这就是杀他未遂的那个蚀日教的头号杀手吧?我正皱了眉毛冥思该胡诌个什么理由,段子言自己倒是开口了。
“在下段子言,是挽歌的未婚夫。可惜我二人皆是年幼丧失双亲,又断了联系。现在偏又遇上,真是机缘巧合。”
“哦?澈记得兄台武功好像不一般啊。”
“我后被一位隐世高人收留,传授了些皮毛功夫,仅作笑饵罢了。”
“挽歌,可是如此?”
我正欣赏着两个人明显有嫌隙的你一言我一语,没想到轩辕澈却转了话口到我这边。
一来,如果我现在推翻段子言的谎言便会让轩辕澈更加起疑,二来,段子言背弃蚀日教前来救我,这份感动依旧驻留在我心底。
所以,我略一思考,便淡淡的点了下头。
段子言惊喜的拥我入怀,在我耳边呢喃,“娘子……终是肯认我这个未婚夫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忽略,轩辕澈和妖眼中,一闪而过却明显无比的哀伤。
“澈皇子,如果不嫌叨扰,花曜便也借住些时日,可好?”妖突然牵动着唇角,温和的问道。
“自然不是叨扰,只是,怕溪儿到时要更勤来了。”
旁边的轩辕溪已经羞得脸颊泛红,却昂着高傲的脑袋,口是心非又伶俐的很,“澈哥哥,休要取笑我,眼下你还是烦恼挽歌姐姐已有未婚夫的事吧。”
这句话,本来像是玩笑,却真真让我们剩下的四人,尴尬在了原地。
那晚,轩辕澈便让人准备好了三间上房,然后待送走溪公主后,我们几个人对月畅饮。轩辕澈没问我为何借住,对段子言的身份也不深究,对此,我真的只能用眼前大碗大碗的酒感谢他了。
趁着段子言和轩辕澈正拼酒拼的起劲,妖倾过身子问我,“出了什么事?”
“呵,教里知道我要脱离组织,便派人杀我,雨杏由此而死,幸好千钧一发时,段子言救了我。”我放下眼前的酒水,突然笑的很暖很暖,眸子闪烁,“如果段没来,我也许就横尸胭脂铺了呢。”
妖听完我的话,墨色星眸里突然流动着一股我分辨不出的情绪。良久,垂下眼帘,轻声吐出两个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