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露水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裤，但这会儿没谁在意。暖玉站在冷少尘身边，他们的手紧紧握着。
黄巢看着那个有些慌乱的道士：“道长，你不用害怕，只要我问你的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便不伤你一根毫毛，如果不，那我就保证不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了。”
那道士看样子有五十来岁，理了理道袍：“你们这群宵小，不知抓本道来所为何事，如果是伤天害理之事，便是我的性命给你们又何妨。”
“好骨气，我们要你的命有什么用，能当柴烧，能当钱花？别以为你不怕死我们就没办法了，要你生不如死的法子多着呢。”黄巢恶狠狠地吓他。
那道士咳了了下，头转向一边，不屑理他的样子。
“我问你，你们山上老一点的道士前些日子都干嘛去了？”黄巢问道。
“这是我道家之事，与你等何干？”
“有没有干系，不是你说的算，快点说吧。”黄巢道。
道士叹了口气：“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们的香火钱有数，要抢劫你们是打错算盘了。”
“谁看得上你们的破道观，问你回答便是。”黄巢手下一人着急起来。
“前些时间我们下山，受人之托，帮忙降妖伏魔来着，这跟你们这些凡人有关吗？”道长立着眉毛道。
黄巢和冷少尘对了个眼色，然后道：“哦，那个妖你们可捉住了？在你们观里吗？”
“自然捉住了，至于在哪儿，我就不得而知。因为我辈份不够。那属机密。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嘿嘿，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点？”黄巢嘲笑道。
那道士才反应过来：“你等凡夫俗子，管这些做甚？莫不是你们也着了道？”说着上下的打量众人。
“怎么安顿他？”冷少尘问。
黄巢道：“这好办，让我的人把他化化妆，带走，过些日子没事了，再把他放出来就是。”
道士认命地也不再言语，他还真是竹筒倒豆子。
道士被带走，众人简单商量一下，黄巢决定正大光明地上山要人，不对，是要妖。
冷少尘表示同意，他想道士都是高人，并比不宵小，所以正大光明倒显然尊重些，讲起理来也好说。
众人一行径直上山，几十人的队伍显然有些浩荡。
暖玉走在冷少尘身边，心里很踏实，她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只是希望他们还没对师付下手，如果师付还活着，她对救出他抱着很大的希望，就凭这些人，没个结果，事情不会轻易结束。
晨光已现，太阳在山的另一边隐隐地射出光来。林间的空气湿润清新，倒有些凉意。暖玉正想着，冷少尘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耳边轻轻问：“冷吗？”
暖玉刹时脸热心跳，她从未想过，有些呆板的冷少尘在众人面前会做出如此亲热的举动来。
至于冷少尘心之所至，情之所发，非常自然，倒未觉任何不妥。
一行人终于来到白云观，那个玄志在门口看到他们来了，倒不惊慌，好象早就预料到了，径直上前施了一礼道：“家师等各位已久，还请随小道入观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道士还真有些本事。
但既来之则安之，众人跟着他走了进去。
观内，有五位年长些的道长，还有数十位道众，列成几队，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黄巢等人也戒备起来。
一位掌门样的人物说道：“你们伤我道徒，抢我道长，所为何事？”
冷少尘客气地施了一礼道：“在下深知冒犯，只是救人心切，还望道长原谅与成全。”
“救人？此话怎讲？我观里可囚禁了你的人？”道长眉头一蹙道。
“敢问道长前些时日出山，是否捉拿了一男一女？”冷少尘道。
“一男一女？我等前些时日下山也不过是替人办事而已，何况我道替天行道，只会捉妖，不会捉人。”
“好吧，就算是妖，你们可是捉了这两个妖？”
“难道你们是为他们而来？”道长奇怪地问：“他倒是害人不浅，看来你等也是被迷惑之人？”
“他们从未害过人，倒是助人救人，比世上的人不知要好上多些，你们凭什么就把他们说捉就捉了，你们以为自己是替天行道，但谁来评定你们？你们做的就是对的？”暖玉激动地道。
道长一脸疑惑：“他们害人事实有目共睹，你们何以如此愤怒？”
“害人？他们害过谁？我与他接触时间这么长，只见他救人。”暖玉大声道。
“牛头村的百姓被他们害的有家难回，有亲难认，方圆百里不敢有人烟，此事还小？他们害人命共五十六人，各个有名有姓，能假得了？”
“牛头村？”冷少尘皱着眉看看黄巢，黄巢也摇摇头，他手下之人附耳说道：“离此二百里外的一个村子叫牛头村，那里说旱魃肆虐，为害百姓已有二年了。”
“旱魃？传说中的怪物？”暖玉摇摇头道。
道长点头。
师付怎么会是传说中的怪物，他不就是一只狐狸吗？跟旱魃又有什么关系？等等，难道不是一回事？
众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冷少尘忙道：“道长莫见怪，你们是否还捉了一只狐狸精？”
“狐狸精？狐狸精怎么会犯得着我们全体长老出山？”那道长有些傲然地道。
暖玉哼了一声，如果他知道师付的厉害就不会这么说了，不对，师付如果真的那么厉害，就不会不被捉了，自古以来便是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道长显然也意识到两队人马是鸡同鸭讲，便道：“你们跟我来。”
众人随上，道长们左走右走，来到一塔中，这塔一看便不寻常，只有三层高，所以外面倒不见突兀，近前众人只是觉得皮肤有寒气放侵，不由地打了个冷战，道长忙道：“冷些，但并不伤凡人的身体。”
随后黄巢示意他手下在外面等，他同暖玉冷少尘三人入了塔。
进了塔，向下行了一层，终于到了关押怪物之地，只是地中央有一透明罩，其中坐着个小人，二三尺的样子，灰黑的皮肤，面无人色。
看见人进来，他只是撩了撩眼皮，一抬眼间，众人发现他的目是赤红的。
暖玉见传说中的怪物并不太可怕，倒有些可怜。
***
又重新上路，好在黄巢的手下又发现了新线索。但这样一耽搁，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心里都焦急，怕夜长梦多。
这回黄巢让手下的人查仔细了，别象这回，给人家道长们好话说了一箩筐，道了歉不说，还赔了不少银子。
也是出道人慈悲心肠，所以并未深追究，只是劝他们人妖殊途，少管为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