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将突感沉重的头颅放在曲起的双膝上,口中幽叹出声却不自知。
轻声的呼唤焉地由门边传来,让盛夏吓了一跳,头颅一转就看到无声朝自己走近的黑夜。她惊讶地微张小嘴,怔在当场。他怎么又回来了?
黑夜走近榻旁俯视她呈现呆怔表情的小脸蛋,唇角噙着一丝不明意向的温淡笑容。
“我带着面具很吓人吗?怎么你的小脸被吓得小脸都变形了!”调侃的嗓音震回了盛夏讶怔的思绪,圆瞠的眼不住地眨了又眨。
“你……你怎么来了?”她脱口喃喃,仰首望进他闪着微光的俊眸,心底忽地忐忑起来。刚刚才吧他撵出房间,她根本没料到会这么快又见到他?
“我相公呢?你刚刚不是去找他了?”盛夏快速跳下床,站定在黑夜面前问道。
“豫王爷有事离开了!”黑夜神色自若道。
“走了?”她惊讶地望着他,似乎很难消化这个事实,心底突然变得凉凉的,昨天晚上走的吗?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是什么事情让他走的那么急?
“没错,现在就由我和寄展保护你,直到他回来!”他勾起唇角。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半垂的眼帘蓦地抬起。
黑夜挑起眉,盯着她小脸看了半晌:“这个我并不清楚!”
“他会遇到什么事,走的这么着急……”她的眼底有丝忧虑。
他立刻看到了她的顾略,微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些什么,豫王爷会很快回来的,他不是要和你一同回府吗?”
盛夏愣愣的点头并接着问:“会不会是府上有事?”
“要真是这样就好啊!”她像是先松了一口气,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惊问道:“贲佐不会遇上昨天晚上的刺客吧?”那群人,不问缘由上来就要杀他们。至此她的水眸倏地瞠大,眼底流露出一丝惊恐的光芒。
黑夜眯起眼,语气有着冷意:“我以为你忘记了昨晚的事?”昨晚他手臂受伤,今早起来她像是忘得一干二净似的,决口不文他的伤势如何?!
“当然记得,只是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事!”盛夏不假思索的回答。
“既然记得,怎么不问候一下!”黑夜质问的语气融入一丝清冷。
盛夏觉得今天的黑夜很奇怪,竟问些不着边的话?这一点很不想他!
其实,就在昨天晚上,笨笨晕倒后,寄展唤醒了贲佐的记忆。他终于意识到,黑夜就是他自己,而自己会经常不受控的变成黑夜,然后出现在笨笨的面前。如同梦游一般,醒来以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成为黑夜时为什么总是喜欢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知道自己这样做等于在耍笨笨!他不能让笨笨发现贲佐的身上也受伤了,这样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黑夜!
同样都是他自己,不知为什么当他变成黑夜,只要笨笨提到贲佐,他的心中就会涌起一股怒气。天啊,他竟然在吃自己的醋!而且乐此不疲!
他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在笨笨的面前扮演好黑夜!老天,清醒的他并不记得黑夜与笨笨是如何相处的?也许,在将来某一天,他又会不受控制的变成黑夜!
看到她僵硬的脸色,心知要她一时半刻接受自己就是黑夜的事实,只怕没那么容易,她会如何面对自己呢?会嘲笑他是神经病,又或是傻子?
黑夜从新堆起笑:“你饿了吧?用过早膳了吗?”又把话题分散开来。
“饿?早膳?”她对上了他的眼。
“是啊!你我一同共用早膳如何?”他和善的邀请她,他在心中多么想要告诉她,我就是贲佐!你的夫君。多么想,温柔的抱着她,体贴的照顾她!与她共进早餐,共同入睡!可是,这一切都要等到他身上的伤口复原以后,才会实现!
生病、赶路、惊吓。几顿都没有进食,盛夏现在当然是饥肠辘辘:“我……还没吃过,不过你……”黑夜应当同寄展一起吃饭才对啊,为什么要找她?
盛夏面有惑色——这个黑夜对她也未免太殷勤了一些!他的眼神变了,态度也变了,她不是傻子,自然也发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事情能有多复杂呢?她目前还想像不到。
“既然都没吃,就一起吃吧!”
“等,等一下!”
“怎么?你不愿意吗?”他定定凝住她。
“不是,怎么会不愿意呢?”她堆起僵硬的笑:“也许寄护卫也没有用膳,不如大家一起怎么样?”如果只有他在身边,她还吃得下吗?只怕会消化不良吧!有第三人在场也好啊!她是怕了黑夜了,总是会对她做一些过分暧昧的举动!
“刚刚寄展已经吃过了!”一句话就将她打回票。
盛夏突然注意到,黑夜的左肩处,原本是黑色布料,却在阳光下显出一片暗红!那是凝结的血渍,看来黑夜并没有脱下昨晚的血衣,难道,他的伤口也没有抱扎吗?
思想回归,她连忙向黑夜的右肩探去,虽然她想与黑夜保持距离,并不是见死不救!毕竟黑夜是为她受伤!
“没什么。”黑夜还想掩饰着,但盛夏慌张的小手已经抓着他的左手。
“我来帮你包扎。”不由分说,也没有犹豫,盛夏已经撕下内裳袖口的衣裳,很小心地为黑夜包扎。黑夜看着她的侧脸,满心是说不出的酸痛。她是他的王妃,他的笨笨夫人!他也不想隐瞒她真相,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用她比较能接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