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班里很吵,青晏不知道他们哪儿来那么多话要说,也没理会。青晏不追剧,不打游戏,也不喜欢运动,总的来说,没有娱乐活动。
倒不是她自视清高或者自制力极强,而是打小就被家人限制接触电子设备。索性她也不觉得网上有什么好玩的,有的玩自然乐得消遣,没得玩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初一她就捧着高尔基的《母亲》思考人生了,虽然思考深度并不很深,好歹能从书里灰蒙蒙的烟囱猜到阶级斗争之类。
没有娱乐活动,她自有别的事情做。
她把心理调查问卷收齐,其中一张很嚣张地比别的高出一截,斜插在那一沓试卷里。
是迟交的人胡乱塞的。
陈青晏无意瞥见“你是否想过要死”这题,顿了顿,把试卷整理好送办公室。
“毕竟当时是小孩嘛,思想还是偏激了一点,活着其实也挺好的。”她想起了小学的事,但也没在意。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见洪悦红着眼出来了。青晏赶忙把试卷送进去,交代一句就追了出来,跟在洪悦右后方,有些不知所措。
洪悦外向,性子不错。朝她哽咽了一句“我没事,不怪你”。
陈青晏负罪感更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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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在宿舍,洪悦说最近学习有些力不从心,想推掉周五值日班长的位置,但是怕老师骂。
青晏是语文课代表,班主任陈莉是语文老师。青晏是从小写作拿奖拿到手软的那种人,陈莉自然喜欢,所以一些班级事务也会让青晏负责。陈青晏琢磨着洪悦这事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就信誓旦旦鼓励她说老师一定不会多嘴。
结果今天就这样了。
两人进了班,没多久就见陈莉气冲冲地进了门,公开批评了洪悦。“你不想做自然有人来做!你干脆以后什么都不当好了!学习有问题不想办法解决,就想着偷懒……”
陈青晏觉得老师这话确实说重了。而且老师竟然当真再也没让洪悦做过班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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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发火是真的恐怖。因为会迁怒其他人。比如平时说你两句完事儿的事情,这会儿就要抬脚踹你桌子了。今天严重到高跟鞋都甩了出去。
青晏依旧老神在在的。
老师不会迁怒她,大伙儿都知道。初一刚开学那会儿,第一次月考她392,满分420。(语文150数学150英语120)班会交流时检讨说虽然发烧了,但是还是不该考成这样。
又说期中目标是薛子期。薛子期那回396,听了这话莫名慌得一批。果然从那时候到现在陈青晏都是班里第一,而且很稳,单科都是第一。
后来陈莉说有意愿当值日班长的可以自愿报名。青晏这个缺根筋的还真就去了,去了就当上了。
然后她就觉得跟宿舍里女生好像没那么熟稔了,过了好久才想起来,洪悦家底很好,长得白净,穿好看点就成了班花,柔柔弱弱的性子,男生女生都挺喜欢她的,自己这是被当成算计她“下台”好自己“篡位”的人了。
陈青晏有点无语。
其实她即便只是语文课代表,那些不熟悉十班的老师都下意识觉得她就是班长,有什么要代表班级上台之类都是找她去的。她也没推辞,毕竟活动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上课迟到,实则跑小卖部买奶茶喝。
她想当值日班长其实是因为她以前那个学渣同桌。她嫌他吵嫌他烦,说他他不听,每回就一句话回青晏:“你凭什么管我。”
青晏:。。。
好像挺有道理。
这种幼稚的理由说出去自然是不太好,所以青晏就随别人去了。
那时候她一切都好,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她依旧礼貌又不疏离地笑,只要她想,好像总能和别人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