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大年初一。
全家人起床之前，卫秀芬和大儿媳妇就先起来去厨房准备包饺子。这是史家多少年的习惯了，除夕一顿年夜饭之后，之后的几天的伙食不是饺子就是剩下的鸡鸭鱼肉。
大儿媳妇是个能干的，一个人揉面、和馅、擀皮一条龙做下来，卫秀芬就剩下包饺子就行了。
“妈，弟妹说她不能吃咸了容易没奶，要不我一会儿单独给她包点没放盐的？”忙了大半个小时，大儿媳妇才有机会抬起头跟婆婆说话。
卫秀芬听了眉头一皱，“她咋那么事多，不用管她。我没让她出来干活就不错了，你奶奶活着那会儿，生完云辉月子都没做完就跟着得忙活年菜，哪有她这么逍遥自在的。”
“弟妹家就她一个闺女，当然疼她了。”
“就是个闺女而已。”卫秀芬说的轻蔑，忽然听见里屋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卫秀芬匆匆赶到才发现是自己的大孙子大孙女为了新衣服打起来了。
两个孩子都有新衣服，但是姐姐小秋的新围巾要鲜艳一点，就被弟弟小刚一眼看中了，说什么也要把姐姐的围巾给抢过来。
还不是说交换，是直接两条围巾都给自己。这样小秋当然不让，两个人大年初一早上就打了起来。卫秀芬过去的时候，小刚正在咧着嘴抹眼泪，小秋也红了眼睛。
一见大孙子哭了，卫秀芬二话不说把围巾从小秋手里抢过来，一巴掌又打在孙女背上，“多大的人了，你姐姐让弟弟，丫头让小子不知道吗？就是条围巾，大年初一你别给我哭哭啼啼找晦气！”
卫秀芬说完扭头就走，史云帆在房间里听着这有点熟悉的故事，转头往史云珠的文具盒里塞了个红包，“到时候秋秋想要啥你偷着给她买吧，也别委屈着她。”
“我知道，你放心吧。”昨晚跟史云帆聊了好久的史云珠红肿着眼睛，看着史云帆起来收拾利索就去厨房帮忙，等到再见就是在桌上吃饺子。
吃饺子的时候，舅妈瞅了史云帆一眼，许是因为昨天被怼的事情还不太高兴，一张嘴就有股不阴不阳的味道。
“大姐，一会儿我们几个就回家去了，你看着大过年的云帆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在这儿挤着多碍事，云帆都没地方去了。”
史云珠心咯噔一下，却见史云帆笑吟吟道，“舅妈不用着急走，我一会儿就收拾东西回宿舍了，您住的开。”
“这大初一的回什么宿舍，家多热闹呢！”小姨卫秀英白了嫂子一眼，“这是你家，好不容易过年了，多呆两天陪陪你爸妈。”
史云帆未置可否，也没再说话。至于阴阳怪气的舅妈，被卫秀英这么一堵也就无话可说。等到吃完饭，也没见着她真要张罗着走，反倒是窝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看得挺来劲。
拜年的人上午来的差不多了，舅妈立马就张罗起打麻将的事情。不多时，两桌麻将就支了起来，外厅立马就烟雾缭绕了起来。
卫秀英不喜欢打麻将，干脆拉着史云帆回屋说话。她一向喜欢这个聪明的外甥女，又好久没见史云帆，拉着她絮絮叨叨问起了素日的生活。
“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你哥说你几句你听着就是了，非要怄气搬到外面去住。这在外面过得再好，也不及家里面舒服。”
史云帆笑吟吟的听着卫秀英的话，不软不硬道，“在公司宿舍也挺好的，我上下班都方便。正好家里弟弟妹妹也都大了，我空出来一个房间也好。”
“说起来这事也赖你爸妈，一口气非要生足五个，我们家生俩就觉得够累了，看看你们家孩子这么多，以后都找了对象，过年回来都站不下。”
史云帆只是笑笑，“这事我还没想过，现在工作好不容易有了几分起色，我还是想打拼一下事业再想成家立业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小姨怕你这两天被你妈念叨多了想不开。这女人等到结婚之后就限制太多，还是没结婚之前好好打拼事业才对。咱们家里给不了你什么支持，你得自己先立起来。”
卫秀英的观点和全家都不一样，史云帆总算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小姨也会劝我早点结婚呢！”
“少来，你小姨我当年就是没想通这些，早早的结婚用孩子把自己栓起来了。虽说你小姨夫还挺好的，但是总归有些事就是遗憾，我不想你也有遗憾。云帆，你记住了，自己过好了才是最真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