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谌整理完客房,就发现陆小烦又趁着他不注意,蹿到了乔嘉言的身上。
他心惊胆战地将猫咪从她身上拎走:“你怎么由着它胡闹?你右脚有伤,现在哪能让它在你身上乱动!”
“哪有那么夸张啊,我伤的是脚又不是腿。更何况,陆小烦又不重,我抱着它呢,能有什么问题。”乔嘉言无奈地道。
“那也不行。”陆远谌蹙眉道,“这小东西最喜欢乱动,没轻没重的,万一踩着了你怎么办?”
看他小心过头的模样,乔嘉言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前段时间乔海东住院时,她和姜如许也是这副模样,乔嘉言便也释然了。
算了算了,由着他好了。
虽说受伤的是自己,照顾她的陆远谌也是需要心理安慰的。
不能尽情地撸猫,乔嘉言觉得养伤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好在陆远谌书房里的藏书量十分丰富,她随便抽一本就能看很久。
只不过,对于她沉迷看书这件事,陆远谌也定了严格的要求。
“眼睛要休息一会儿了。”
手里的书骤然被抽走,乔嘉言一抬头,便发现“陆妈妈”又来督促自己了。
陆远谌夹好书签,将书放回到书架上。
因为他的身高优势,乔嘉言拖着一条打了石膏的腿,完全够不着。
“你好烦啊,刚刚那段还没看完呢。”乔嘉言气呼呼地说。
陆远谌却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十分钟前就说看完那一页就不看了。”
“可那一页不是没写完嘛,我总得把那个句子看完不是。这样戛然而止,很影响读书效果的!”乔嘉言揉了揉额头,然后回了他一个爆栗。
陆远谌失笑地看着她:“就你道理多。”
一句复一句,一句何其多。
真要由着乔嘉言看下去,她大概能看到吃饭都不停。
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爱看书。
别人都是见到书就头疼的。
“谁让你跟婆婆似的,管那么多。”乔嘉言哼哼唧唧地说,“不给撸猫,不给玩手机,连看书上进都要被管。”
“你放心,你婆婆不会管那么多的。”陆远谌唇角微扬。
乔嘉言愣了一下,随即脸庞唰地就红了。
“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真是的,动不动就撩她一句,乔嘉言觉得,长此以往,她要么免疫能力飙升,要么就会得心脏病。
“嗯?”陆远谌挑眉,“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吧。怎么,嘉言想……”
“我什么也没想!”乔嘉言连忙打断他,尽管嘴上这么说,脸却羞得更红了。
这家伙,真的是……
太坏了!
乔嘉言忿忿地推开陆远谌要来扶自己的手,一只脚蹦到了客厅里。陆小烦之前得了教训,不敢再往她身上乱窜,被乔嘉言抱起来时,还偷偷地瞄了陆远谌一眼,唯恐自己这星期的小鱼干又被没人性的铲屎官克扣了。
“乖,咱们不怕他。那个坏蛋,让他自个儿玩去吧。”乔嘉言一边给陆小烦顺毛,一边嘀咕道。
从书房一路跟出来的陆远谌,满脸无奈地看着这一人一猫。
女朋友不经逗有时候真心塞啊。
什么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呢?
陆远谌觉得,恐怕他们结了婚,这个愿望也很难实现吧。
而结婚……
以他们在一起才三个月的时间,乔嘉言一定不会同意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他还需再接再厉啊。
乔嘉言的脚伤并不严重,石膏拆下来后,她便开始一只脚在家里到处蹦,陆远谌每每看到都心惊胆颤地将她一把抱起,放回到沙发上。
“姑奶奶哎,你别乱来好吗?”
尽管乔嘉言的右脚只是轻微骨裂,可若不好好静养,还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乔嘉言撇了撇嘴,她不过是想回房间拿个东西,几步路而已,总不能过几分钟就喊陆远谌一次吧。
就算他不烦,她也喊得烦了。
“想要什么东西,手机,充电器,iPad,还是书?”陆远谌将她小心地放在沙发上坐好,问道。
乔嘉言兴致缺缺地回道:“都不想要了。”
陆远谌成天这么紧张,搞得她好像是瓷器似的,碰一下就摔碎了。
“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刚煮了骨头汤,要不要喝一碗。”
一听到“骨头汤”三个字,乔嘉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要!陆远谌,我告诉你,你再让我喝骨头汤,我跟你没完!”
天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陆远谌以补钙的理由煮了多少次骨头汤了。虽然他厨艺不错,每次都能想出新花样来,可骨头汤就是骨头汤,花样再多,味道总是差不多的。乔嘉言觉得,再喝下去,她绝对会吐的!
“我就是轻微的骨裂而已,你能不能不要搞得我好像得了绝症似的。”乔嘉言嘀咕。
见她真的要炸毛了,陆远谌便也不逼她了。
上次去医院复检,医生说乔嘉言的恢复情况不错,他也是小心过头了,才想着多给她补补。
“好,不喝就不喝,一会儿我让陆铭过来连锅一起端走。”
乔嘉言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也就会欺负他。”
“那可不止。”陆远谌道。
乔嘉言哼了一声:“对,你还会欺负我!”
“我那哪能是欺负呢?”陆远谌说着,在她唇边偷了一个吻,“这是亲昵的表现。”
乔嘉言:……
她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个色狼说话了,每次都要被吃豆腐不说,他还总能说出一套又一套的歪理来。
不过,除了这一点,和陆远谌一起住的感觉还是不赖的。
乔嘉言脸色微红地想,自己竟然也会有一天和男朋友同居,实在是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没有一点儿不自在。
就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很久了一般,如同她的父母。
这种突如其来的老夫老妻的感觉,回想起来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在想什么?”陆远谌见她发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瞎想。”乔嘉言拍开他揉乱自己发型的手,“窝在家里太无聊了,我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过几天带你出去玩。”
乔嘉言的眼睛一亮:“真的?”
陆远谌居然会说带自己出去玩的话,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等你的脚再好一点。”陆远谌笑着说,“咱们去看荷花。”
“划船吗?”
“划船。”
得到肯定的回答,乔嘉言顿时来了精神。
“我现在就没什么事了,咱们明天就能去!”她目光灼灼,实在是这段时间在家养伤,快把她闷坏了。
陆远谌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许胡闹!不然不带你去了。”
“切。”乔嘉言撇撇嘴,“不带我拉倒,我自己也可以去。”
“就你这半残的脚?”陆远谌瞄了一眼她的右脚,“想再休一个月病假?”
听他这么说,乔嘉言的气焰顿时灭了。
她可不想再被困在家里一个月了,那种活动范围不超过一百平米的生活,简直可以与苦行僧相比。
“那我们去哪儿看荷花啊?”乔嘉言侧过身,摸着窝在陆远谌怀里的陆小烦的柔软的毛。
陆远谌将想要往乔嘉言身上扑的陆小烦镇压住:“临溪。”
“真的?”
临溪位于N市附近的C市,与N市接壤,是赏荷的圣地。据说那里的荷花,当真可以用“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来形容。
自从陆远谌说了要带她去临溪赏荷后,乔嘉言书也不看了,整天念叨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好不负这一趟难得的出游。
“不过是两天一晚,也值得你激动成这样?”陆远谌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啊?两天?!”乔嘉言惊诧地望着他,“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们要在那里住一晚吗?”
“当天来回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你太累,脚会受不了。”
“肯定受不了的!”乔嘉言眸中闪着亮光,“必须在那里住一晚!哎,这样的话,我也不用愁那天穿哪套衣服好了,都带上就行了。”
她的脸上洋溢着欢欣的笑容,看得陆远谌不禁心头一动,趁她不注意在她唇边偷了个吻。
“色狼!”乔嘉言怒视着他,“你下次再偷袭,以后别想我搭理你了!”
“好了,我错了。”陆远谌十分没诚意地说。
这样的道歉他也不知说了多少遍,早就麻木了。
乔嘉言哼了一声,转头一蹦一跳着回房继续整理她打算带的东西。
转眼三天而过,乔嘉言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换上压箱底的衣服,准备美美哒地出门。陆远谌见她兴致勃勃,也应景地换了一身帅气的衣服,好和乔嘉言凑成情侣装。
临溪位于N市和C市的交界处,从观澜海岸出发,一路要开近三个小时的车。
两人出门时,天色尚早。
陆小烦被送到宠物店寄养时,老板娘刚开门。见两人打扮得光鲜亮丽,宋姐不禁揶揄:“这是要出去度蜜月啊?”
“不是,只是个短途旅行。”陆远谌笑着将陆小烦抱给老板娘,“蜜月可不能这么寒碜。”
宋姐接过雪色的毛团子,随手摸了下它身上的毛,安抚着它又有些躁动的情绪。
“看来是我低估了陆教授的情调啊。”宋姐调侃,“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散喜糖啊。”
“但愿这天早点到来。”
陆远谌说完,含情脉脉地看着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