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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谁先挂电话

“心动很容易,把你藏心底,

不离不弃;

心痛很容易,不在你心里,

怎样——

才能有一席之地……”

卫然接过笑笑的手机,雪亮的屏幕上,是一篇标题为《不由自已》的日志,他一下子被日志里的一首小诗给吸引住了目光。

可人也凑近一看,捧脸惊呼:“这怎么都被你翻出来啦!”她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摁掉屏幕,小脸蛋泛起了一层红晕。

笑笑说:“别不好意思嘛。我觉得你写得挺好的,一点也不输给音乐社的那些原创歌曲。”

可人不理她,手机握在手中紧紧的,生怕会被她夺回去。

这首诗歌,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首歌词,是她高三毕业那年暑假,用一首很喜欢的流行歌曲的曲子填的。她当时觉得这个词填得百转柔肠,情真意切,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好几回。可是时隔多年,她现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现在再拿出这首词一看,只会为自己那时候的庸人自扰矫揉造作而脸红。

这俨然就是一段黑历史啊!

“笑笑,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警告的手指直指向自己十分不上道的闺蜜,可人咬牙切齿:“你居然把我的黑历史翻出来示众!”

笑笑直呼冤枉:“我是真觉得好才拿出来给卫然看的,他不是说这次音乐会其实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好作品吗?”笑笑示意地看了下卫然,卫然连忙解围:“这怎么会算是黑历史呢?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首词填得非常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用《我愿意》的旋律填的吧?”

“呀!”可人有些惊喜:“你这都能看出来。”

笑笑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一脸的惊叹:“卫然,高中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运动少年;到了大学,你突然变成了文学助教;现在好了,原来你还有个隐藏属性是文艺青年啊!”

卫然笑得腼腆:“我只是凑巧很喜欢这首歌而已,所以一看词格就特别熟悉。”

可人低头一笑,这首歌曾经也是她的最爱。那时候她刚刚发现了自己对陆非凡的特殊情感,却因为心结的存在而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那段时间,每每纠结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单曲循环着《我愿意》,只有在听歌的时候,她才愿意也才敢伤感的旋律中尽情地释放着自己满腹不可对人言的心事。

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这一首满载她当年少女情思的歌词。

“不然这样吧。”卫然当机立断,做了决定:“笑笑,你准备一个策划案给我,可人,我就用你这一首歌词。这些就当做你们加入这次音乐会主创团队的敲门砖,我只负责做个搬运工。至于他们愿意不愿意接纳,就看你们的实力了。”

这个建议合情合理,可人和笑笑自然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她们相视一眼,都由衷地表示赞同。

没过几天,可人就接到了卫然的电话,《不由自已》反响极好,主创团队甚至已经安排了音乐社的歌手试唱,准备将其列入音乐会的选唱曲目。

可人开心极了,这是她头一回获得了这么大的肯定。这一次终于不是因为她的乖巧听话,而是因为她的作品,她的能力!

凭实力说话,靠自己做事,这才是她一直想要追求的自由和自主。

高兴的事,自然要同人分享。卫然的电话一挂下,她就立马给陆非凡打去了。

电话接通,她才“喂”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报喜,就听到陆非凡那边简短地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一会再说。”然后就一阵急促的忙音。

可人拿着手机一脸懵逼,愣了很久才悻悻地放下。

她前几天在网上刚刚看到一个说法,说是两个人在互通电话时,舎不得先挂电话的那一方会比另一方更看重对方。因为他会选择把挂断电话后的失落感留给自己。

这样的心灵鸡汤,她起初也都是不以为然的,甚至还觉得可笑。打个电话而已,谁还能联想到这么多事呀。

可是现在这样的事落到自己头上了,被陆非凡匆忙挂掉的电话,居然真的让她感受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失落感。

本想要生气来着,不过理智还是告诉她,陆非凡这时候是在忙工作,他向来都是把工作摆在第一位的,她早就该习惯了才对。而且刚刚在电话里,她仿佛也听到了其他人的说话声。

嗯,那一定是在开会,开会就更不能接电话了。

虽然她就这么把自己给安慰过去了,但是内心的喜悦也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强烈。

可人又打了电话,冷冷静静地将自己被录用的消息当做一件寻常的事陈述给笑笑听,电话里头的笑笑倒是尖叫连连,狂喜不已。

原来笑笑也被录用了,现在她们可都是原创音乐会主创团队的一员啦!

也就是说,她们又可以一起共事了。而且还是各凭本事,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为同一件事共同努力着。

这些光想想就让人激动,可人顿时干劲十足,对未来两个月的工作生活充满期待和信心!

情绪一下子又被带动起来,两个小姐妹一合计,都认为不出去庆祝一番就太对不住自己了,于是开开心心地约着一起去市中心最大的商业广场购物加吃街。

吃街这个词是叶可人发明的,是属于她的专有动词。顾名思义,就是吃遍一条街。

笑笑可没有这种雄心壮志,在这方面,她只立志作为一个合格的陪客。不过在叶可人的花样百出的各种诱惑下,怎么可能会让她坚守住防线?

她们才逛了一个小时而已,笑笑已经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吃晚饭了。

可人还站在一家新开张的海鲜蒸馆门口,自言自语:“这家还没吃过,笑笑,我们今晚吃这个怎么样?”

笑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又悔又痛,她这一周的2000米晨跑又白忙活了:“小可,你别忘了,我们说好是来购物的呀!结果一个下午尽在三楼晃悠了,你看看你,你买什么了?”这个商场三层是餐饮楼层,购物区在一二层,四层是影院。

而她们俩是商场里来来往往的女生中,为数不多的异类,两手空空,毫无战果。

其实战果是有的,都进了肚子而已。

笑笑痛苦地摆摆手:“不行了,我实在吃不下了,晚饭就算了吧,我现在要去逛街,消食!”她说完就跑了,是真的跑,逃命一样地朝手扶电梯冲去。

“哎——你等等我。”没想到她说跑就跑,可人跺跺脚,也只得追了上去。

女孩子的逛街模式一旦开启,那可是十匹马都拉不住的疯狂架势。她们从一楼开始了地毯式的搜街,一家一家店地,不知疲倦地逛过去。叶可人很有先见之明地穿着平底帆布鞋,再加上刚刚已经吃了七分饱,此刻电量满格精力充沛,她拎着两手满满的购物袋走在前头,两只眼睛还在不停地往身旁的橱窗中搜罗,当然她也不忘回头体贴体贴身后正扭着小高跟开始步履蹒跚的袁笑笑:“笑笑,你要是累了,我们就去楼上找个店休息一下。”

“别,千万别,我一·点·儿都不累。”这样的善解人意袁笑笑一点都不领情,她是铁了心今天就是走断腿也绝对不能再上三楼,去了三楼就得吃,再吃下去,她得绝食一个月才能消耗掉今天一个下午积攒的卡路里。

可人走过去扶住笑笑:“那我们还是去逛逛鞋店吧,你先换双鞋再说。”高跟鞋的苦头她可尝得刻骨铭心,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她这回是真体贴了,毕竟总不能真的看着好朋友难受而视而不见吧。

笑笑感激地捏了捏她的脸:“哎哟,算你有良心。”

两个小姐妹找了一家运动休闲品牌的专卖店,一边休息一边挑选合意的鞋子。

可人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屏幕正中“陆非凡”三个字闪烁不停。

都过去两个小时了,他才想起来回电话。

犹豫了好一会,可人才接起来。

“怎么了?刚刚找我有事吗?”电话里头背景音一片安静,他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想起早前被他忙中掐掉的通话,可人有点意兴阑珊:“没什么事呢。”

电话那头的心情倒是非常不错,开始大言不惭:“噢——那就只是想我了?”

“才没有!”她一听,这怎么又上套了,急忙矢口否认:“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有吗?”反问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笑声。

她斩钉截铁:“没有!”

“我怎么记得你一开始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听起来还是件喜事。”陆非凡自动过滤掉了她的回答,将话题又带回去。

可人没好气地回答:“原来是有的,现在全和人分享光了,没东西说给你听了。”

她身后,袁笑笑正在召唤:“小可,快来帮我看看这双鞋。”

“我现在有事,一会再说。”她如法炮制,朝电话里丢下十分公式化的一句话,然后就急急忙忙地挂了。

心里带着点暗爽,哼哼,让他也尝一尝被人挂断电话的感觉。

不过,她还没走到袁笑笑的跟前,电话就又来了。

还是陆非凡。

“你在逛街?”

“是呀,所以我忙得很,你要长话短说。”

“在哪?”两个字,果然够短的。

“干嘛?”可人多了个心眼,他不会是又想管着她吧?又顺口道:“你过来买单啊?”

没想到他的回应十分地干脆,还是两个字:“可以。”

等她报了地名,他迅速地甩出了最后两个字:“等我。”

一听说他要过来,可人心里着实高兴一下。算算日子,他们也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可是,今天不是工作日吗?

“你不用上班吗??哎?哎!”她一句话没问完,电话里头只剩一阵嘟嘟嘟的挂断忙音在和她一唱一和。

可人顿时又郁闷了,她的话可还没说完呢!

三局两败,叶可人铩羽收线。

袁笑笑挑到了中意的鞋子直接就穿在了脚上,原先的鞋子则让服务员拿去装盒打包。

“小可,你刚刚在和你哥哥打电话吗?”

“嗯。”

笑笑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将叶可人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得出结论:“你最近不正常。”说完,她又更正道:“应该是,你们最近不正常。”

可人心虚了,脸上浮起两道红坨坨:“哪里不正常了?”

“啧啧啧啧。”笑笑眼神犀利了,蹬着平底鞋绕着她转了一圈:“你脸都红了,还给我装傻充愣。”

可人眼看就要被逼供,这时服务员提着包装好的鞋子送到她们面前,她连忙接过那袋子就夺门而出,谁知道走得太急,竟然撞到了一对进店的男女身上。

“嘿,你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的自然是叶可人,而对方的语气则不太友善,等到他们都直起身站定的时候,这才双双地愣了一下。

被撞到的年轻男子,目光在可人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盛气凌人的眉宇之间突然扬起了一丝惊喜。

“嘿!怎么是你,叶家小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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