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雨荷湖到处充满了生命,和煦的春风轻轻吹拂着湖边的垂杨柳,舞动着细嫩的腰身随风起舞。
太阳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折射的光线格外刺眼,在巨大的荷叶下面偶尔会听到一两下“噗通”声,那是调皮的鱼儿不甘寂寞的来亲近春天的世界。
忽远忽近的,朦朦胧胧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哼着轻快地地曲儿从湖心传出来,悠悠地盘旋在雨荷湖的上空。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一支小木舟轻轻顶开密集的荷叶,从湖的深处划出来。
小木舟微微翘起的船头坐着一个俊俏的小姑娘,约摸十五六岁,可人的脸白嫩嫩的,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盯着自己在水中荡来荡去的小脚丫,一边搅动着水花,一边嘟着小嘴巴哼唱着曲儿。一身碎花布褂加上卷起裤腿露出的精致的小腿,衬托出来虽是年幼却已俏丽的身材。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轻轻地摇动着桨,棱角分明的颚骨显得他有些冷淡,额前被细风吹的凌乱的短碎刘海又让人觉得他随性,平易近人。
这个女孩叫做江水月,是村长江爷爷的孙女,从小就是由江爷爷一人独自抚养长大。
男孩叫做川北,自己一人居住在村子角落的一个小院里,据说是父母外出做生意谋生路便一去不回杳无音讯,好在年幼的川北自立能力强,小时候吃百家饭长大的,自从懂事之后生活就能自己一个人打理,闲时便帮村里的人砍砍柴,或者干些力气活赚点钱补贴家用,村子里的人都夸他聪明能干,以后能成大事。
这小小的雨荷村坐落在雨荷山的山顶平缓处。在村子的东西两个方向都是茂密的树林,平时是禁止村民进入这里的,除非是结伴入林砍柴和狩猎。
因为为了防止山下的人无故上山,所以村里人从来没有开发过这片树林,导致这片树林一直山路崎岖容易迷路,而且野兽纵横。
村子的南面是一条幽静的竹林小径,正好夹在东西两片树林中间把树林隔开,沿着竹林小径一直走,大约两里地,有一个看似岌岌可危的茅草屋,隐居在此的是一个白胡子老道。
平时这个老先生教教村里的孩子们功课,也就靠村里的学生家长救济生活。闲时就去雨荷湖钓钓鱼,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以后会到哪里去,就连村长翻遍他的村长日志也没有任何线索,唯一知道的就是连村长都是他的学生。
在村子的北面就是雨荷湖了,这可是整个村子的生命之源。无论是村里人吃的水还是种蔬菜种瓜果用的水,都是来自雨荷湖。而雨荷湖的水就只有靠下雨补给,所以村子每年都要到湖边祭祀雨荷湖里的神灵-荷妃。
传说这荷妃曾是雨荷村的前身廉官屯的村民,叫做荷儿。荷儿从小父母就死了,跟着那时候的村长吃百家饭长大,丫头出落的很水灵,身肢纤细,面容俊美,人又乖巧可爱。更值得称道的是她懂得感恩,经常在农忙的时候帮村民带带孩子,做做饭什么的。
当时因为村子没有现在赖以生存的雨荷湖,又地处山顶,摊上连年大旱无雨,所以村子里的人都生活不下去了,在饿死了村中仅有的几个婴儿以后,大伙都熬不住了,纷纷准备下山谋生路。
看着苦不堪言的村民,年幼的荷儿于心不忍,于是跑到村子北面的一片空地前祈雨,向天祈愿许自己愿意与雨神一世为妃换来一场救命大雨。誓言一出,山顶上空就出现了一片乌云,越压越低,伴随着电闪雷鸣,紧接着就是风雨大作,下了场一天一夜的大雨,将这片大空地淹没,形成了今天的雨荷湖。村民们疯狂的冲到巷子里,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用手捧着雨水拍打在脸上。
但是从那以后人们就再也没见过荷儿了,大伙只道是荷儿去做了雨神的妃子。
心存感恩的村民为了纪念荷儿,就在湖中心的高地上建了个小亭子,在里面塑了一个双手合十,跪拜于地仰头向天,虔诚祈祷的的少女雕塑。
从此,这座山唤作雨荷山,湖唤作雨荷湖,村子唤作雨荷村,亭子唤作雨荷亭,雕塑唤作了荷妃像。
时间如白驹过隙,夏天的枝繁叶茂,温风和煦在平平淡淡中过去了,转眼又是一年冬季。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来的要早些。清晨的雨荷村再度飘起鹅毛般的雪花,这天气变得仿佛昨天还是秋高气爽,今天院子里就已经堆了一层雪了。
“哦!下雪了,爷爷快看,下雪了。”水月撒欢似的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脚踏在雪地里开心的蹦着,白皙的小脸一下子就冻得红彤彤的,水月朝手心哈了一口气,抓起一把雪向天空撒去。
江爷爷站在门口朝水月喊:“知道啦知道啦,先进来吃早饭,天冷饭菜凉的快。”正开心的水月听到江爷爷的话,嘟囔着小嘴回道:“才不呢,我才刚出来,我要去找川北哥哥,让他给我堆雪人。”说完摇摇晃晃的,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雪跑了出去。
“太早了,你川北哥哥还在睡觉呢。”江爷爷急忙跟了出去,可是小巷子里已经没有了水月的身影,只有一趟喝醉了似得脚印。江爷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转身回屋了。
雪还在下着,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了水月的鼻尖上,水月斗起眼来看着雪花,努力伸出小舌头试图想舔到它。可舌头刚刚伸出来,雪花就融化在了鼻尖上了。水月揉了揉鼻子,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木门。
“咚咚咚”
“谁啊?”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踩过厚厚的雪过来开门了。
“你猜一猜我是谁。”
“那我不开门了。”
”不要不要,是我,川北哥。“
门开了,身穿单薄布衣的川北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口:”我就知道会是你。“水月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川北哥哥,下雪了耶。”
冻得要紧的川北瞟了水月一眼:“我没瞎。”说完急忙往里屋跑,晾在一旁的水月眨巴眨巴眼,嘿嘿一笑,从地上抓起一大把雪团成团,悄悄把手背在身后,跟着川北走进里屋。
川北披上厚衣服,打着哈欠问道:“怎么了你?这一大早就过来了。”
水月笑眯眯的看着川北,甜甜的说:“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想你了。”川北头也不抬的收拾着床铺:“呵呵,好感动。”水月凑了上去:“你也不用太感动。对了,闭上眼,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川北狐疑的审视着嬉皮笑脸的水月,嘟囔着:“我不信。”
“哎呀,有什么不信的,你会喜欢的。”水月努力的说服着川北,恨不得自己直接捂住他的眼睛。川北将信将疑慢慢闭上了眼睛。
水月立马把背在身后的两团雪拿出来,刚要将雪团伸进川北的领子,猛的川北睁开眼一把抓住了水月的手腕,看着满脸惊诧的水月洋洋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一准没好事。”说完,拿着水月的手把两团雪摁在了水月的脸上,原本冻的红扑扑的小脸一下子就雪白了。
“啊啊啊!冷!!你别跑。”
“不跑等你抓住我么。”
“别跑呀,别跑,我又不会不吃你,再跑我告诉爷爷告你的状。”
“笨蛋,是你先要捉弄我的。”
“我这不是没成功嘛,不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