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盏精致的金丝边茶杯被狠狠地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可恶，你们都是废物不成，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做不出来。”严春花杏眼圆睁，怒斥面前的几个师傅。
师傅们面带难色，无奈道：“东家，真不是我们不尽心，没有方子真不行啊。”
严春花气呼呼地看着桌上的几盒胭脂，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恨。
就是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东西，抢了他们严家水粉铺子里不少的生意。还有很多老顾客拿着东西跑过来问严家有没有。
“这胭脂用了，皮肤可滑嫩呢。”
“就是，而且颜色特别好，我用了之后，大家都说我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呢。”
“对，气味还好闻。”
大家七嘴八舌夸赞的声音，像魔咒一般在严春花耳边盘旋。
她不信邪，让人买了东西回来自己研究。可是这些废物，平常趾高气扬地说大话，说什么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是全州府最好的。结果呢，连这胭脂的成分都搞不清。
“可恶。”严春花咬牙切齿地说道。
“东家，其实就算做不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也没关系，咱们家的东西也不错，总会有顾客的。”一个老师傅小心翼翼地劝道。
严春花冷哼一声，只觉得这些人不争气。严家的脂粉铺子是县里规模最大的，凭什么要容忍曾家的铺子压他们一头。
严春花一向要强，想想自己以后要低曾家一头，就觉得无法忍受。
更何况，这恐怕只是个开始。既然能做出更好的胭脂，谁知道曾家会不会开发出其他更好的产品来呢。
“查出来了吗？曾家怎么突然之间，就能做出这样好的胭脂来？”严春花有些不解。按说，这个行业的最好的师傅都在严家，曾家不可能做出这么好的胭脂。
一个掌柜模样的人闻言急忙答道：“已经查清楚了，似乎是有个什么姓林的女子，卖给了曾家新的胭脂方子。”
“啪。”茶杯托也被扔在了地上。
“又是她，林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严春花的声音仿佛被淬了毒，听得几个老师傅和掌柜的心惊胆战。
这一日，赵氏独自在家。
家里年货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吃用不完。索性，郑家奶奶拉着孙子，挑拣了些东西，给四邻五舍送了过去。
而林玖和楚凌珹则是被殷子都给框出去了。
殷子得知林玖和鲜味居掌柜的关系很好，死皮赖脸地要去蹭顿饭吃。
林玖原本懒得动，可是架不住殷子都的磨人大法，一天到晚啰嗦个不停。
实在耐不住了，这才答应下来。本想带着赵氏一起去，却被她坚定地拒绝了。
赵氏说，自己手里还有活儿要干，就不去凑热闹了。本来她也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现在，赵氏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炕上，认认真真地缝着手里的绣活儿。看着床上堆着的布艺品，赵氏眼中充满了骄傲之色。
曾经以为，离开了林家就无法生存下去。但事实证明，离开林家，她们母女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正在忙碌的赵氏，忽然听到大门被人拍响了。
或许是郑家奶奶和家栋回来了。赵氏放下手里的活儿，快步走出去打开了大门。
“娘子。”一张让她无比憎恶，又胆战心惊的脸出现在面前。
赵氏惊叫一声，赶紧关门，却抵不过男人的力气，被他愣挤了进来。
来人还笑嘻嘻地说道：“娘子，这么久没见面，你也太不热情了。不会这么绝情吧。”
“你，你滚。”赵氏气得浑身发抖，恐惧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死死地勒住。往日被殴打和欺凌的恐怖感再度向她袭来。
“谁是你娘子，林海，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快走。”赵氏壮着胆子斥责道。
林海脸一黑，但或许是早就料到了自己的到来，不会受到欢迎，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再次涎皮赖脸地凑到赵氏跟前，嬉笑道：“娘子，以前的事情，为夫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俩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还有个女儿呢，你总不能翻脸就不认人了吧。”
“你，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快走。”赵氏翻过来调过去就是那两句话，她浑身打着哆嗦，甚至不敢正眼看林海。
林海似乎很享受赵氏的这种恐惧，他突然伸出手，摸了一把她的脸。
“哎呀，皮肤细嫩了这么多，看来，你们娘俩的日子过得不错呀。”
赵氏尖叫一声，后退了几步，用手扶着墙，摇摇欲坠。
“你，你无耻，下流。”赵氏张嘴骂道，可声音却十分虚弱无力。
“切，我摸自己的女人，哪里无耻下流了。”林海撇了撇嘴，色眯眯地看着赵氏。别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长得还真不错。
赵氏穿着一条淡绿衣裙，上身套着一件半长的袄子，一条丝带扎在腰上，显得腰身格外的窈窕。或许是不用再下地干活，心情又舒畅，脸上的皮肤白皙红润，气色好得仿佛换了个人。
林海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赵氏丰盈的胸脯上扫来扫去。赵氏被他看得浑身发抖，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悄挪动步子向门口蹭过去。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就被林海拦在面前。
“我说娘子，先拿点银子出来花花。都快过年了，家里还冷锅冷灶的好不清冷，娘子什么时候才肯带着女儿回去呢。”
边说着，林海边伸出手来又要抓人。
赵氏猛地一闪身，躲开了男人的手。她愤愤不平地看着林海质问道：“早就说了，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还来找我要银子。”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男人，还有你女儿的爹。”林海冷笑着回答到。
“少废话，拿钱来。要不就跟我回家。”林海手一伸，一副吃定对方的赖皮相。
“你做梦，我们就是有钱，也不会拿给你。”赵氏气得胸口疼，忍不住啐了林海一口。
赵氏抗拒轻蔑的态度激怒了林海。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赵氏往屋里拖去。
嘴里还不住地说着：“管你给不给银子，先让老子舒服一把再说，这么长时间，都快素出毛病了。”
赵氏死死抓住门框的手被一只只掰开，回头用力撕打着林海，却让两个耳光扇蒙了。
当赵氏被扔到炕上的那一刹那，一行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难道，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无法逃脱林家的魔爪吗？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呢！鲜味居里，殷子都正在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林玖和楚凌晨吃的也很过瘾，不过吃相比殷子都要斯文许多。
楚凌珹嫌弃地看了殷子都一眼，讥讽道：“卫家兄妹不管饭吗？看你这吃相，还以为你多少天没沾过米粮了呢。”
林玖看着殷子都的吃相，只觉得好笑，“我说殷小将军，你还是慢点儿吃吧，不然一会儿甲一把好酒拿回来了，你也无福消受了。”
殷子都从卫家庄子里拿了不少酒过来。鲜味居里的酒不令人满意。殷子都便打发甲一回去取酒。
林玖这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抱怨道：“我说楚狐狸，你那个侍卫的腿脚也太慢了，要不要小爷给你推荐几个好身手利落的？”
楚凌珹哼了一声，凉凉地说道：“不必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楼梯上咚咚咚一阵响，甲一猛地推开门冲了进来。
殷子都没料到这茬儿，一下子被嘴里的饭呛到了，咳了半天，涕泪横流。
“你小子啊，想害死小爷呀。”
甲一喘着粗气对林玖说道：“林姑娘，赵婶儿出事儿啦。”
林玖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有些懵了。
“是你爹，哦不，是林海。他去了家里，然后赵婶就。”甲一说得结结巴巴，林玖杀气腾腾的眼神，让他聪明地改了口。
“人呢。”林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儿。
“林海被我捆起来，扔到柴房里了，赵婶儿她没事儿。”
一道风闪过，林玖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凌珹也沉着脸站起身向外走去，扔下一句话。
“这顿饭，你结账。”
